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五三三 浮云白日(八折始)
夏琰失踪了。
不出所料,内城里为此喧然而哗。邵宣也守在垂拱殿门廊外,一连几天都听得见朝上为此争吵不休。有人认为兵符兹事体大,应立时各府各县发榜通令搜拿夏琰回京。有人觉得此事不宜声张,不如暗中查访以免有损一国之君万事在握的皇威。有人提议不如另铸一块新符并以通告禁军,以前那块便即作废不算。有人认为干脆取消两司之上的这个位置,恢复由两司直接分管内城诸务的旧制,一劳永逸。
自然也有为夏琰说话的。比如仪王承平曾进言,大致是说,夏琰虽然人没回来,但三千禁军总算是回来了,没拿去干别的;那符令虽两半都在他手里不合规矩,可他人若远去江湖,那所谓符令也搬动不了禁城里的兵,相当于两块废铁,没有什么威胁。本来,程平当是绝不应为伐征青龙谷的夏琰说话的,况朝中早都认定自从宋然当了他的老师,他娶下的两妃里,又有太子一党臣属之女,必与太子同声同气。可就在前一天下午,太子派人来仪王府提醒他?
谁又能料到,夏琰就这样失踪了。兵符还在他手,禁中竟也并无对此作出处置的消息。如此一来,无论是夏家庄,还是玉佩,两件事都无从下手。夏铮的死讯也迟迟未至,无论是“食月”还是京中,都没有任何消息。曲重生等不得。年关将近,建康尚有要事必须回去,他无可奈何,料想欲要今年之内就成事的计划恐难如期,只能将临安诸事扔给两个亲信盟使,而自己,只能先返建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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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临安城的内城与外城,就在各自的吵嚷与烦恼中,一天一天地、一事无成地接近了岁末。非唯想进夏家庄的人进不去,想出来的却也出不来——青龙谷遭遇剧变之消息早已传到,可早先进了夏家庄的程方愈,虽心急如焚却至今不得离开。夏家庄人手虽然不缺,但常用的郎中大夫并不在庄内,夏琛伤重,第一日郎中开过药,离开之后,后一日便即不得进入,程方愈这个半吊子医者,无奈之下反倒成了夏琛的续命稻草,这一切,当然也是起初下令时的夏琰必不可料。
好在物事还可内外交换。夏琛时好时坏,只好由程方愈度情开出药方,传出来请人抓药再递进去。但东水盟时有滋扰,这临安城尤其是夏家庄周围眼线奸细自然极多,抓药配药一事,当然必须请十分信得过的人操办。自家人一应都在庄子里出不去,庄外何人在这临安城里,又尽可信任必无谋害夏琛之心?程方愈捏着药方想了半天,竟然只想出了沈凤鸣这一个名字。
沈凤鸣也苦无法入庄探视夏琛,见夏家庄辗转来请帮忙,便不推辞。要知夏家庄于此事甚为小心在意,必须要沈凤鸣亲去庄外,门里门外的当面递拿药方,照方抓完了又要当面交进去。一醉阁在南,夏家庄在北,这事隔三差五的,每去甚为麻烦,而且那当面之人每每不肯是别人,偏生是程方愈,若非心知此非常时,又对夏琛受伤一事始终负疚,他当绝不肯应。
如此过得半月,距除夕只剩了最后五日。这日那常来传话的一名禁卫兵士又钻进了一醉阁,沈凤鸣恰在柜上,瞥见熟面孔,不等他开口,便道:“又来了?等我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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