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黑化大佬总黏我第155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5)
我虽然早就知道他帅,可没想到他这么帅,连酒都醒了大半。
苍天,你终是待我不薄。
见我看得入迷,他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如何,还喜欢三郎吗?”
我低下头,没出息地说实话:“更喜欢了。”
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趁我怔愣之际,他抓着我的手勾上他后脖颈。
唇齿交缠,泥足深陷。
不同于方才,他这回亲得很用力,于我们两人无所畏惧,像一场风花雪月的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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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马车准时到来。
上车前,我一顾三回头环望四周,终是没看见三郎的身影,许是保护我的任务完成,被皇帝重新召回宫里了。
这样也好,不然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和三郎一起逃离,我不能害了他。
经过一番舟车颠簸,马车终于停下,我内心犹豫,捏着锦帕纠结万分。
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待掀开帷布,眼前便递来一只手,耳畔响起一道熟悉的清冷之音:
“早就听闻,楼兰圣女媚若无骨,今日一见,倒是传言形容得不够。”
我惊喜抬头,发现眼前人竟是与自己相处许多日夜的‘暗卫’,故语气有些忐忑:
“三郎,你怎么在这?”
他牵着我的手,只笑不语。
我站在马车上强装冷静,假笑着环顾四周,将军府的人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
眼睛观察着四周,弯腰贴到他耳侧,因为要保持对周围人的假笑,嘴唇看起来像是没怎么动:
“你不会是来和我私奔吧,傻子,可这是在将军府门前,你就不知道半路截人?”
声音很小,但他一定能听见。
笨蛋三郎却是摇头不语,竟还捂着嘴款款浅笑开来。
他在笑什么?再笑就要被这些人捅成筛子了啊!
随即,一个我从未想过的答案油然升起,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难道你就是——”
“对,我就是你整天念叨的疯杀魔头。”
震惊中带着疑惑:“不是说这次征战断了腿还是胳膊吗,怎么会这般完好无…损…”
随着他眼中眸光的暗下,我逐渐消音。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从没怀疑过他是疯杀咳……江晏清。
“断胳膊断腿?谁说的?”他眉眼含笑,却是明显的笑里藏刀。
“有个叫“传言”的人说的。”
“‘传言’倒是会说,有空见见。”
他牵着我的手,将我缓缓扶下车。
我尴尬地咳了两声,人生中第一次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话有了深刻的体会。
想当初我在他面前,对他进行了无尽吐槽,他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我还以为他是感兴趣。
现在想来,真是悔不当初,只想遁地消失……哎不对,与其自我愧疚,不如埋怨他人。
江晏清他瞒着身份耍我这么久,说到底我才是受害人,拒绝讨好型人格,从我做起。
于是我先发制人,对他进行了义愤填膺的控罪谈话,可他全程就盯着我笑,眼神温柔得能挤出水,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最后,江晏清将我一把扯入怀中:
“好好好,作为补偿,以后我便加倍地宠你,而且也只宠你,可好?”
我尽量控制住差点和太阳肩并肩的嘴角:
“咳,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要求了,那本姑娘就大发慈悲地勉强接受你的补偿吧。”
11
入将军府当晚,我和三郎,也就是江晏清同床共枕了,且仅次于同床共枕。
我同他至今,仍未有过实质意义上的肌肤之亲。
基于他骗我太深,我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晾了他好一段时间。
每日清晨,看见他那双原本清亮坚毅的眼睛下布满乌青,我就知道自己的奸计得逞。
我明知故问,满是担忧:“哎呀三郎你怎么了,昨夜可是没睡好?”
有心爱的美人在侧,却碰不得也摸不得,试问谁能睡好?
但必须以我身体为重,江晏清转眼换上一副无碍模样面对我,舒眉软眼,眸底泛出柔色:
“我没事,你身体好些了吗?”
他竟然没有一次能听出我的阴阳怪气,反倒还担心起我来了。
每每此时,鄙人都会心软片刻。
但好在鄙人意志坚定,在短暂的擦枪走火后,依旧能坚守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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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坐在贵妃椅上欣赏美男舞剑,偶然想起别院里的事。
于是手掌拄着下巴,开始挖坑:
“江晏清,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你教我使剑吗?”
“我知道,因为你不愿仰人鼻息存活,想自己学一门本领,有些事物只有自己掌握了,才真的是自己的。”
我当时不过随口编的理由,没想到竟让他记得这么清楚。
“非也,非也。”我故弄玄虚地摆摆手。
“我为什么要学剑,其实是缘于我儿时在家乡听过的一首诗。”
我挖坑等着江晏清跳,而他也正中敌人下怀,好奇问我:“什么诗?”
我将手反背在身后,开始摇头晃脑地吟诵:“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剑谱第一页,先杀意中人!”
听完我抑扬顿挫的吟诵,江晏清整张脸都绿了。
因为他当初教我用剑,完全就是在教自家媳妇怎么杀丈夫。
13
正月初八是花灯节,我和江晏清用过午膳后决定去逛街,没有带侍从,就我们两个人。
临近夜晚,街市的热闹已经有了眉目,看着百姓安居乐业的祥景,我突然觉得江晏清也不是那么欠揍了。
毕竟他可是安国定邦的大将军,骗我这件事和他的累累战功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我正思索着,却恰逢天公不作美,半晌前是晴空万里,转眼就乌云密布,大雨也如期而至。
路边有卖伞的商贩,江晏清先是让我在屋檐下避雨,随后他独自冒着雨,在商贩那买了两把伞。
看着他有些狼狈的模样,我故作嫌弃:
“雨下这么大,地面都湿了,裙襦会弄脏的,我才不要打伞回去。”
他看着我轻轻地笑,屈指刮了下我的鼻子,语调温润如玉:“矫情。”
还没等我再次发作,他便把伞递给我,直接将我揽在他背上,待牢牢拖住我的双腿后,便由我打着伞,启步行走于茫茫雨幕之下。
我本意并非这样,不过是想看他会如何回复我,没成想他竟直接用行动作答。
我撑着他买的青色油纸伞,拍了拍他的肩,有些不好意思:
“江晏清,你不用背我,我刚刚其实是说笑的,你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吧。”
“……可我想背你。”
然后,他便背着我走了很长很长一段雨路,直到回府,我的裙襦也没有湿润半分。
雨也刚好停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突然觉得,人的一生好短,如同一场转瞬即逝的冬雨。
或许我不应该再因为别院的事和他闹别扭了。
之前我没有选择权,但如今江晏清给了我选择的权利,我知道,珍惜眼下,一定是最正确的选择。
14
江晏清总喜欢在我耳边说懒散又轻慢的撩话。
每次都悲哀地觉得,夜晚原来可以这么长……
直到天快亮,江晏清终于打算偃旗息鼓。
看着自己满身的痕迹,我心有不服,迅疾在他起床之际,愤愤在他脖颈处狠咬一口。
他先是怔愣,随即快速走到铜镜前,认真照看被我咬的地方。
看着他面露忧色,我暗自庆幸,心想终于扳回一局。
可谁料下一秒,他竟然指着脖子偏上的地方,来了句:
“好小妍,在这里也用力咬一口好吗?”
看着我偏头不解的模样,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展露出心虚的面色,眼神有些闪躲:
“我今日要去军营,我想让他们也瞧瞧……”
还没等他说完,我随手抓起一个物件丢向他:
“江晏清,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狗吗!”
15
看着他手握眉笔,认真谨慎的模样,我突发其问:“江晏清,你在战场上真的很厉害吗?”
江晏清的长相一直是属于那种淡定优雅的俊美型,可在战场上,却又是能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疯杀魔头。
鉴于两者反差巨大,让我不禁怀疑起他的真实能力。
“我厉不厉害,小妍不是每日都能在床上领教到?”
“江晏清!”我一声怒斥。
我承认,作为一个现代人,却时常因他羞红老脸,真的很丢人。
接着他便告诉我,其实第一次去别院看我的时候,是准备杀我来着。
他在朝中树敌众多,所以一开始怀疑,我是别人派来安插在他身边的奸细。
可由于我说话的方式太过不着边际,他便觉得,傻子才会派个这么蠢的奸细来杀他,后来又因为我的豪爽和与众不同,他逐渐……
哎等一下,他刚刚是不是骂我蠢了?
“江晏清!”
我再次怒极,刚要制裁他,他就拂过我的前额,细语温柔:“画好了,你看。”
他总知道要如何哄我。
看着镜子里的烟笼眉,完美无错,我的怒气也就瞬间消散。
不过半月时间,他画眉的技艺,竟然已经能练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
“真好看。”
“既然好看,小妍可否亲我一口当做报答。”
伸指抵在他唇间,止住他的靠近后,我像极过河拆桥的坏女人:
“一码归一码。”
本是厮杀战场的将军,却能为我做尽一切温柔事。
那就,勉强原谅他刚才说我蠢这件事吧。
16
我原以为,平淡幸福的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但江晏清始终是黎朝的大将军,并不只属于我一个人。
南疆蛮夷来犯,他作为黎朝的常胜将军,自当带领兵将于前线。
还记得他上次班师回朝那场仗打了整整五年,要是这次也五年的话,等他再回来,我就变成老姑娘了。
“这次又要打多久啊?”我有些不悦。
“至多三年,以前我总是一个人,如今不一样了,家里有娇妻等君归,我便会尽快速战速决。”
“这次回朝,我会自请离职,以后再也不当黎朝的大将军了,”他故意低头在我耳畔轻言:“以后便只当你一个人的三郎。”
“那一言为定。”
我亲手为他整理戎装,心底明明很不舍得,却还要假装无所谓。
看出我的勉强,他心疼地摸着我的头:
“等打胜仗回来那天我们就成婚,你可要开始准备婚服了,我的小新娘子。”
从我被皇帝赐给他至今,我们还没举行过成婚礼。
我汪着泪水的眼睛盯着他,突然到很委屈,用威胁的语气叮嘱:
“你敢要不平安回来,我就改嫁,带着整个将军府当嫁妆。”
“怎么还没嫁给我,就想着改嫁?”
他说话的样子还是那般温柔宠溺,仿佛这世间,从不存在能让他感到惊恐的事。
“你管我。”
他仔细为我揩去泪水,我不吃这套,继续道:
“还有,我们家乡成婚都是要有戒指的,就是像这样的。”我用手比划着给他看:
“要是没有戒指,我就不嫁给你了。”
“好,小妍说什么三郎都答应,那我的小新娘子,可以亲亲你的夫君了吗?”
看着四下的士兵都默契地转身背对我们,我虽有些犹豫,终还是主动在他嘴角留下一个很轻的吻。
“这不够。”江晏清半眯着眼摇头。
将我摁进怀里一顿狠亲,像是怎么也不满足,待不舍分离后,声音暗哑:
“等我回来后,你要每天加倍地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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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晏清走后半年,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其实并不孤单,只有思念一个人的时候,才是最孤单的。
江晏清,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要从楼兰圣女转型成楼兰哲学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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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晏清已经离开一年,近来南疆总传来前线战胜的消息,很多人都说,最多再过去三个月,他就能凯旋……
我很期待那天,每天都盼着见他。
19
三个月过去,马上就要入冬,眼看天气越来越冷,可江晏清还是没回来。
近日,我时常半夜惊醒,不知道为什么,每每醒来,心头总感觉烦闷,像是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不过好在前线每日传来的仍是捷报,而我的嫁衣也已经准备好了。
江晏清,你快回来吧,我要亲口告诉你: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嫁给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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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朝二十年冬,常胜将军大胜而归,三日后便班师回朝……
21
江晏清回来那天,我化了红艳的妆钿,他在别院时就说过,他喜欢热情豪迈的女子。
他走之前说回来那天就娶我,于是我穿上准备已久的嫁衣,特意去门口等他。
要是看到我穿嫁衣的第一反应是好奇的话,那江晏清一定是忘了之前的承诺,到时候我一定要假装生气。
然后要让他哄我,要哄很久很久才能原谅他。
我在将军府门口撑着伞等了半日,始终不见江晏清的身影,大雪成片落下,压得他当初买的青色油纸伞禁不住低了头。
在晚午时分,一片茫然天地间,远处终于出现一个黑影隐约攒动。
“江晏清——”我欣喜地扔下油纸伞,双手放在嘴边朝他大喊,拖着沉重的婚服奋力向他奔去。
可那个人影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没听见我在叫他。
直到跑近我才发现,来人不是江晏清,而是他的一个下属。
心中不由萌生起一个难以接受的猜测。
但只当是自己吓自己,我不解,脸上依旧挂着笑,问:
“江晏清呢,他怎么还没回来?”
来人似是忍着悲痛,很久才支吾开口:“大将军他……”
看着面前人伤心的模样,我莫名心痛委屈,今天明明是江晏清来娶我的日子,不该哭,应该高兴。
后面我感觉耳朵好像不属于自己了,什么都听得不太清楚,只零星听见他说什么大将军密谋造反,群臣进言,然后于路途被合力绞杀什么的……
黎朝皇帝其实一直忌惮江晏清手中的兵权,为防他功高盖主,便故意对民间疯杀魔头的流言置之不理,甚至还遣人火上浇油,将谣言越演越烈。
小人进言,此次江晏清若是再打胜仗,以后皇帝便再也降不住他。
于是皇帝便在半路设伏,伙同那些对江晏清恨之入骨的灭国敌军们内外夹击,以造反之名要将他绞杀。
起初江晏清是有机会杀出重围,后面不知是谁高喊了句:将军夫人已被生擒,她的生死全看将军的作为。
就这样,一生戎马的人,主动缴械,自愿死于敌军手下,至死,手里都紧紧攥着一枚精致的银色小环。
半生的忠骨之情,比不过无端的功高盖主四个字;一生的金戈铁马,最终却败于一二敌军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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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愣在原地,思绪始终无法聚集。
怎么会呢……江晏清明明跟我说好,等打完这场仗,就再也不当黎朝的大将军,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了…他绝不会造反,绝不会。
忽然有一滴温暖的东西砸落在地面雪上,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是流泪了。
为什么要哭,今日我不该哭的。
安宁逐渐让世人忘记英雄,或许不过两年,人们便只会记得造反的疯杀魔头江晏清。
除了我,没有人能再回忆起,他也曾是黎朝的常胜将军。
站在眼前的人让我节哀,递给我一封信,说是江晏清在最后一次上战场前写的,然后就离开了。
我依旧站立在雪地中央,依旧感觉不到冬雪的刺骨与冰冷,我缓缓展开那封信,看着熟悉的字迹,我终于泣不成声:
千里书信,遥寄相思,我的小新娘子,准备好嫁给你的三郎了吗?
一直以来,有许多话都想同你说,可是无法当面说出口,便只能把它放在这里了。我的小新娘子你知道吗,其实在梨花树下初见时,我便对你倾心,定然是现在才知道的吧,可真是世间最蠢的新娘子。
但无妨,即便是蠢,也令你的夫君倾心不已。
还记得我以暗卫身份时常伴你左右时,只为能够一直瞧着你,但你好像一直没心没肺,都暗示你好几次,依旧看不出我喜欢你。于是我便以为你对我只是主仆与挚友之谊。那时我就想着,一定要早些同你坦白身份,再正式地同你表明心意。好在烈酒壮人胆,回将军府前晚,待你醉酒后说出喜欢二字时,我才知晓,我并非一厢情愿。
那晚我彻夜难眠,只期盼着第二日与你在将军府门前的见面。
出征那日,你同我说你们家乡成婚要有戒指才能作数,我有放在心上,经过日夜赶制,为夫已经做出来了,不知能否让我的小新娘子满意,待为夫回去后再拿给你看。倘若小新娘子不满意,也是得嫁于我的,你的夫君可是因为它,几晚都没睡好。
现在,让夫君猜猜小新娘子在做什么吧……是不是在哭鼻子?若是夫君猜对,便不要再哭了,我心疼。
写到这里已是深夜,尤像你当初说喜欢我那晚。你总是调皮,还最爱说笑,若是能一辈子看着你调皮说笑就好了,若能再见到你,我真想好好问问:
赵书妍,我已经准备好娶你了,你愿意做我的妻吗?
23
若是不愿,许我下一世可好?
若能亲耳听见你答应该多好。
我的小新娘子,夫君真希望你永远也看不到这封信,因为如果你看到,我定然是不在了。
尾声
读完信,穿着嫁衣的美丽新娘唇角挂着微笑,脸上却布满泪水。
突然喉间一股腥甜,鲜红的血珠自嘴角流下,将那身嫁衣染得更为红艳动人。
成婚当日,我身穿大红嫁衣,跪倒在大雪地里。
临死前,隐约看见他急速向我奔来的身影,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脸上浮现出惊恐之色。
我伸手想去触摸他的脸,可终不敌冰雪寒冷:
“江晏清,你终于,来娶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