只卖地榆的花店第19章 你家主人没有女朋友我说的
果然,花嫁女子冷艳的脸上闪过一丝晕红,这句话在她的蓝眸里溅起涟漪,抚摸戒指的娟手一挥,刚才还冲击力极强的地榆花瓣变为原来的样子,飘落在地。
君玮的名头就是好用,下次还用,凯撒晃了晃自己的两只脱骨鸡爪,欲哭无泪,甚至还闻到了一股清香,差点食欲大开。
“挚友?地榆从未听过主人有什么挚友,那些顶多与主人算有些交情的朋友,全被主人埋进了坟墓。”自称地榆的花嫁女子说着凄清的话,如墨般的黑发直泻腰际,眼眸冷冽的如同雪山上的一泓清泉,身上自有一股空灵冷傲的气质,白色的露肩飘洒身后。
凯撒听这话汗颜,他与君玮的关系应该算得上是挚友吧?共同作战,一同饮酒互诉衷肠,虽然那顿酒钱还是君玮先跑单了。
“难道人死还能复生,消散的灵魂还能凝实,莫非您是泥巴人?”这三个疑问从地榆嘴里蹦出,如同末日三问,像踢皮球一样正中凯撒的天灵盖。
说着,她又掀起一股花海,无数地榆花枝化为刺破黑暗的利刃,如被海水侵蚀的狰狞地貌,宏伟且壮观,发出泠泠之音,呈锥形指向凯撒。
受不了了,好歹让我把话说完啊,你这把榴莲堵在我嘴上,我一地狱之主,有苦说不出。
黄昏已过,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此刻君玮正享小摊的云吞面,殊不知自己的花店前经历着世纪大战。
凯撒卸下防御,一身龙鳞褪去,翅膀收回为燕尾,沉重的龙尾扑在地上,眼瞅光秃秃的地面上没一块完好的地砖,面对将要将他捅成刺猬的花剑海,凯撒气沉丹田,大喝一声。
“你家主人一辈子都不会有女朋友,我说的,费利克斯也拦不住。”
处在西街吃面的君玮忽然一个喷嚏,心想哪个人诅咒他,见四下冷清飘过,一个大纸篓似鼹鼠刨地蹦跳至眼前,无事发生,他便继续吃面。
而另一边,凯撒已被地榆请进花店内,坐在南瓜轮椅上的地榆换上一副笑脸,这表情控制,如同女人的衣柜说换就换。
在凯撒说出那惊天秘密后,这花嫁女子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用气韵凝聚的花剑海铺成迎宾的地毯,她笑盈盈地推着轮子上前去,招呼他进店。
刚才声音太大了,希望没有人听见,希望君玮回来晚一点。
虽然自证的身份,但这无疑是损害了君玮的名誉,凯撒如坐针毡,像热水浇到了冰块上发出的声音,他那被划断的龙角在不断冒汗。
“真对不起,没想到您真是主人的挚友。”地榆见凯撒那冒汗蒸桑拿的样子,仙气飘飘,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道。
她盘一个简约发髻,斜插一支白玉簪,回眸,转身,在凯撒面前端出沏茶的器皿,温水沏茶,茶叶似入水活鱼,上下翻腾,几经沉浮,最后抵达壶底归于平静。
此时茶香四溢,沁人心脾,地榆撒上些花瓣,吃力的递到凯撒的桌上,晶莹剔透的雪肌玉肤闪烁着象牙般的光晕,又黑又长的睫毛紧掩着那一双蓝眸。
“这是主人烧制的地榆花茶,清心降火,地榆见您火气上头,这茶能解您的燃眉之急。”
凯撒赶忙接过茶水,让地榆不至于太过吃力,他恭敬的双手握着那只溢清香的茶杯,沸水轻轻一烫,那陈年的悲欢喜乐顺着香味飘散到鼻腔里,安抚他那急躁的心。
不管从物理上,还是心理上,确实解了凯撒的燃眉之急。
“我陪伴主人多年,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主人的秘密。”地榆安稳坐在南瓜轮椅上,花嫁裙边翩跹,裙底本该是双脚,但呈现在凯撒眼前的,是流离间隐现丝丝妖艳的诡异紫绀花根与瑰丽的血赤。
她的眉毛仿佛笼着又舒展着,眼睛好像透着欢喜又透着哀愁,仿佛带着烟雾一样叫人看不清楚,提到君玮欣喜的姿态尽显于两边的酒窝,身子柔弱如同承袭了一身的病。
这宛如真人一般的举动,她会笑,会悲伤,让凯撒一时忘了她是气韵之灵这个事实。
那裙下的花根却让凯撒记起,她不是真人,是寄托于门上花铃的气韵之灵。
“请问,店主在吗?”像是即将迈入死亡的男性声音自门外响起,敲门的闷响似拥抱时间的滴答声,每过几秒,那声音的主人便敲几下,没有规律。
地榆没去理会,仍旧微笑着与凯撒添茶。
而凯撒不敢动,只一个劲闷头的喝茶,不顾门外的声音,手里的消消乐似乎也不香了。
他是客人,地榆是主人,哪有主人不动客人动的道理。
直到一轮青月镶嵌在黑色萤幕般的夜空之上,皎洁的月光倾洒大陆,黑色的世界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
“店主不在啊,可惜。”一阵脚步声响起,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云时隐时现,不远处巷道的转角边依稀远离花店,是一个诡异的人影。
“要不,整把消消乐。”当肚子被茶水灌饱时,凯撒向地榆提议道。
地榆听闻,一指戳着脸蛋,她的眉目之间凝聚了清风细雨,以及灵晖秀气,蓝眸望向兴奋的凯撒,歪头道。
“消消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