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雨中迁坟(1/1)

作者:许狗儿

一个不正的出马仙第223章 雨中迁坟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 等我醒来的时候,眼前是醉意朦胧的马师傅。 一双豆鼠子般的眼睛,都快黏在一起了。 “我咋睡着了?” 马师傅红着脸,笑道:“我他妈哪知道,王胜呀,真是好人啊。” 我一听,这他妈不对劲啊。 “师父,带你洗脚按摩就是好人啊。” “不是,我觉得,这小子,心里实诚。” “你不是说让我提防他吗?” “对呀,他身上带着东西,你和他走近了,容易冲撞你。”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王胜给马师傅安排的十分满意。 以马师傅的操行,上青城山怕是不行了,不过去峨眉山当个猴,应该绰绰有余。 细高的身材往他妈石头上一蹲,咔咔咔嚼饼干,不比真猴好玩,比猴招人稀罕? 理论上来说,马师傅老家在这边,荣归故里是不可能了,最多就是返祖上树当个猴。 “你小子想啥呢?” “没,没想啥,几点了?” “快三点了。” “王胜呢?” “他去准备东西了,然后回来接咱们。” 我真想问一句马师傅都干啥了,但是我觉得问完之后,这老小子得打我。 次日,马师傅早早将我叫醒,说带我去逛一逛成都。 我以为要去啥好地方呢。 结果是火车站。 成都的火车站文化确实和东北的不一样。 东北的大姨几乎都是——小伙,找小妹儿吗? 成都这边是——帅哥,有妹娃,耍一哈噻。 逛成都火车站? 那不可能,马师傅说出来了,要给我买衣服。 我不知道诸位知不知道成都荷花池这个地方。 好,真他妈好,五十块钱,买一身,包括帽子和鞋。 这么说吧,许某人这辈子第一件双面服,就是马师傅给我买的,三十块钱,正面阿迪,反面耐克。 逛了小半天,我也不愿意和马师傅逛了,成都太他妈热,不习惯,还不如享受酒店的大床房。 马师傅也没强留,给我送回去后,又说去青城山找熟人。 别的我都能接受,就是马师傅一到这地方,口音都变了,他在我心中,是一个东北大马猴子的形象。 大马猴子说四川话,怎么看都觉得违和。 当天晚上,王胜返回了酒店。 “马师傅呢?” “嫖娼去了。” “马师傅宝刀不老呀,精力真好。” “你俩昨晚干啥了?” 王胜笑嘻嘻不说话。 “王八犊子,以前谁带你看光盘?谁他妈攒钱租光盘带你乐呵?” “哎,能干啥,也就那么回事吧,洗洗脚,按按摩,马师傅不整其他的,是个好人。” 好人个屁,马师傅是怕我回家去师娘那参他一本。 “胜哥,别和我玩心眼,为啥先去上海,然后又来成都了?你不会有啥局吧。” “有局,老宝贝开始埋在上海了,我上火车了,律师给我打电话,说根据生前的遗嘱,要送四川来。” “不对吧。” “对,遗嘱说死后十四天迁坟,太上皇啊,我这碗饭,不好吃呀,不伺候好了,钱拿不到,后面还有其迁坟呢。” 这要是别人说,我肯定不信,不过这些话从王胜口里面说出来,我根本不想怀疑。 昨天我看王胜有点鬼里鬼气,今天就是个大傻儿子。 傻的我有些心疼。 “太上皇,我觉得这事邪门啊,头七下葬,二七迁坟,三七要祭祀。” “之后呢?” “律师没和我说呀,我真怕这老宝贝给我折腾死啊。” “给太上皇上颗烟,整好点。” 抽上烟,我开始寻思这件事,越寻思,越觉得自己傻逼,和马师傅一起出来,我动啥脑筋呢? “二七是哪一天?” “明天。” “在成都?” “宜宾,长江边上的一座山,我也没去过呀,律师让我明天早晨到地方。” “哎,不对呀,马师傅说你今天去准备了。” “啊,去了,走到一半,律师让我回来,不让我见面。” 任何事情发生在王胜身上,我都不觉得意外。 当然,这也是优点,老宝贝在外面厌倦了尔虞我诈,真就喜欢王胜的实诚。 为了确认王胜的皮肤到底咋回事,我还扯了扯,王胜道:“哎呀呀,疼,干啥呀?” “你一直这么胖吗,还是胖完了之后瘦了回去?” “没有,最近半年才胖起来的,也没吃啥,突然胖了。” 我觉得王胜的胖有点诡异。 马师傅快半夜才回来,本来打算好好睡一觉,然后王胜突然接到了律师的电话,让他去宜宾,准备重新下葬的事。 我估摸了一下时间,律师根本没给王胜留出来多余的时间。 等我们赶到宜宾指定地点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于是,我们直奔墓地。 几番打听下,我们才找到了长江边上的一座山,山下已经停了十来辆车。 往山上走,路边都是保镖,个个戴着墨镜,穿着西装。 王胜有些紧张,走路也有些发软。 我时刻关注马师傅的表情,她脸上多了一份刚毅,像是要慷慨赴死。 墓地的位置在半山腰,而且还是阴面,周围都是树,从风水上来说,这不是个好地方,更像是养尸地。 墓地布置的也十分诡异,七八个火盆呼呼冒着黑烟,旁边还有十二头处理干净的大肥猪,个个挂在立起来的木桩上。 肥猪都被开膛破肚,身上还用刀割出了奇怪的图案,像是灵符,不过我看不懂。 “先生,这是谁?” 王胜介绍了我们,说是家里来的老乡,参加葬礼。 问话的律师也没说啥。 此时,坑已经挖出了,棺材已放入坑中,律师让王胜铲第一锹土。 王胜哆哆嗦嗦看向马师傅,马师傅面无表情。 “先生,别误了吉时,请铲第一锹土。” 律师的话很客气,但又是以命令的口气。 “好,好。” 王胜说话有些磕巴。 握住锹的时候,王胜依又看向马师傅,马师傅依旧面无表情。 王胜硬着头皮铲了第一锹土,周围的十几个人像是疯了一样,几乎是以冲锋的姿势过来回填,硬是把王胜给挤出来了。 “师父?” “嘘。” 我没整明白是什么意思,马师傅摸了一下我后背。 刹那间,眼前的这些人一下子变化了,看他们的表情,好像是十分痛苦一样。 或者说,肉体奋力干活,灵魂却十分痛苦。 再往边上看,我顿时惊叫出来。 木桩上挂着的哪是肥猪呀,那都是攥着拳头的人啊。 哎我操,要了命了。 我的惊吓声引起了律师的注意,他走上前道:“小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你们干活好快。” 话音刚落,一声炸雷直接响起,紧接着,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一瞬间变成了乌云密布。 滚滚乌云都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律师也有点慌,催促着快点埋土。 旁边吊着几具开膛破肚的尸体,我也恐惧到了极点,加上天气变化,我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 马师傅掐了一下我的脖子,我也在硬撑着不晕过去。 王胜啊王胜,你这他妈和去庙里有什么区别,花他妈五块钱买香,求五百万的事。 但此时,骂玉皇大帝也不管用了。 土还没填完,天空已经下起大雨,其中还夹杂着冰雹。 乌云密布,雨雪交加,四周妖风四起,一切都往诡异的方向发展。 “动作快点。” 即使律师不催促,众人手里的活也没停下来过。 突然,一道地滚雷落了下来,在地上急速蹿了一圈,直接落入墓坑,坑边的几个人也瞬间弹开。 霎那间,墓坑内升起了白烟。 与此同时,几道妖风同时转向土坑的方向。 如此诡异的场景,让律师也有些惊恐。 “快点,快点,埋了。” 电闪雷鸣,光线在马师傅脸上闪过,马师傅的表情的十分狰狞。 相比于周围的诡异,马师傅表情更让我恐惧。 话音刚落,土坑内突然伸出一只漆黑的手,抓住了一个小伙子的脚脖子。 小伙子连声惨叫都没有,直接被拉入土中。 此时,土也像活了一样,迅速吞噬了小伙。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 律师也彻底慌了神。 “你们看。” 有人指向挂在木桩上的死猪,死猪的伤口哗啦啦往外淌血,血水和泥水搅和在一起,好像被墓中什么力量吸引了一样,打着漩涡往墓坑中流。 我看过坑底,也见过回填的过程,只是一个小小的墓坑,绝不会容得下这么多水。 惊慌之下,律师带头下跪磕头,他头发很长,泥水被头发带起,摔得到处都是。 诡异,周围的一切都透露着诡异。 王胜也想跟着下跪,被马师傅一把拉起。 “走。” 一直没说话的马师傅只说了这一个字。 下山的路,我感觉在做梦,或者说,我的肉体下山了,灵魂却留在山上。 上车后,马师傅甩了王胜好几个大嘴巴子。 王胜哭了。 马师傅也没有停手。 “冷静了吗?” 说完,马师傅又甩了两个大嘴巴子。 王胜咽了一下口水。 “开车,赶紧走。” 以王胜的身体状态,开回成都比较费劲,我们在宜宾落了脚。 在宾馆办了入住,王胜几乎是被马师傅薅着脖领子拉上三楼的。 此时的王胜,堪比一摊烂泥。 进入房间,马师傅直接把王胜拉入卫生间,打开花洒之后,把水温调到最低,任由冷水冲在王胜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马师傅依旧不解气,又连续踹了王胜几脚,大骂道:“你个王八犊子,让人当成猪养,还寻思钱呢。” 王胜哇哇大哭,一句话也不说。 马师傅又骂了几句,最后也心软了,将花洒的水温调到了一个合适的温度。 “师父,咋回事呀?” 马师傅想抽根烟,但烟都被打湿了,抽出来直接断。 我打了前台的电话,让送两包烟上来。 抽烟的时候,我发现马师傅手指在颤抖。 “师父,冷不冷?” “他妈的,我祖坟都冒烟了,才把这件事压下来,天兵天将都下来了。” 马师傅按照那帮人的计划,王胜才是最后的祭品。 “挂在杆子上的猪,哪他妈是猪啊,那是人,披上猪皮的人。” 马师傅情绪激动,或者说,癫狂,他的样子,很吓人。 “王胜,你小子吃了蜕皮药,你知道吗?” 王胜哪里还能说话,我问道:“师父,别着急,你慢点说。” 马师傅他们给人服用了邪门的药,能让人蜕皮,待皮肉分离之后,直接把刚剥下来的猪皮贴上,然后斩断人的手脚,做成猪的模样。 人彘。 这种做法,我只在古书上见过,而且做这个事的都是女人,一个是汉高祖的吕后,一个是唐高宗的武则天。 “师父,接下来,怎么办?” “那是个养尸地,我估计墓主想要复活,他妈的,真没寻思是这么回事。” “好处理吗?” “等律师吧,用不了多久,那个律师会找王胜的。” 马师傅说的很乱,大概意思是这是一个起尸的法门,具体是哪家的方法,马师傅没说。 吃啥补啥,吃人最滋补,但山精地灵不能直接吃人,违反天道。 要是有人以猪献祭,实则为人,那么,不管是山神爷还是土地,都会加倍报恩。 这里说的报恩就是保证尸体不腐,然后用天华地精来滋养尸体。 献祭的东西越多,起尸的时间越多,效果也就越好。 听马师傅的意思,他是用了祖师兵来庇佑我们。 “师傅,这件事,咱们还处理吗?” “碰到了,躲不开了,王胜,拿点钱。” 王胜没有反应。 我觉得在钱这方面,王胜不会吝啬。 “师父,他包在这呢。” 马师傅看了一眼,然后找我要手机,凭借记忆,他按下了号码。 “师兄吗?”这句话是对方先说的,声音很急。 “是我。” “你那出啥事了,祖师的香炉呼呼冒烟,你人没事吧?” “我没事,准备东西,摆上供,要最好的,黄香黄纸、金山宝钞给我烧个几百斤,酬谢天兵天将。” “行,我知道,哎呀,你在哪啊,我找你去还是你回来,赶紧的吧,事不小。” “你帮我酬谢兵马和天兵天将,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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