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浪不大难成山海第97章 承诺
涂山久离的意思，轩辕令大概就是维持此界的规则枢纽，相当于钥匙般的存在。 几千年前，从轩辕令遗失开始，此界的灵气便日渐稀薄，只是过程极为缓慢，缓慢到各个生灵都察觉不到。 此界的空间界壁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裂纹逐渐增多。 大概再过百年，此界将抵御不住星空中的空间风暴，变得支离破碎，众生也将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壤。 此界的一切都将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这是涂山久离将自身融于此界规则之中，所看见的结果。 而众生的境界，还没有达到突破这方世界的领域，因此根本察觉不到这些细微的变化。 当年维持此界运转的大阵还在，它隐匿在每一处山川、河流之下，没有遭到多少破坏，可开启这座大阵的钥匙轩辕令，它却遗失了。 “轩辕令是怎么遗失的，如何寻找？” 当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后，叶章也很同情，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会量力而为。 “在上界。”涂山久离蛾眉紧蹙，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大概五千年前，昆仑虚败露，被上界的一群所谓的星空考古者闯入，将这里探究了个遍，搜刮了昆仑之丘内所有的遗存，其中就包括那枚轩辕令。 “原来是这样。” 叶章想明白了，这就是土蝼兽当初在除掉真一道众弟子后，对他们所提到的此界秘辛之一。 随后土蝼兽便匆忙离开了，说去追杀真一道掌门古风通。 那段秘辛说的是，几千年前曾有外界生灵来过此界，此界前代生灵中的佼佼者为了让那些人能够取得轩令，曾提供过帮助。 谁能想到，那些外来的生灵在拿到轩辕令后，不但没有回来帮助那些异兽，而且还将其盗走了。 也许当初外来这里的生灵，本就是为了探宝而来，再加上此界先天压制所有内外生灵的境界，那些人怕了，怕出现一些不可预料的结果。 何必吃力不讨好地回应此界生灵？ 何况，此界物产虽然丰富，但与上界一比，就相形见绌了。 本土生灵的馈赠，他们根本瞧不上眼，就更加不在乎了，所以他们选择搭乘空间飞船离开了此界，将这里彻底抛弃。 无论如何，那些星空考古者当真是吃干抹净，翻脸便不认人了。 事实上，那些外来的生灵不但枉顾这里的死活，还盗走了此界最重要的阵法枢纽，可谓是十足的土匪强盗。 现在，此界的生灵已是饥寒待毙之婴儿，没有什么反抗能力了。 “当初，即便是我，也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那些人太狡猾了，就连探寻这座帝都虚影都不会派遣重要的人进来，我没有出手的机会。”涂山久离说道。 如果那些星空考古者都进入帝都虚影之中，或许涂山久离还有方法应对，只是一切事与愿违。 “公子，你若能够去往上界，还请百年内将轩辕令寻回，解救这一界的芸芸众生！” 涂山久离对着叶章，直接跪拜了下来。 能让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人放下一切尊严与颜面，对着自己跪拜，叶章是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只感觉到了泰山压顶般的重担。 “你还找过其他人帮助吗？”叶章问道。 涂山久离摇了摇头，道：“不曾，公子是也很疑惑，他还没有自信到自己就是天选之子，命中注定之人。 像自己这么渺小的人族，哪里受得这些神通广大之人的重托。 “因为只有公子长得最帅，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凭直觉相信你，望你日后英雄救美，解脱我于苦海。” 涂山久离对着叶章眨了眨眼，连抛媚眼。 “你还是起来说话吧！” 叶章摇了摇头，他很严肃。 对这种解释他跟本就不信，谁信了，怕不是傻子，就是被情欲冲昏头的纯爱战士。 “其实，公子你的帅只是一方面，我生前关于人与事的记忆都丧失了，修为也受制于帝都，好在生前的一些妙术还在，其中便有望气之术。”涂山久离起身，她眼波流转，又仰视着叶章说道：“我观公子你是所有来的人之中，气运最高的，因此选择了你。” 叶章还是摇了摇头，表示不信，气运这东西可是随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这女人竟然信这个。 何况他现在家破人亡，身边就那两个人，还都是老弱病残，这就与气运最高搭不上边了。 而且他们这一伙更是进入昆仑虚的各势力里最弱的一方。 她哪里看出来叶章气运最高了？ 只怕，她就是在碰运气，碰到谁，谁就倒霉了。 涂山久离起身，结束了跪拜，她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其上有红色光华从中绽放。 最后那光华凝结成一朵红色的晶花。 那晶花飘起，飞到了叶章的近前。 “这是我的精血凝结成的晶花，在你日后成长之时，若遇到幻境危机，它或许能够救你一命。” “这……”没等叶章再行言语。 便又有一块石头和一根黄绳飘到了叶章手中。 “这是三生石残片和捆仙绳，三生石乃我族信物，日后见到我族人，或可得其帮助，捆仙绳是可以捆缚一般修士的法宝，给得太好反而是祸事，还望公子见谅，希望公子早日寻回轩辕令。” 涂山久离对着叶章躬身再拜。 叶章觉得那枚血晶和三生石绝对不简单，可见此界的安危对她有多么重要。 “看来我已别无选择了。” 叶章发现，只要在帝都虚影内，自己的生死将完全受涂山久离掌控。 因此，他不敢将这位得罪得太死。 “久离不敢胁迫公子，一切以公子自己的意志决定即可。”涂山久离说道。 “你就不怕你信错了人，即便我活下来，也会一去不回？” “久离自然不信，收了小女子这么大的好处，却对我置之不理，我想以公子你的为人，会内疚到死的。” 涂山久离用她那双显得妖异的眼睛看了看叶章，仿佛已经将叶章看透。 “好，我答应你，日后若有轩辕令的消息，定当尽力寻回。” 叶章拿她也是没有办法，这里就是一个烂摊子，他即使收了这么多的好处，也是有命挣无命花的营生，他还不得不应下。 能拿走本界轩辕令而全身而退的那些人，岂是易与之辈，何况这都过去五千年了，还活着的那些人，只怕都成为老怪物了。 “多谢公子！” 涂山久离躬身再拜，她很激动，身体都在颤抖，最后更是不由自主地走到叶章身边，朝叶章的脸颊亲了一口。 叶章被她的这一举动吓得心脏怦怦跳，这也太开放了…… 这里曾是诸神在下界的都城，自当有许多奇异的地方。 接下来，涂山久离带着叶章在帝都所覆盖的范围内转了一转。 刚刚喧嚣的闹市已经消失，转瞬间就变得冷冷清清，只有古代的建筑虚影，再无一个“活人”。 “公子，我很喜欢你身上的温暖人气，就让我再任性一会儿吧！” 涂山久离直接就挽住了叶章的手臂。 叶章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拒绝，这座帝都虚影不知道存在多少万年了，本就很死寂。 涂山久离作为这里规则的一部分，连个花鸟虫鱼都见不到，就更别提活人了，想必是孤寂坏了，想要和人说说话倒也可以理解。 因此叶章没有急于离开。 “这些玉石勾栏围住的井都曾是灵泉，有的井里甚至还孕养视肉，不过从当年大战过后就已经干枯了，什么也没剩下，至于是什么样的大战，我也记不清了。” 叶章恍然，这些大概就是昆仑传说中的九井。 “这家店曾经很火爆，曾是酒神和厨神联合开创，只可惜物是人非，只剩下了虚幻泡影。” 叶章与涂山久离的前面是一家很盛大的酒楼，这等规模，在所有帝都虚影所有房舍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这里曾是一片桃园，结有蟠桃，可炼制不死药，咦？奇怪了，我怎么会记得？” 实际涂山久离所指出的地方只是一片都城空地，什么也没有。 不过马上奇迹就发生了，那片空地马上绿意十足，接着一棵棵古树成长了起来，最后竟真的出现了一片桃林。 叶章对此大为惊讶，今天遇到让人震惊的地方太多了。 这里的虚景竟然随着涂山久离的记忆而发生变化，最后真的出现了桃林。 该说是涂山久离的记忆恢复了一点，还是她在这座帝都虚影中可以言出法随，一念就可以改造所有。 这女人到底是谁？ 只怕她活着的时候，一定来头极大，说不定是个神女，毕竟九尾狐族也曾被认可，被视为神族的一部分。 …… “时候不早了，我也要离开了，若有可能，我会将轩辕令带回。” 叶章也不忍心昆仑虚内的所有生灵尽皆葬身星空。 涂山久离不舍地松开了挽着叶章的手，她很伤感，但她只是这里规则的一部分，想哭却流不出半点眼泪。 “公子且慢！” 此刻，涂山久离竟在叶章面前开始翩翩起舞。 那舞姿优美而古朴，仿佛跨过了时间长河，将昔日的美好重现，喜怒哀乐都通过她的舞蹈传达给了面前之人。 那是来自遥远的思念！ 叶章看得有些痴迷，最后他实在不忍再看，转过身去，走向重新化成虚影的城墙。 他要离开了，如果不是身上还带有那女子的馈赠，他真的会认为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最后，一切成虚，那个女子也消失了，只剩下一座帝都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