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焚神第357章 尸祖临万籁寂
四周破碎的照明咒器不时冒出星火，滴落在断掉的水泥钢筋间。 木野骑在猿化小金的肩头，沿着断壁残垣向外攀爬，还要不时提防从上方不停落下的碎石。 过程中，耳边传来的嘶吼喊杀声愈发清晰，空间中的能量波动也由小变大。木野感觉自己就像是正从幕布后走向热闹的前台！ 经过不到十分钟的攀爬，动作矫健灵活的小金已然带着木野从上千米的地底一路爬到了临近地面的位置。 此时头顶的大窟窿距离二人所在的岩壁突起还有些距离，目测约有四五十米的间隔，并且中间并没有任何可供借力抓握的东西。 木野正自思讨，是否要将收在异兽球里的猪蛙兽给释放出来时，座下小金就已经默默激活了身上的三处能量反应堆。 伴随着反应能芯的高速旋转，小金猛然纵身一跃，扛着尚未反应过来的木野骤然腾空而起，其强悍的力量直接将脚下岩壁震成齑粉。 凭借着这股反作用力，那庞大的猿身犹如巨石穿空，飞跃过深渊上空！ 可眼看距离大地边缘尚有一臂之遥，二者的腾空力量却已然耗尽，下方就是高达上千米的深坑。 幸好赶在下坠前一刻，小金及时将手臂上的弑铠变化作棍刃，一棒子插入前方岩壁之中。 紧接着来了个鲤鱼翻身，绕着棍刃转了一圈，最后带着木野稳稳落于地面！ “下次别玩这种让人心跳加速的事了。”木野没好气地敲了敲小金的脑袋，但心里却颇为高兴。 因为小金刚才的临场反应已然超过了六阶咒灵所能拥有的灵智水平。 他暗中下定决心，等到此间事了一定要尽快给小金弄上一副翅膀不可。 再次重回地面，脚下的晃动也变得更加明显。头顶上方，震耳欲聋的能量撞击声响个不停。 寻声望去，如今炎炉尸城外围的防御光壁已是“千疮百孔”，破碎的孔洞刚才愈合，又被暴力破开。低头四顾，身后的兵工厂以及周围建筑也都被破坏严重，倒塌一片…… 就在木野打量四周时，斜地里忽然响起破空之声，接着一柄青色大锤砸至面前。 凝神一看，竟是一头之前见过的，守护兵工厂大门的巨力尸兵！ 但见其高高跃起，目标直指坐在小金肩头的木野。 「这异种尸兵倒也有点智慧，还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木野心道。 若是一般的三、四阶超能者想要解决掉这类异种巨力尸，可是需要颇费些功夫的。 可惜它这次遇上了木野。 面对如此角度刁钻，且势大力沉的一击，却根本用不着木野下令，小金已然抢先出手。 他一对铁掌裹挟着罡风，直接便将那巨力尸官拍落地面，随后大步跨下，对着尸兵狰狞的脑袋就来了一记“四手联弹”…… 仅仅几秒钟后，那巨力尸兵便不再动弹。 待将其收入墨龙空间后，很快木野的手里就多了两枚青油油的肉种子。 不得不说，这异种尸兵的生命力极其充沛，仅一头就足以抵得上数十只驼兽，连带着分解凝练出的肉种子品质也比一般的高出许多。 解决完偷袭自己的尸兵后，木野才发现周围不远处还躺着十来具巨力尸兵的尸体。这些家伙身上无一例外都有着硕大的穿刺状孔洞，不用猜肯定都是被与幽冥花蚊结合的渡道所杀。 想到此，木野一边将巨力尸的血肉与青色巨锤随手收入墨龙戒指中，一边在废墟中搜寻起来。 不过找了一圈却没能看见那头身穿青色铠甲，实力恐怖的上校尸官。 于是他也不再耽搁，指挥小金朝着最近的城墙方向开始狂奔。之前寻找兵工厂时他已经通过默完成了对整个炎炉尸城的大致扫描，如今逃跑起来也算得上是驾轻就熟了。 一路上木野遇到了好几个通过防御光幕缺口，从而进入此地的炽龙军。他们中大多数人的心思都与其一样，想看看能否在这赫赫有名的炎炉尸城内捞到什么好处。 当双方彼此照面时，那些人都会忍不住向身形超过六米，浑身覆盖精美咒铠的小金投来好奇目光。他们分不清这头钢铁巨猿是一具生命咒器？还是一只穿了厚重铠甲的猿类异兽？ 如果可以，木野自然不想如此引人注意，可此刻是在从尸城逃命，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而这期间，回防炎炉尸城的尸官与尸兵明显多了起来，城市杀戮升级。 原本萧瑟的街道中弥漫起刺鼻的血腥味，厮杀搏斗无处不在，地面上各类尸骸，残肢随处可见。 只要在一个地方稍有停留，立刻就会有大量尸族蜂拥而来，同时还伴随着各类投掷类兵器朝他身上招呼。 避无可避之下，为了尽快找到出路，强如木野也只能以能量金丝护体，而任由那些武器在小金身上砸得乒乓作响。 没办法啊，猿化后的小金确实难以低调。 此刻旧日炉芯既已到手，木野自然无心恋战，一心只想带着小金尽快离开这里。 只是越靠近城墙方向，遇到的尸军也就越多，尸官的等级也越高。期间光是中校尸官他就遇到了不下二三十个，至于其他的尸族少校，尸族尉官，以及各种尸兵，尸化兽就更是数不胜数了。 「看来图朵她们所言不假，炽龙军那边有了超凡者坐阵后，尸族大军已经开始被迫往城内退守了。」木野心道。 此刻如果不是眼前有着一幅虚拟扫描地图，能够精准找到最佳路线的话，他也一定会被密密麻麻的尸族大军所围困住，继而陷入苦战。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距离城墙越近，路上的尸兵也变得越多。 「反正离出口也不远了，既然来都来了……」 在四下打望了一圈后，木野忽然指挥小金放慢脚步，决定在出城前再好好“收刮”一番。 于是他刻意避开周围那些能量波动剧烈的区域，选择了一处尸兵密集，地形又较为宽敞平坦的地方，接着跳落地面，释放出如触手一般的能量金丝。 一人一猴随即冲入尸群，战斗开启。 血肉翻飞之间，一枚枚肉种子在墨龙空间中被凝出。随后磅礴的生命能量在木野体内炸开，再借由肉树以黑红色触手化为的能量甬道，源源不断注入小金体内。 隐约间，小金体内数百关节相接处如雨后春笋，开始凝聚出一枚枚类似植物种子的孢状结构。随着注入的生命能量越来越多，那些能量孢子开始生根发芽，逆向长出能量触须与木野绑定一体。 海量的生命能量在二者直接传输流淌…… 渐渐的，木野咒心内那柄死死锁住的肝锁开始有了反向螺旋的迹象！ 「你是怎么想到利用小金作为“生命能量”的储存容器的？」默的声音于意识海中响起，透着惊讶。 「是肉树暮夜提醒我的。」厮杀中的木野直接回答道，并没有选择隐瞒。 「哦，是这样啊……」默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说话。 自从木野解开四阶筋锁，并以“能筋”与那肉树直接连为一体后，似乎他与默之间就多了一层看不见的“隔阂”。 对此，木野没有主动提及，默也装作不知。 二者心照不宣，但彼此都知道，他们之前那种无比坦诚的信任关系已不复存在了。 当下默之所以感到惊讶，是因为他本来打算向木野提出此建议的，结果却被肉树“捷足先登”了。 原来要进化至超能五阶，需将肝锁解开，化作咒心上的“能窍”。 需知人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各有所主，其中肝脏主“生长”。 故而当肝锁解开，开启能窍后，会在咒心里形成类似能量种子的结构，名为“肝苞”。此后咒能可依附于肝苞生长，自行累积，最后还会生根发芽，化做贯连全身的“能脉”。 这就是为何进化至五阶后，超能者体内的咒能储量会成倍增长，进而可维持自身咒灵长聚不散的主要原因。 其实对于超能者而言，由四阶进化至五阶往往被认为是最“简单粗暴”的，几乎不需要任何“技巧与领悟”，只要依靠大量的生命能量堆积就可刺激肝锁自动解开，实现突破进化。 常用的方式也有很多，诸如：注射富含生命精华的血清试剂； 或是大量进食富含生命能量的异兽，异虫。甚至有人为了突破，会吃掉自己饲养多年的异兽坐骑也不足为奇； 还有人会借用秘术掠夺他人生命能量。就像当初漆狄使用的旧日炼体术炼化吸收活人精血那般…… 除此以外，也可以通过控能训练强化咒灵，再利用“人灵同体”的特性，反向刺激超能者体内的肝锁自动解开。 毕竟超能者受限于人类肉体的脆弱，想要增加自身的生命能量是非常困难的。 需要将大量的时间花费在炼体上。 但相比之下，增强咒灵的能量密度就要显得更为容易些。 好比当初在陨石空间时，苏美沙就是直接将咒灵四不像给释放出来。然后如同放牧一般，任由后者自主去吸食空间里蕴含的纯净咒能。 最终再利用四不像体内咒能量的反哺机制，助力她自身解开肝锁，突破五阶超能的。 按照木野之前的想法，只要自己突破了超能四阶，那五阶就是水到渠成，唾手可得的。因为对于旁人来说难以搞到的生命能量，他却完全可以依靠肉种子轻易获得。 然而现实却与他所料大为不同。 由于练习旧日呼吸术的缘故，他的咒棘呈金丝状，拥有几乎可以无限压实缠绕的特性。并早在木野成就三阶超能时就与之融为一体，分布于四肢百骸之中，形成了超越“能脉”的能量流动甬道。 依靠这些能量甬道的存在，其体内的储能密度是其他同阶的数倍不止。可也正因如此，受限于能量守恒法则的约束，他如果要突破至五阶超能，所需要的生命能量也将数倍，甚至是数十倍于其他超能者。 虽说木野自突破四阶超能后，一直在疯狂收集新鲜血肉，再利用肉树制造肉种子充盈己身。然而人体作为有机生命体，每日对于生命能量的增长是有上限的，一旦超过负荷反而会破坏内脏器官，得不偿失。 因此他就像个守着满桌子山珍海味的小孩，想要多吃却无奈自身胃口有限。 一直到不久前，肉树偷偷通过意识交流点醒了他： 由于小金不同于其他咒灵，是融合了活死人器心的特殊灵体。作为半有机生命与半能量体相结合的产物，或许可以通过直接摄入生命能量来进化。 并且由于咒灵为无机结构，理论上可吸纳的能量是人体的数十倍。 如今木野一试，果然有用，不由得心中大喜。看来自己距离突破五阶超能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厮杀还在继续，渐渐地木野与小金就像是一体两面，无形的能量化作无数条长河流转于他们之间，不停被消耗又吸收。 明明是身处于群尸之间，他的内心竟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只感觉自己对于能量的控制，以及对于小金之间的感应联系都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知不觉间，小广场上近千余头尸族全被杀光，继而统统由肉树吸收分解。 此刻木野只觉得自己体内的生命能量多到快要溢出来，浑身燥热难受。 「不行，在彻底消化掉这些生命能量之前，绝不能再与小金之间交换能量了。」木野摸着自己泛红发热的脸颊，心中暗道。 借着喘息的功夫，他抬头望向光幕之外的半空。 如今双方的大军都已退至两侧，将正中的空间都留给了几名将级尸官与三名超凡者！ 那种级别的战斗，光是高速碰撞的身影，与剧烈的能量余波就让人眼花缭乱，看不真切。 只能模糊辨认出那三名超凡者全都化作了“人灵形态”，各个身形暴长至近百米，张牙舞爪的，形如半人半兽。 反观他们的对手。 那些身高不过两三米的将级尸官们看上去如同围在巨人身边的苍蝇，不过那些家伙手持的武器倒是一个比一个体积惊人。 比尸祖之女屠姝的青色大斧有过之而无不及。 「默，为什么超凡者的人灵形态都是半人半兽的模样呢？你说会不会和十万蛮山里的人兽混种有什么联系？」木野忍不住在意识海中询问起默来。 “人灵形态”这个词，还是之前看到渡道与幽冥花蚊结合后，默告诉他的概念。 闻言，默搜索了一番自身记忆后才开口道：「据我所知，二者之间应该没有任何关系。超凡者的人灵形态可不是什么半人半兽，而是一种血肉与能量互相结合的高级生命形态。其外形取决于咒灵的特征。只能说眼下这几位超凡者的咒灵都恰巧是兽形罢了。」 木野点了点头，不由得想起摩河苏纳的咒灵——白骨黑天，不知二者结合会是怎样另类的模样。 「别看十阶超能者也可以与自身咒灵短暂合体，外表瞧着是很唬人的。可那只能算作是对人灵形态的拙劣模拟，与真正的超凡者之间有着本质区别。严格来说超凡者已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人类，而属于是“人灵”的范畴了。他们不但拥有突破人类极限的体型与力量，就连体内能量的运转模式都截然不同，可视作全面优于超能者的生命形态。所以你看如今战场之中……那些可与自身咒灵相融合的十阶超能者们根本不敢介入战斗，因为进化差距明摆在那里，不服不行。」默又耐心地补充道。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耶莫赫……这种人体与咒灵的结合方式与那青瞳神徒的异能颇有些类似呢。」木野若有所思道。 「嗯，虽然我所解密的记忆库里还没有关于神徒的信息，但毋庸置疑，神徒应该也是一种更为高阶的生命形态。相比于你说得人兽混血，他们或许与超凡者间才有着某种我们所不知道的联系呢……」 正自讨论着，默忽然探测到有能量波动袭来，连忙开口提醒道：「糟糕，又有尸族朝你这边来了，这次好像是被人吸引过来的。」 木野闻言，将目光从半空中的超凡者身上收回，扭头看去。 果然发现远处有数名身穿门阀制服的，正被一大群尸兵追赶着，狼狈地朝小广场方向而来。 看着那如潮水般弥漫而来的尸官与尸兵，木野竟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之前吸收的那些血肉还未能消化呢。 他自不愿替人当枪使，于是立马勒令住身旁摩拳擦掌的小金，还让其直接退出了猿化形态，变回身高不足一米的机械小猴。 “你还没杀够呢？快跟我走。” 木野说完，伸手在小金脑袋上敲了敲，又让默屏蔽掉自身与小金的能量波动，然后一马当先朝城墙方向狂奔而去。 来到墙边仅等了数息过后，恰好有一记咒能光柱激射在防御光幕上，撕裂出了数个破碎的能量缺口。 木野当即毫不犹豫，带着小金从缺口中一跃而出，蹑手蹑脚沿城墙而下。 虽说已是尽力不惹人瞩目，然而墙外就是漫山遍野的尸族大军。 他这一人一猴刚现身，就立刻引来了周围尸军的注意，纷纷朝这边扑来。远远的，还能看见有一位气焰凝如实质的上校尸官也被声响吸引，看了过来！ 毕竟，现在尸族大军都已经退回了尸城附近，附近高阶的尸官更是比比皆是。 木野对此也算早有预料，当即跳下城墙，头也不回地朝一旁荒漠跑去。 这城外战场可比城内凶险得多，一旦被困住，那些尸族中的高阶尸官分分钟就可将他杀死。 唯有在引起尸族强者注意前，全力逃出尸军列队范围，才有一线生机。 不得不说在战场上，除非个人实力一骑绝尘，否则大多数时候只能在杀人与逃命两种模式下不停切换。 好在依靠着默的能量屏蔽与探测，他有惊无险地冲出了尸军最为密集的区域，身上也只受了几处皮外轻伤。 眼看就要进入荒漠摆脱追杀，可这时木野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干什么停下？这里还不算安全呢。」默的声音响起，催促着他快跑。 但木野却反手用能量金丝洞穿了身后紧随而来的几只飞天尸兵，然后转身朝旁边一处战场冲去。 那里赫然有几名炽龙军的超能者被一堆尸兵所围困，正在进行殊死搏斗。 但见其中为首的高阶尸官一身青色铠甲，头盔高高隆起好似鸡冠，手持一柄幽芒森然的青色棍刃。 正是之前与蛊门天才门徒渡道激斗的那名上校尸官！ 媲美九阶超能者的强大存在！ 「别告诉我，你想与那上校尸官交手？」默终于反应过来木野想干什么了。 「你没看见他腰部与左胸的伤口吗？应该是之前与渡道相斗时受了重伤，机会难得啊！那家伙的一身青盔用料不菲，其中蕴含不少的陨石青晶，分解后可以大大提升活死人铠甲和弑铠的品质，再说了小金他不是还缺个武器吗？」木野嘿嘿笑道。 似乎是知道了他的用意，跟在其身后的小金兴奋的上串下跳。 听他这么讲，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对方毕竟是上校尸官，你可得多加小心点。一旦打不过，就立刻撤走。」 木野暗自点头，朝着青盔尸官的方向越跑越快。及到近处，小金率先纵身一跃，于半空中瞬间猿化，冲在前方！ 下一秒，数道能量金丝爆射而出，小金更是身形如雷霆，对着青盔尸官就是一拳暴锤而至。 那几位超能者本来被上校尸官压得喘不过气，正自心生绝望，此时见有人主动迎战，立刻如获大赦，纷纷退开，杀向旁边的尸兵。 木野全然没有理会那些家伙，他眼中自始自终都只有那名青盔尸官。 不出意外…… 一经交手，他立刻被对方压得大气难出。 当初远远看见对方只一棍就劈碎了七阶超能者，固然心中震撼，可直到此时木野亲身对上，才知道这上校尸官有多么恐怖。 好在他有所预期，正面以小金为主攻，自己则利用能量金丝的灵活寻找机会，至于脖子上的灾级项圈更是早早开启，不敢有丝毫大意。 近身交手后，木野才看清这上校尸官的伤势有多严重。 几乎半个胸腔与一整个右边腰部的位置已经不见血肉，唯有破碎的骨骼在支撑。这也导致其进攻的姿势常常失衡。 依照木野的推测，这家伙当下的战力应该不足巅峰时的三成。 可即便如此，面对他与小金的全力出手，对方依旧显得游刃有余，稳稳占据着不大不小的优势。 为了不被干扰，木野开始边打边退，将尸官往远离炎炉尸城的荒漠中引诱。 二者你追我赶，渐渐便脱离了主战场。 追逐过程中，木野忽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神徒气息。 抬头往半空中一看，发现是摩河苏纳！ 此刻对方竟踩着白骨黑天，强行闯入了超凡者与将级尸官们的战局中。 但未及靠近，那所向披靡的白骨黑天身上便开始出现密如血脉的裂痕…… 此情此景，直惊得下方众人暗暗咂舌。 虽说自出任炽龙军北漠总指挥以来，摩河苏纳的强势表现一直可圈可点，有目共睹。可如今这人仅凭八阶超能之躯就敢闯入由超凡者主导的战局，未免还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就在人们议论这位总指挥官大人是不是失心疯之际，就看见监军巴特操控着皇室机甲从白骨黑天中一跃而出。 原来摩河苏纳并没有发疯，他只是在护送监军巴特进入战场而已。 就见巴特站在由数十根白骨巨爪组成的骨莲之上，昂首挺立，缓缓释放出手中之物。 霎时间，炙热耀眼的金芒骤然闪现，布满蝌蚪状源符纹的金色圆环迎风便长，继而变化作直径超过数十米的古朴金轮，缓缓转动。 命环再现！ 一道道水波状的金色能量开始从命环上震荡传出。凡是与金芒接触之人，无不心生宁静，就连那些超凡者们也不例外。 期间没人注意到，就在此源器光芒照耀大地之时，在远离战场的风沙中，也有一道带着审判气息的金色光芒一闪而逝！ 再之后木野从风沙中现身。 长袍染血的他伸手拭去嘴角的血丝，又朝自己口中丢了几粒肉种子后才踉踉跄跄站上了旁边一处沙丘，恰好赶上与众人一道仰头沐浴那宽恕之光！ 而蹲坐在他肩头的小金手中则多出了一柄幽光森然的棍刃！ 原来刚才趁着众人被命环的光芒所吸引，木野抓住机会以自身为诱饵，偷偷命小金绕后使出了审判之枪，将猝不及防的上校尸官给一棍子结果了…… 此时整个尸城上空已然被和煦的金芒所笼罩。可惜不等众人仔细体悟那宽恕光芒中蕴含的玄妙能量，一道难以形容的恐怖气息就取而代之，将整个天空笼罩！ 随后，命环正中显露出一尊巨人身影来。 那巨人并未走出命环，只是盘坐于其间，然而其周身散发的炙热能量就如同一团烈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直视。 此巨人正是之前在中心城议员大会上出现过的超圣者！ ——瀛川！ 慑于他所释放出的强大能量气息，整个北漠战场仿佛瞬间被禁锢住了一般，变得安静异常。 无论是将级尸官还是超凡者均是一动不动，如临大敌。他们尚且如此，更遑论其他人了。 无不是战战兢兢，心跳加快。 …… “天啦，我没在做梦吧，是超圣者！” “真的是超圣者啊！” “这世间已经有三千多年没有诞生过超圣者了！不是说，已经没有超圣者还在世了吗？” “是啊，我也听说超圣者已经都不在了。” “好可怕，这就是超圣者吗？就连那些超凡者和他对比起来，也显得……显得……微不足道。” “尸族这下可以投降了。” “那是当然了，谁又能与超圣者一战呢？” …… 尽管内心害怕，但炽龙军一方还是响起了压抑又热烈的窃窃私语声。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在内心里提前庆祝北漠之战的胜利了！ 反观尸族一方鸦雀无声，但却依旧军容整齐，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下一刻，炎炉尸城上空忽然出现一阵呲呲啦啦的风声，由远及近，仿佛有人在拉动着巨大的风鼓。 随着风声越来越响，渐渐压过了炽龙军一方的议论。亦或着是说，人们被接下来出现在眼前的奇景所震撼，一时闭上了嘴巴。 只见雾霾之中缓缓浮现出一座足有小楼大小，造型古朴，形如盘龙的青铜座椅。 座椅当中被白沙笼罩，四角以青铜长链拉扯固定。其上拴着九头身长超过五十米，后背长着六只狰狞肉翼，外形半人半蛇的巨型飞尸。 哪怕相隔甚远，人们都能感受到那些巨型飞尸所散发出的滔天血气，每一头都有不输上校级尸官的威压！ 然而…… 这并不是整个战场变得万籁俱寂的原因。 真正震慑众人的，是端坐在那盘龙座椅之上的存在。 透过座椅上的白纱，隐隐约约可见一尊高大身影盘坐其间，不动如山。 随着盘龙座椅距离命环越来越近，那些巨型飞尸开始被超圣者所散发的炙热能量灼烧的通体泛红，如同被剥皮一般。 到最后甚至一些蛇形飞尸的身体开始冒出阵阵白烟，发出焦糊味。 然而这些巨大的异种飞尸就像毫无知觉一般，依旧保持着匀速振翅，下方的青铜长椅更是纹丝不动！ 随后，炎炉尸城外数以万计的尸族大军猛然朝着半空中的青色巨椅单膝下跪，并以右手捶胸，仰头嘶吼！ 声音整齐划一，如同击打巨鼓。 当下虽无片语，但威武之势却无需言表，震慑人心！ 躲在命环之后的摩河苏纳忍不住转头看向身旁监军巴特，后者也刚好看过来。 二人对望间，彼此脸上都有着难以掩饰的震撼，仿佛在说：终究还是惊动了他啊！ 这坐卧于盘龙座椅中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世间所诞生出的第一个尸人。 那个一手缔造了黑暗纪元，与亿万尸族的传奇！ ——尸祖，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