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寻找生命的意义第194章 转机
在饭店中，陈东过了自己的24岁生日。 这是他第六次过生日，也是他在饭店中过的第六个生日。相比于前五个生日，这次的生日冷清了许多。 美好终究是无法长时间留住的，距离他来到饭店已经6年，饭店也已经经营了十几年。在这数年的社会变动中，饭店的经营逐渐走起了下坡路，生意越来越差，饭店内人员的变动也越来越频繁，他见证了一个又一个人来了又走，和自己关系最好的小刘，也在去年离开了饭店跳槽到了其他的地方。到现在，饭店的服务员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太阳东升西落，只有陈东和庞经理依然留在饭店当中。陈东的工资也因为他的坚守与庞经理的建议，成功从4000涨到了5500。对于陈东来说，这里的生活是美好的，他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撑起了这个家，为弟弟妹妹铺成了一条求学路，为父亲母亲减少了很多操劳。他不想离开这里，他早已将这里当作来到城市后的第二个家。 “庞叔，你说咱这啥时候能好起来啊” 看着眼前的一盘鸡腿肉，陈东夹起了一块放进了庞经理的饭碗之中。这条街越来越繁华，饭店的生意却越来越冷清，陈东心中多少有些难过。 “不知道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庞经理喝了一白酒，吃着桌上的饭菜，随口回答着。饭店是亲戚开的，自己只是作为大堂经理负责帮助亲戚看店，对于饭店具体的流水，他也不太清楚。不过饭店这种冷清的样子，想必状况也不会很好就是了。 陈东叹了口气，心中担忧起自己的未来，这六年当中自己只是专心的在饭店中干活。如果饭店倒闭了，还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这个先不提了，小东，攒多少钱了，要不要就定居在这里，给自己找个老婆啊” 见陈东一脸担忧的神色，庞经理转移了话题，今天是陈东的生日，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不太好。 “没攒多少，弟弟妹妹还要上学，钱都打回家里了” 陈东摇摇头，过去的六年中，陈东除了自己生活上的花销，手中的钱基本都打回了家里。也正是因为陈东，家中的情况越来越好。从去年开始，陈东的父母让他自己攒一些钱，不用将所有的钱都用来补贴家用，陈东这才开始为自己攒钱。 不过陈东也只是在每月多给自己留了500，到现在陈东手中的存款不到两万。 “算了，不提这个，来，小东，陪庞叔喝一杯，生日快乐！” 陈东举起了酒杯，与庞经理碰杯，就在推杯换盏之中，陈东度过了他自己的生日。 第二天，陈东从床上醒来，将工服穿好后来到了楼下，在饭店内打扫着卫生。庞经理来到饭店后，发现陈东已经开始收拾，心中对陈东有些愧疚。 亲戚在昨天他回到家后，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明了饭店经营不善准备出兑这个事情。他思考了一晚上自己要怎么和陈东说这件事情，终于在早上下定了决心，与陈东说明饭店的情况。可看到陈东早早地收拾卫生，已经到嘴边的话又收回了心里。 庞经理叹了口气，走进了饭店当中。 “庞叔，来这么早啊” 见到庞经理来到饭店，陈东对着他打了个招呼。庞经理笑着点了点头做以回应，二人便进入各自的岗位进行着今天的工作。 一天过去了，二人除了闲着就是闲着，只有那么客人进入饭店当中。换做是别的工作人员，每个月固定的工资，恨不得这种情况越多越好。但陈东和庞经理不同，这客流量让他们很是揪心。 终于在晚上八点，饭店中来了今天的第六名客人，这名客人看起来不到四十岁，身着西装，气质非凡。走进饭店的时候，陈东整个人几乎都要被他吸引住了。还是在庞经理咳嗽了几声后，陈东才反应过来前去招待。 “您好，店里位置随便坐” 那名客人在陈东的引导下，来到了一个位置坐了下去，听着陈东推荐的菜品，他随便点了两道菜，要了一碗清汤面。点完菜后，陈东将菜单收好，站在一旁偷偷地观察着他。 饭店的规模很大，但面向的基本都是普通老百姓。像现在这名客人这种气质的人，陈东很少见到。陈东在心中暗暗猜测这名客人的身份与家境，毕竟这种人一年也很难见到一次。 那名客人却没有注意陈东在观察着他，只是坐在原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般。当陈东将菜端到桌上后，那客人拿着自己的筷子吃了起来。 没什么事情的陈东，开始在店里收拾着卫生，摆放桌上的餐具。那名吃饭的客人，不时地将目光投向陈东，看着陈东干活的样子。陈东注意到了那客人注视着自己，他以为那客人是有什么需要，放下了手中的活走了过去。 “有什么需要我帮您做的吗？” 那客人摆了摆手，继续低头吃着饭菜。见客人没有什么需求只是随便看看，陈东转身回到了刚才还在擦的桌子，将抹布拿起继续擦了起来。 三分钟后，饭店的门口来了六个人，那六个人在相互耳语了一阵后走进了饭店。陈东看到有客人来，急忙上前招待客人。但在店里的庞经理，看到六人的神情与动作后却是眉头紧锁，他的手已经摸向了裤兜中的手机。 那六人没有搭理陈东，只是在店里不停地看着什么，直到他们看到了那名客人，径直朝着他走了过去。 那名客人此时还正在专心吃着饭，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有六个人朝着自己走了过来。直到那六人站下，将桌子围住，他才抬起头来，看着这六个人。 那六人中带头的人，二话没说，冲着那名客人就扇了一耳光。他身边的五人也紧随其后，抄起身边的椅子开始殴打那名客人。 早就预料到可能会发生什么的庞经理，立马掏出了手机报警。陈东见到这个场面，也立马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冲上前去为那名客人解围。 那名被包围住的客人，此刻已经因为身边众人的殴打倒在了地上，用自己的双臂死死地护住自己的头颅。陈东将几人扒开，用着自己曾经在学校中打架的经验，将那几个进来的人一个个放倒在了地上。 而后他将那名客人扶起，客人坐在桌前，等待着警察到来。 数分钟后，警察来到了现场，将几人带进了派出所。在取证时，由于庞经理提前准备，将饭店内的监控调出，前来饭店挑事的几人被关进了拘留所，而陈东则被定性为见义勇为。 走出派出所的陈东，朝着那客人摆了摆手后回到了饭店，看着饭店的一片狼藉，他叹了口气，将打破的碗盘一一打扫。庞经理拿着一个冰袋，走到了陈东的身边 “小东，去休息吧，这里一会我收拾就好” “谢谢庞叔，收拾完我再去休息吧” 陈东接过了庞经理手中的冰袋，敷在了脸上红肿的位置上。陈东小时候很能打，但这不意味着他在打架之中能够毫发无伤。曾经数次与其他学生的互殴，都是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儿支撑着他，无论自己被打得多么惨，都要朝着对方再一次挥出自己的拳头。 庞经理看着陈东这副样子，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心疼，他点了点头，走出饭店，在门口挂上了不营业的牌子，前往商店为陈东买了一条烟。 回到饭店后，发现陈东已经将饭店收拾好了，他上楼走到陈东的寝室门口，敲了敲门，而后走了进去。 陈东此时正躺在床上，用冰袋敷着自己的脸，见庞经理前来，他立马坐了起来。见从不抽烟的庞经理手中拿着的烟，陈东开口说道 “庞叔，没事的，不用给我买烟的啊，这烟这么贵呢” 庞经理坐在了陈东的旁边，将手中这条烟放在了床上，看着陈东说道 “小东，这段时间都辛苦你了。这条烟算是庞叔的谢礼，收着吧” “不用啊庞叔，这几年你已经很照顾我了，要说谢，应该也是我陈东谢谢你。如果没有庞叔你，我现在说不定已经回到家跟爹娘种地了，弟弟妹妹现在可能都没有上学的希望了。” 听着陈东说出感谢的话，庞经理心中如同刀割一般，他原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饭店经营不善准备出兑这件事情告诉陈东的。但现在，陈东的一番话又将他早已酝酿好的情绪压了回去。 不过陈东已经注意到了庞经理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知道庞经理有话要说，便主动问向了庞经理 “怎么了庞叔，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在陈东的再三追问之下，庞经理终于将这件事告诉给了陈东，陈东听后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自己担忧的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陈东脸色苍白地在床上坐立不安，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想要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庞经理见陈东这副样子，将那条香烟拆开，从中取出一根放进了陈东的嘴里，而后从裤兜中摸出了打火机为陈东点上了一根烟 “小东，这件事我也是刚知道的，我想了一天要不要和你说，怎么跟你说。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你，也好让你提前有个准备” 陈东抽着烟，看着身边的庞经理，一言不发。庞经理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东，这个事情也不是我能做决定的，早做打算吧…” 说完，庞经理起身离开了陈东的寝室，临走之前还帮陈东把门带上了。 昏暗的寝室内，光源只有陈东嘴上那根点燃的香烟，狭小的环境内烟雾缭绕。陈东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将烟抽完后熄灭了烟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窗外灯火通明，屋内一片黑暗，就如同陈东的心一般，明明身处灯火阑珊处，却见不到未来的光明。 陈东在窗户旁边站了很久，也想了很久自己的未来。 在a城寻找下一份工作吗？自己什么除了干活，什么都不会，恐怕会和六年前一样，四处碰壁。回到家乡与父母一起种地吗？仅靠种地的收入，完全无法维持弟弟妹妹接下来的求学之路，父母也会再一次操劳起来。 陈东回到了床上，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脑海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画面。 有自己来到饭店第一天庞经理对自己的照顾，让小刘带着自己洗个澡换个衣服。有将电话打进家中时父母开心的声音，笑着告诉自己因为自己的钱家里换了个大冰箱。有过年回家时弟弟妹妹围着自己，开心地说在学校中学了什么，认识了哪些好朋友。 陈东靠着自己的换来了这一切，如今却要再次失去这一切。这种什么都做不到的无力感，朝着陈东的内心之中袭来。 他躺在床上，抽了半宿的烟，直到凌晨四点天蒙蒙亮起，困意席卷他的大脑，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当陈东再次醒来时，发现庞经理正站在他的床边，晃着他的肩膀 “小东，醒醒！” 陈东睁开了双眼，看着身边的庞经理，庞经理只告诉陈东抓紧时间下楼，而后便走出了陈东的寝室。不明所以的陈东，坐了起来晃了晃自己的头，点了根烟，抽完清醒后便走到了楼下。 当他来到楼下后，发现庞经理与一名客人正在交谈着什么，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通过那客人的衣着和气质，陈东已经认出了这正是自己前一天所救了的客人。 庞经理见陈东已经下楼，将手臂抬起指向了陈东的方向，那客人转身看到了陈东，便走到了陈东的面前 “陈东是吧” 陈东点了点头，看着前方的客人 “我叫秦广元，以后叫我秦哥就行” “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