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酒之歌第6章 初恋的降临
春去秋来,又到了万物收获的时节。 对于初毅来说,秋天的到来意味着假期的结束,新一轮的学业又再度开始。那个疯狂学习和训练的假期似乎近在昨日,然而回到校园的那一刻,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是,偶尔眼前闪过的一些画面,像是尧姐训练匕首即将划过身体的寒芒,或是胖子禹每个早晨喊醒他的战争机械原理与应用,以及老汤指尖不断跳舞的伤口缝针,悄无声息的划过初毅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惊的他手忙脚乱的比划着,回过神,却发现自己已经在过分安全的校园,周围的人见怪不怪的看着他一个人在那犯傻。 每当这时,初毅总是尴尬的笑笑,身体和内心却丝毫不敢大意,那些训练的方法和记忆,将会一直锻炼着他,保护着他。 日子似乎又变的波澜平静,银发少年不经意间成长为银发青年,身边也渐渐聚集了很多朋友,很多即使是他的心灵感应天赋,也找不出任何挑剔理由的朋友。 当然虚与委蛇的人依旧存在,但已经习惯接受各式各样人群的银发青年,似乎也已经习惯了礼貌性的笑容,而不是再傻傻的将他们放在心上。 只是,似乎好久好久没有见到母亲了,父亲每次出现的都是那么的匆忙。每当银发青年对着夜色发呆,他总能感觉冥冥之中,与他血脉相连的两个亲人,依旧仰望着同一片星空。 完成学业对初毅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勤工俭学也一样。只不过,并不缺钱且学有余力的他偏偏更喜欢黑夜的时光。他知道,在灯红酒绿之处,有很多新鲜的挑战等待着他。继承了他母亲劳拉的好奇心,初毅更喜欢用打工的方式去融入这个社会,学习这个社会。 餐厅服务生,乐器店助理,弓道馆教练……几乎每过一个月,银发青年的身影就会换一个地方出现,虽然绵薄的工资只是他学习社会的附带品,但每当一叠薪水到他手里的时候,收获的快乐总能照亮他的心间。 对初毅来说,唯有一个小小的烦恼困扰着他。他曾想尝试当私家车司机,于是去考驾照。曾经接受收割者训练的他本该非常的顺利,然而就在路考轮到他的时候,曾经的训练的记忆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逮虾户……” 伴随着教练车车上那吵杂的低音炮,离合,挂挡,油门,几乎瞬间,被新手虐待了七八年的教练车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在秋名山送豆腐的日子。油门一声不吭的飙上了八十码,方向盘在并不宽敞的郊区马路上灵活的穿梭了起来。 不知道开了多久,半个小时亦或者是三刻钟。直到初毅的兴奋感消散了一点,马路上的车子稀少了一点,他才想起来,是不是应该靠旁停车换人了? “呕!”车子刚刚停下来,除初毅以外的其他人全部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车子,蹲在路边呕吐了起来。其中吐得最凶的,就是坐在他身旁的路考教练。 “小伙子,开那么快你赶着投胎啊!”似乎把早饭连通胆汁都一道吐出来的路考教练,缓过气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喷初毅。 “小伙子,你有没有买车?” “没有。” “家里有没有私家车?” “也没有。” 初毅想了想,老爹那辆吉普似乎是组织送的,不能算。 “非常好,以后买车的钱我也帮你省了吧。”路考教练在人员名单上画了个叉,继续说道:“你被列入黑名单了。” “为什么?刚刚我并没有触犯交通法规吧?”初毅也不恼火,静静的等着教练的下文。 “小伙子,我帮你讲,之前有个当兵的兄弟,他回来找我考驾照,也是这么个开法,我也把他拉黑了。”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你们这种人,开坦克还差不多,市区里这么开车,不是为了救人,就是准备杀人。我宁愿再也不发驾照,也不会给交警送个祸害!” 说完,他就拉着其他几个恢复过来的学员,慢腾腾的离开了,剩下银发青年一个人傻愣在原地。 “你特么才是祸害呢!” 许久,缓过劲的初毅,叫了辆车,自顾自的回去了。 日子还在继续,银发青年的夜间打工也在继续,最终,银发青年不停轮换的工作地点卡在了酒吧,许久没有再变化。不仅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喜欢这个亦真亦假、亦静亦闹的地方,而且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一个冰山美人,一个吧台上的常客,一个和酒吧鱼龙混杂的世界格格不入的女人。 “一杯莫吉托,加冰。” 每一次,她都会早早的过来,坐同一个位置,点同一杯酒,同一个时间到,同一个时间走。开口要酒,闭口买单,从不和别人说话,也从不接受别人的搭讪,只是点一支烟,在那里静静的放空。 “她在等人吗?是哪个负心的混蛋走了狗屎运呢?”初毅偷偷的瞄着那个姑娘,不禁有些看痴了。 然而酒吧,并不是一个你不惹事,事情就不找你的地方。 “美女,我看你待在这个位置很久了,我们卡座这边刚刚开了一瓶轩尼诗,要么一起玩会儿骰子?”一个看起来刚下班,依旧西装革履的“职场精英”前来搭讪。不过,初毅反正不看好他,因为这已经是今晚第三个来试水的蠢货了。 摇了摇头,银发青年一边继续飞快的调试着手中的鸡尾酒,一边用余光瞄着吧台那个角落。和之前那些失败者一样,冰山美人并没有理睬这位精英人士,她的注意力,从未离开过莫吉托半步。 等了半响没有得到任何回话的职场精英显得有些恼羞成怒,在同伴的起哄声和酒精的刺激下,他悄悄的甩了一叠钱在女人的吧台前,强忍着火气,低声和她说:“跟我过来走个场,这些钱就是你的,不要让我在朋友面前难堪。” 然而,冰山美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叠钱的厚度,只是呆呆的看着那杯被那叠钱打翻的莫吉托。想了想,她把手伸向那叠钱。职场精英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见到那个女人抽了最顶上的一张钞票,放到吧台上。 “一杯莫吉托,加冰。”她冰冷的声音如此的动听,初毅甚至用上了小跑,去抓住那张薄薄钞票。 “不用找零了。”这是初毅听到冰山美人的第二句话,很显然这句刺耳的话落到职场精英的耳朵里,就是压死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个婊子,出来卖装什么清高!” 职场精英的这一巴掌扇的在场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巨大的力道之下,冰山美人被狠狠的掀翻在地。 看到自己有些喜欢的小姑娘被掀翻在地,初毅非常愤怒,然而还没等他离开调酒师的位置,小姑娘已经起身走回座位,脸上没有委屈或者愤怒,只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然而当所有人都以为小姑娘会忍气吞声的坐下去时,她一把抽出刚才那杯倒翻的莫吉托,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连酒带杯的甩倒了男人的脸上。 “啪!” 破相的不只是莫吉托酒杯,还有职场精英的小白脸和他那件黑的发亮的西装。 “快来帮我!” 捂着擦破皮的脸,他再也顾不上面子了,招呼朋友过来撑场子才是当务之急。 很快,冰山美人就被五个男人围住,逼到了吧台的角落,然而女人并不害怕,右手手中那瓶碎了底的空啤酒瓶就是她的底气。 “臭三八,找死!”其中一个黄毛拎了一个啤酒瓶,冲上前来准备硬上,小姑娘也摆好了防御架势,并不是坐以待毙,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银发调酒师的手里,多了一根台球杆。 “咚!”伴随着一击沉闷的撞击声,黄毛前冲的身影戛然而止,在女人左肩膀的正上方,一根台球杆,正笔挺的插在黄毛的嘴里,依照插入深度来看,黄毛的两颗大门牙肯定保不住了。 “谁家的狗,嘴巴那么臭?该打!” 开腔的自然是初毅,在那个疯狂训练的假期里,春香姐教了他各类武器的使用,从人体武器到冷兵器,从冷兵器到现代武器,初毅都系统的学习了一遍又一遍,拿台球杆当长枪捅,自然不在话下。 “乡下人,不要捣乱!” 职场精英并没有料到会闹出这一出,他的喊话都带着一丝颤音。 “咚!咚!咚!咚!”初毅出手快如闪电,一连四下捅击,枪枪捅中眉心,这就是“乡下人”对他的回答,前一秒还不可一世的四名社会精英被干脆利落的击晕在地上,很快,姗姗来迟的保安就将他们拖向后门,并将他们一股脑儿甩进垃圾堆里去了。 “谢谢!”接过了初毅新调好的莫吉托,冰山美人开口道谢,声音也不复之前的冷清了。不过她刚刚喝了一口就停了下来,眉毛皱了起来。 “偏甜了点?”初毅主动发问。 “恩。” “甜味能让人放松。” “恩。”小姑娘犹豫了一下,决定继续喝这杯莫吉托。 不多时,又快到她要离去的时间,顾客已经稀稀拉拉,初毅这边已经提前收拾好了一切。 “能给我几分钟时间么?”偷偷拎着酒吧驻唱留下的吉他,银发青年在冰山美人拔出钱包之前抢先说道。 她想了想,并没说话,只是又坐了回去,等待初毅的下文。 左手扣弦,右手拨弦,银发少年将他在乐器店学来的吉他功夫,拿了出来。很快,一曲火热的弗朗明戈,伴随着初毅青涩的爱慕之情,倾泻在他的弹指之间,填满了酒吧打烊前的最后时光。 这是银发青年的第一次出场表演,由于紧张,他无意之间弹错了好几个音调。 不知对面的人儿听懂了没有?初毅抹了抹鼻尖的一点汗水,初毅直直的看着对面的冰山美人,想着这个问题想到出神。 “我叫古月,明天的莫吉托也请甜一点。” 而就在初毅愣神的功夫,对面的冰山美人已经离开。初毅依稀记得,她走时,似乎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这就是恋爱么?”银发青年拄着下巴,笑的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