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虫帝国之前世今生爬虫帝国之前世今生 第十章 楔子(10)
梅磊后背朝上得趴在自己床上,睡意浓重得翻了身继续睡觉。晚上跟杂志社得几个狐朋狗友,在彼此认为都郁郁不得志的情况下狠狠得灌了一肚子的劣质啤酒,看着别人在街边很兴奋的呕吐,撒尿,梅磊却既吐不出来,也不想尿尿,他愣是把那些劣质啤酒带回了家。跌在床上之后,才感觉,其实这些啤酒根本没在肚子里,它们都他妈钻进脑子里去了。在脑子里捣乱的厉害,这叫梅磊想起了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猴子,看来闹腾得到内部才有效果。再也不跟他们这么放纵了,梅磊心里怀着这样的念头沉沉睡去,也不是头一次了。半夜时分,梅磊口干舌燥到难以忍受,醒了过来。摸摸身边的杯子,里头是干的,想想自己都多少天没在家里好好呆过了,所以烧水就更不要提了。他拾起床角的杯子,趿拉着人字拖到卫生间的水龙头那里接了生水一口喝完,重重跌在床上。脑袋疼痛难忍,依然很困但是睡不着。想想这几天,刚来那个助理编辑,不靠谱到要用有限的经费来悬赏写作题材。妈的,有那些闲钱,怎么不给这些苦命的网络民工多发些?悬赏什么?助理跟他们说的慷慨激昂,他认为杂志社很长时间以来表现得半死不活,就是因为出版的东西都是没人看的。这好像有些道理,可是凭什么认为这群跟杂志社同甘共苦了很多年的人就没灵感,写不出很好的东西来。比如梅磊不就在自己创作一部作品,准备用颠覆性的角度来重新看待四大名著。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他还跟人们说起这事呢。不想了,哪有时间搞这个,从助理有了这个脑袋缺氧的主意,梅磊就有了个新任务,接电话。于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电话打过来,百十号民族,那么多种方言,梅磊感觉自己就跟个傻子一样,搞到最后,连起码的普通话都不会说了。很难说,刚才自己睡着的时候,说的梦话是不是方言版的。这不是最折磨人的,折磨人的是那些藏在民间的高手,他们提供的题材简直是五花八门,奇葩至极。就在昨天,有个听着声音很苍老的人打来电话,说自己是头一次用电话。真是个笑话,电话出现多少年了,这么样的年纪这么可能头一次用。那个男人接下来的解释叫梅磊哭笑不得,人家说自己刚变形完毕。靠,他以为自己是博派还是狂派?或者他以为子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刚刚修炼完成。梅磊把电话设置为免提,几个同事也听到了,大家都捂着嘴笑,还有的同事示意梅磊跟对方交流,好套出对方更多的言语来。此人说的倒也不是方言,要不梅磊早就给他挂了。还有一个原因。助理听到这边的热闹劲儿,站在了梅磊的背后。梅磊嘴角带着坏笑,跟女助理敬了个礼,开始跟对方交流起来。他问对方什么叫刚变形完毕。对方说自己也不知道刚刚休眠去了。休眠的时候他不适用人类生命类型,这人说自己还有休眠?梅磊悄悄跟同事说,难道是个青蛙或者什么两栖动物的精怪?如同西方的童话里,能变成青蛙的王子或者能变成青蛙的王子?显然对方对自己叙述的话题很郑重,完全没有感觉到梅磊这边在逗他。对方声音低沉缓慢,给梅磊说自己的生命按照人类的时间概念,可能已经不是上百岁了,而是几千年。什么叫按照人类的概念?真不是人类啊?对方说自己上次融入人世时,化作了一个农夫,平平静静种了几十年地之后,就到了他们族类该休眠的时刻。于是自动转变模式进入休眠。这回变回人形,发现人类社会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梅磊说那这次你变成了个什么人,或者你的职业是什么?对方说我这次变成的是一栋大厦的保安。当然你们人类把这个工作叫做保安。一口一个你们,梅磊实在听得别扭和可笑。那你到底是哪栋大厦的保安呢,梅磊继续套取这人的信息。对方说这不重要。有的同事抢过电话来看上面显示的号码,试图找出电话是从哪儿打来的。结果却显示根本没有号码,梅磊试着调侃的问了一句,您用的电话很特别啊。对方表示这次重新融入人类社会,他发现尽管人类进步了很多,可是很多技术还很落后,比如通讯。他说自己根本没有通过拨打电话的方式来联系杂志社,而是直接用手指来接入。梅磊疑惑,那你怎么开口说话?对方是火根本不需要张嘴,而是意念来完成发声,那口音也是了?对方表示口音也只不过是他想叫梅磊听到的那种罢了。对方认为自己是个老人了,起码按照人类的时间概念,他的声音应该是苍老的。为了使梅磊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对方瞬间把自己的声音变成了个甜美的类型,叫人听得心里发腻。梅磊他们突然听到这变化的声音,吓了一跳,梅磊更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该不是个恶作剧,梅磊看看助理,助理也没有主张。反应一顿之后,她命令梅磊跟着这条线索,说不定这将开创一个新的文流,如同当年的盗墓类诡异流派一样。说得容易,梅磊背对着助理吐吐舌头。对方挑逗梅磊,还要不要听下去。梅磊说当然,对方却说自己要下班了,改天再跟梅磊聊。这下清楚了,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作剧。作为一个题材,还没有完全具备具备的要素,要扩展成一个完成的创作题材,梅磊自认没有这个本事,怎么办?傻子一样等着这个能变声的家伙打电话过来?是不是自己会变成像是蒲松龄一样写聊斋的人?他在街边的摊上跟同事们喝酒的时候,自嘲一顿。想了这一通事之后,梅磊感觉自己还是躺下为好。他大八叉仰躺在床上,闭上眼,睡不着也可以养神吧。在他的生活中,最好的朋友就是饭碗跟床铺了。身子底下有个什么东西硌的难受,费力拿出来,靠,是手机。屏幕裂开了,要不怎么说新式手机就是没老式砖头手机结实。还没有发工资,发了之后再考虑换新的吧。顺手把手机搁到床头的架子上时,屏幕亮了,瓦蓝瓦蓝的屏幕上什么也显示不出来,看来真的压坏了。他勉强滑动接听键之后,里面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苍老的声音。对方简单直接跟他说,继续给他提供素材。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听听这个家伙到底还有什么料。梅磊揉揉太阳穴,客气得叫对方开始。对方说自己在值夜班,无聊了于是想跟梅磊说说话。梅磊心说实在是因为头疼睡不着,如果是其他的晚上,胆敢半夜扰了他清梦的人,不被他骂个狗血喷头才怪呢。梅磊打开免提,到卫生间洗脸,接着听这个家伙瞎掰。梅磊很奇怪,杂志社的电话时公布出去的,人人知道。梅磊的电话对方是怎么知道的?梅磊试探着问了下,对方说人类现在获取信息的方式落后的可笑,还夸口他想看到外国元首的花边新闻都是易如反掌的。说着就变了笑起来铃铛一样清脆的少女声音,他或者她问梅磊想不想听。梅磊是个彻底的处男,真正的内心狂野而外表循规蹈矩。对方的声音叫他感觉好像是个女孩子,还是漂亮的那种在跟他说话。一男一女,聊花边,不合适吧。他迟疑之下,对方说一会儿夜班结束之后,是不是可以见面聊。梅磊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对方的要求,死死记住地点和时间之后,对方挂断了。嘟嘟的忙音提醒梅磊对方挂了,梅磊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感觉。最近确实有报道提到有男人掉入桃花陷阱,被骗财绑架。该不会梅磊也被瞄上了吧,梅磊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瘪瘪嘴,自己何德何能会被瞄上?不过想起来如果对方是变成个糟老头子跟他见面,这得有多么恶心。梅磊强迫自己相信这确实是个年轻女孩子,那个苍老的声音才是虚假的。至于理由,现在能让声音发生变化的软件满大街都是,变化根本不难。解释给的够多了,梅磊自己满意了,接着睡了没多久,起床收拾准备赴约。奇怪的是头也不那么疼了,大概是因为心情好吧。他打电话给主编助理,汇报了见面的事,助理对他提出的请假要求一口就答应了。真他奶奶的,资本家的帮凶,要不是为了工作,要请个假比要领导的命还严重。好歹收拾下,梅磊发现自己还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尽管都三大张了,他还是自称小伙子。这是个装嫩的年代,是不是还得把胡子好好刮一下?飞快刮好胡子,把香水瓶子里剩余的一点儿香水喷在身上,梅磊出了门。没有车,11路自由出行,看看时间还早,就11路吧。他在脑子里想着自己见到姑娘该说些什么,可是那个该死的念头又钻了出来,如果对方是个老头子怎么办?梅磊想出个好办法,他决定打车提前去,到了观察好地形,然后藏起来。等到了约定的时间,看看那个地点到底会出现个什么人。如果是个漂亮姑娘或者就是个姑娘,那就嘿嘿。。。如果是个老头子,我了个去。主意打定,梅磊在心里夸了自己五秒种,这种不自然的表情叫对面过来的大妈悄悄瘪嘴说了句神经病,梅磊不在乎。想想其实这次的约会很刺激,管他是什么。在无聊的一成不变的生活中添上一丝儿小刺激,总归没错吧。再说了,可能还不止是场小刺激。梅磊激动起来,上车之后跟司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一样了,惹得司机愣是多看了好几眼。悉昙公园的南边是一片湿地,当初建设公园的时候,就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这片湿地,湿地里很多种动物,当然在这闷热的天气里,蚊子也少不了。梅磊不喜欢逛公园,因为一个人去了也没意思,至今也没人愿意跟他一起逛。如果今天的姑娘能跟他一起在公园里走走,那该有多么美好。简直就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不对,是人约日头下。没有多久到了地方,梅磊按照计划先藏起来,蹲在了一片灌木丛后面,这里视野不错,能看清楚一会儿来的是谁。时间在一分一秒的临近,梅磊好几次想象对面来的老头或者姑娘就是约他的人,结果都不是。蹲的脚脖子都麻木了,对方还没有来。梅磊觉得自己很可能是被人放鸽子了,他丧气得站起来弹弹衣服上沾着的草根,走了回家,趁着请假回去再睡会儿觉。刚迈出一只脚,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在这个城市里,认识梅磊的人很少,最多是同事,可里面也没几个是女的,总不会是那个助理吧。不是,助理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回头,是个姑娘。头一眼看上去,梅磊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她,反正是他喜欢的类型。姑娘说时间到了,可是梅磊没有到约定的地点,就是失约了。梅磊不是个嘴笨的人,可惜对着人家,感觉口干舌燥,开始面色潮红,心跳加速,语无伦次。姑娘笑话完他之后,没有再追究他失约的事。轮到梅磊问姑娘什么时候来的。姑娘看着身后的湿地,笑着说,我本来就在这里。梅磊看出来了,这是个喜欢说笑的姑娘,看来性格也是他喜欢的类型。两人开始沿着公园的路走,梅磊早就忘了自己是带着工作的任务来的,他把这次约会当成了完全的生活。为了打破沉闷,梅磊笑着说姑娘真幽默,怎么还能本来就是这里的呢。姑娘说本来就是,他就住在这个片湿地里。天大的笑话,好好的人怎么能在湿地里住?看着姑娘半严肃半认真的回答,梅磊接着换了个话题,问到了姑娘那个老头的是怎么回事,姑娘说那也是她。笑话,明明是年轻姑娘的声音,怎么还能是老头的?他摇着头表示不相信的时候,姑娘的声音就变了。那个熟悉的苍老声音出现了。这确确实实是从姑娘嘴里发出来的。梅磊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惊得掉下来了。他使劲砸脸上拍了一把之后,发现这不是做梦。姑娘笑的格格的,对梅磊说,还有更神奇的,你看。说着姑娘把长袖上衣的袖子卷起来一截,露出了白白的一截胳膊。梅磊心说这没有什么新奇的呀,正要把疑惑的眼光投向姑娘时,胳膊发生变化了。原先光滑洁白的胳膊慢慢有了突起,颜色也变成了淡绿色。这些突起慢慢变成了一片片细密的鳞片。梅磊的下巴真的要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