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宋第130章 君臣尽力了
不干涉军务,陈贵谊说到做到,从不掣肘,甚至帮孟珙压制江万载,要他老老实实地当他的运粮官,不许插手指挥,方有孟珙的称心如意。 要知道,在很多时候,监军能够把主将搞得欲仙欲死,连造反的心都有。 现在他“干涉”军务了,这个面子,孟珙得给他,因此着陈天保找个借口曰:“……兹有第一军第五营指挥使孟之祥犯有‘过奢’之罪,因其深刻反省错误,认罪恳切,不关禁闭,着军前效力赎罪……” 于是孟之祥被火速放出来,他还莫名其妙地,陈贵谊跑来安慰他道:“……你不要怨你四叔,他是为你好,不过,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吃好点也是应该的!” 陈贵谊以为孟之祥好美食,因此被孟珙教训,孟之祥真是啼笑皆非。 当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打蛇随棍上道:“什么鬼怪敢来搞鬼搞怪,看俺神锏揍它!” 他骑着马,带上双锏到柴潭边巡逻,宋军士兵们即时心安! “门神”效应明显,陈贵谊笑眯眯地看着孟之祥,不由大为满意,要不是知道孟之祥的婚事不能自主,他都想把小孙女嫁给他了。 朝廷衮衮诸公想用陈贵谊去制约孟珙,太小看陈贵谊为国立功之心了,一旦拿下蔡州,则靖康之耻立雪,这是青史留名的好事,说说看,还有什么比拿下蔡州的事情还要重大呢! 现在的陈贵谊,可是坚定的孟粉,只要孟珙一直打胜仗,那陈贵谊陈某人,就帮着孟珙,他想干嘛就干嘛! 后来孟珙在报捷奏折上狠狠地表扬了陈贵谊一通,说他智谋深远,对军务帮助良多,有他相助,方有夺取蔡州的胜利,说得陈贵谊都脸红了。 实际上,陈贵谊在军事指挥上尸位素餐,什么都没有插手,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结果孟珙胜利了。 可想而知,朝廷派去给主将们当监军的作用有多大? …… 蔡州城内,简陋的皇宫里,金哀宗听着完颜仲德的汇报,说是柴潭突然水涨,重新成为了宋军攻城障碍,让金哀宗喜出望外,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阵阵红晕。 他兴奋地道:“等来年之后,敌军退走,朕将举行盛大典礼,祭祀潭底的神龙,把神龙封为‘护国灵应龙王’!” 周围诸臣子恭维道:“圣主(对金国皇帝的称呼)圣明!” 大家都很高兴,唯有完颜仲德强颜欢笑,他知道柴潭既然被掘开有一,就会有二,柴潭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在宋军手里,好歹送了蔡州全城生灵性命! 不过,他不能扫皇帝和其他人的兴,唯有附和,毕竟被围城,让皇帝过得太苦,臣民们实在过得太憋屈了! 蔡州城遭遇两大强军猛攻,一直坚守着,显然不是光靠天助,城内作了总动员,实行粮食专管、配给制,城内所有能动员的人力,都人人上阵,个个有工作。 “敢匿一丁者,全家处斩,邻人绞罪!”实施了严酷军法,先是男丁(十六岁到六十岁)上阵,接下来十二岁到能够走动的男人,统统上城头打仗。 身材健壮的妇女,也上到城头,负责后勤运输工作。 后来,她们搬运东西去砸上城敌军,也是司空见惯了。 为了不让敌军看清城内乏人的底细,所有女子裹胸,统一穿男人衣服,运输物资。 战斗期间,金哀宗摆出了“礼贤下士”的态度,他亲自登城巡视防务,激励士气。 他也曾想参战,但被大臣们劝回,毕竟他在城上一站,固然会让金军士气大振,也激发敌军“弑君”的强烈愿望,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二短,则大金即时玩完。 因此他不能参战,就鼓励大家努力作战,后勤人员为守城将士熬制的肉汤,金哀宗都要亲自品尝,唯恐味道太淡。 现在他也象孟珙那样,每天都去伤兵营慰问,甚至为他们亲手包扎和敷药,要知道,皇帝是天子,天上真龙,身躯不可触碰,遂将伤兵们激动得不得了。 在蒙古军攻陷了西面城墙后,金哀宗下旨将珍贵的御用之物如玉如意、金如意、皇家的笔墨纸砚、皇帝收藏的佩刀、宝剑、宝弓、玉板指、皇家书籍等等统统搬出来,分发给有功将士,说国家没钱,只能用这些物资来酬功,委屈大家了,拿着吧! 把将士们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他们哭,金哀宗也哭,说自己治国无能,害了大金,误了大家! 将士们则说不关陛下的事,是我们无能,不能为陛下排忧解难……君臣哭成一团,惨不忍睹啊! 待到年底时,眼见城外敌军的攻势愈发猛烈,又挖深壕沟,广建土垒、木栅,把蔡州城围得似个铁桶般! 逃生无望,金哀宗也就熄了逃跑之心,决心与城共存亡,因此,他下令把御马五十匹,官马一百五十匹杀掉,将马肉分给城头的将士食用,以增加体力。 这时,尚厩内只剩下十匹御马,城中大小官员,除了完颜仲德、张天纲等四五名宰执,以及弹压官陈勒根移失刺,有资格骑乘马匹,其余人等都是步行。 皇帝如此,大臣也是如此,作为守城主将的完颜仲德忙碌不停,要不在城头督战,要不去吊唁阵亡的军官,“哭之甚哀!” 他的夫人,更是为夫分忧,动员组织高级官员的女眷们,与她一起搬运物资上阵,并到伤兵营里照看伤员。 如此,蔡州城内,军民众志成城,作战踊跃,视死如归,人以不得出战为愧,以战死为荣。 越打下去,金军反倒是士气越高,但他们兵力不足,官兵们体力上的衰弱和守城物资的匮乏是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填补的,仅在十二月短短一个月内,金军就战死了一名总帅(元志)、三名元帅、四个都尉这些高级军官,至于象“总领,提控”等中下级军官,死伤到无法补充上来! 很明显地,这座城,已经危在旦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