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浮沉书第87章 软饭硬吃（一）
蔡瑁提起黄元的婚配，黄元立时敏感起来。 从古到今，联姻都是最有利的政治武器，而黄元特殊的身份让他的婚配更加敏感，无论是和蔡蒯黄庞哪一家联姻，都会带来不可预测的后果。 这也是之前荆州众人对于黄元回荆州有所犹豫的一个重要原因。众人当然希望黄元成为自己的臂助，但也担心他成为别人的臂助。 黄元略一犹豫，然后说道：“姑夫，我父母刚去世，现在的我是呕心抽肠，悲不自胜，这婚配之事，自是无心提及。” 蔡瑁却并不以为意，而是说道：“正是因为你父母双亡，形单影只，婚配之事，才更重要。你下面四个弟弟，两个妹妹，而你又要耽于政事，顾不得家中事务，他们怎么办？教养是个大问题，家中内务，人情来往，总不得你亲自去做吧。一个家，离不得一个女主人。” 黄元知道蔡瑁这话说得有道理，但从他这里说出，便有些意思。 “不知姑夫是何意？” “元子，你莫怪姑夫多事，我倒是有一良配于你。” “何人？” “我有一幼妹，今年十四岁。” 黄元不待蔡瑁说完，立时说道：“姑夫，这如何可行，此为长辈，我若娶了姑夫的妹妹，岂不是有悖礼制。” “你姓黄，我妹妹姓蔡，如何违礼？” 其实婚配之事，异姓之间的辈分反而不是很重要。刘备娶了孙坚的女儿，张飞娶了夏侯渊的侄女，陈群娶了荀彧的女儿，诸葛瞻娶了刘禅的女儿等等，都是差辈。不过蔡瑁让黄元娶亲姑父的妹妹，还是罕见。 当然也是因为蔡家没其他合适之人。 黄元也不想跟蔡瑁绕圈子，便说道：“姑夫，两姓联姻，是为两家共好，世家大族之间，更是约为同谋。可是黄、蔡两家，本就已经联姻了。若是有我姑母在蔡家都无法解决的分歧，那么我再娶一个蔡氏的妻子，亦解决不得。” 蔡瑁听了，脸色有些微冷。 “元子何意？” “无论是刘使君，还是蔡蒯黄庞，马向习杨，各家的女子我都不会娶。荆州内部的争端，我无意参与。姑夫，最多三年，我便会离开荆州，前往许都朝廷。” 这个结果，蔡瑁虽然不满意，但勉强可以接受。 “既然元子自有主意，那我也不多言，只是希望元子，能善始善终。” “姑夫，荆州到底太小，刘使君也不会永远是荆州的使君，所以有些事情，姑夫还是要早做打算。” 蔡瑁点点头。 二人接下来便又叙起了亲情，仿佛刚才并未有谈判和交涉。 约三更天左右，黄元这才从蔡家离开。 出了蔡家，黄元坐在轺车之上，回想着今日之事。今日也算收获满满，但自己的婚姻也确实是个大问题，倒是需要自己好好斟酌。 虽然夜间有宵禁，但打着蔡氏的旗号，倒也无人敢阻拦。 黄元到家之时，已经三更过半，法正尚未睡，仍在等着黄元回来。 见到黄元，法正赶忙上前。 黄元随手将罩袍脱下，笑道：“孝直猜猜，今日收获如何？” 法正道：“明公如此欣喜，想必今日，旗开得胜。” “除了收编霍笃所部，我这个姑夫因为蓝口聚之事，愿意给我们兵丁五百人，僮仆五百人，水手五百人，粮八千石，铠甲、武器各五百件，斗舰五艘，艨艟十五艘。” 法正大喜，如此一来，我军既能武装一支水军，兵力也能达到四千人，足堪与张羡一战。 “真是杀人放火金腰带啊，这几乎是咱们一半的家当。单是蔡家，便给了如此一份厚礼，你说我若是前往蒯越、黄祖和我那族舅面前哭述一番，你说他们会怎么样？” “蔡家主要是蓝口聚一事，而且一旦与张羡的战事爆发，他们的地盘南郡首当其冲，至于其他三家，可没有这种需求。” “如此倒是遗憾了。” “明公，我这些日子发现，其实若要养兵，倒是有一个不错的选择。” “孝直且言。” “南阳郡流民。” 这几年北地动乱，三辅、豫州甚至南阳郡北地的难民，都在往南涌。以至于南阳郡中，势力繁杂，贼寇遍地，各种力量都有。 这些流民虽然多是朝不保夕，但也因此具有韧性，战斗力极强。 黄元听了法正之言，也意识到这一点。 “孝直，邓铜是南阳郡人，你和邓铜一起，北上南阳，招纳流民，能吸纳多少便吸纳多少。告诉他们，跟着南下，有饱饭吃。 到时候直接走水路返回作唐。咱们不是有一批大船吗？我让秉之全部送来。” “诺！” 这件事极其重要，若是操作的好，于黄元来说又是增添了一股势力。 现在黄元与张羡交恶，大战一触即发，虽然黄元并不畏惧，可是每多一点力量，于他便是实力的增强。 次日一早，法正便和邓铜二人北上，他们准备前往穰县（今河南省邓州市）、新野等地。 宛城周边是战事最频繁的地方，也是流民最多的地方。 此时的黄元，充满了野望，他就跟一个小松鼠，四处钻营，竟然也成了一股重要力量。 “只是如此一来，后勤压力就要大了，哪怕咱们从益州带出来十几万石粮，可也抵不住坐吃山空。” 黄元又招来阳群，让他传信杨洪，尽可能的去买粮。有多少粮招多少兵，有多少钱买多少粮。 黄元在襄阳不亦乐乎，而荆州牧刘表则有些不满。 黄元回襄阳之后，先后去拜见了庞德公、蔡瑁等人的事瞒不住，先私而后公，这让他觉得黄元态度极为有问题。 刘表有心敲打一下黄元，故意不接见他。 黄元也乐得如此，并不在意。 次日一早，黄元又去拜见族舅庞季。有黄元之前拜见庞德公一事，庞季也明白了黄元的心思，虽然庞家没兵，但很是大方地给了黄元不少粮食。 此番宾主尽欢，黄元跟庞家也算是结成了友好关系。 之后数日，黄元四处去拜见各家，忙得不亦乐乎，刘表反倒是骑虎难下。僵持了约有五六日，刘表终于按捺不住，招黄元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