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圣人第1038章 半壁山水战（下）
徐州水师在前面逃，荆州水师在后面追，一路拉扯了十数里，眼看离着邬家阅没有多远了。 黄祖心中大喜。 前面河道变窄，若想顺利通过此地，只能让船队两侧的船只减速，形成更狭窄的队形，可如此船队势必要放慢速度。 荆州水师正好可在此痛击徐州水师。 可黄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周瑜等待的也是这个机会。 只见周瑜中军大船上的信号旗一摇，整个船队立刻减缓速度，分向两侧，让出中间大片的空档。 黄祖在后看得正纳闷，却忽然看见，对面突然出现无数的船只。船只越来越大，最后映入他眼中的便是小山一般的巨舰。 黄祖顿时大为惊愕，他在荆州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船只。他很清楚，如此巨舰不是他能应付的，于是立刻下令撤退。 可此时已经晚了。 周瑜之所以布下这个陷阱，就是为了打一个速度差。毕竟荆州船只若要掉头，就成了逆流而上，无论是调整风帆还是船桨都需要时间。 而早就枕戈待发的五牙大舰便趁着这个空档，直接冲入到荆州水师的阵型之中。 指挥五牙大舰船队的是鲁肃和蒋钦。 蒋钦带着一艘五牙大舰，向对面船只靠去，眼看着就要接舷，可蒋钦却是一挥令旗，船头的排竿忽然向着对面船只重重落下。 排竿前端的巨石带着从上而下的巨大势能，几乎有万钧之力，以无坚不摧的恐怖姿态狠狠地将对方的船头给击碎。 对面断了半截身子的船只，此时只剩下哀嚎与恐惧。 蒋钦看到这个状况，也有一丝错愕与难以置信，但很快便兴奋起来，高声喊道：“继续给我砸。” 数艘五牙大舰此时如进入羊群的野狼一般，横冲直闯，左突右冲，肆意而进，而荆州水师的船只此时却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被五牙大舰狠狠地蹂躏。 五牙大舰的恐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黄祖看着这恐怖的武器，喃喃错愕，难以置信。他所有抵抗的勇气随着排竿那重重一击，彻底化为乌有。 整个战场形势此时也彻底改变，原本的猎物和猎手身份转易，现在成了徐州水师的猎杀时刻。 荆州军拼命的撤退，可是他们追的太远，大营是遥不可及。 很快有船只为了避免粉身碎骨的命运，竖起了降旗，毕竟临阵投降再是难堪，也比连具完整的尸骨都剩不下要好的多。 越来越多来不及逃脱的船只受到传染，向徐州水师投降。 而鲁肃并不管这些降兵，留给周瑜处置，他则一路向前，准备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捣毁黄祖的防线。 黄祖拼了命向西逃，甚至连大营都不作停留，一路行到西塞山。 此时西塞山也有铁索横江。这里本来是黄祖设下的第二道防线，是为第一道防线告破做准备的，当初为了打造这些铁索，荆州上下连老百姓家的铁锅和犁头都征用了。现在不仅没发挥作用，还成了自己面前的拦路虎。 眼看着身后的五牙大舰快要追上来，黄祖急得痛哭。他站在甲板之上就要往下跳，被部下苏飞一把拉住。 “太守何至于此？” “今追兵甚急，我不愿做徐州水师的俘虏，除了一死，还能如何？” 黄祖说罢，又要自尽，被苏飞死死地抱住。 苏飞命人登岸，解开绑着的铁索，这才让黄祖等人的船只通过。 黄祖眼看危急解除，也不死了，命座船拼命抢在最前面逃命，甚好不顾及整个水师的安危。 众人又逃到鄂县，又有第三道铁索相阻。天知道黄祖为了挡住强大的徐州水师，做了多少安排。 这次黄祖也不要死要活，直接如法炮制。 鲁肃带着人一路追到鄂县，眼看着黄祖等人从河道躲入江边的诸湖之中。而他们船大，担忧搁浅，自不敢进入。 可走了黄祖，他又着实不敢。 眼看鄂县城墙紧邻着大江，鲁肃竟然下令将五牙大舰开到城墙边，以排竿破城。 蒋钦等人也为鲁肃这个惊人的想法震撼到，纷纷劝他冷静，鲁肃却是言道：“时至今日，仗打到这般程度，也就不会再有决战，只剩下最后的扫尾。 这个时候，扫尾的速度取决于敌军的恐惧程度。 五牙大舰的恐怖让他们心神难安，肝胆俱裂，可这还不够，我们要趁着这波攻势，让他们彻底恐惧到骨子里，连听到我们的名字都心底战栗，升不起一丝一毫地抵抗意志。 唯有如此，我们扫过去时，他们才会望风归顺。” 众人方解。 于是徐州水师靠近城墙，利用排竿狠狠地击打着鄂县的城墙。 鄂县城墙乃是夯土墙，再加上只是个县城，防御等级并不高，于是排竿连续击打了十多下，整个城墙再也承受不住重击，竟然轰然倒塌。 城墙倒塌的声音仿佛若天崩地坼一般，烟尘滚滚，声音剧烈，有如石破天惊。 等到烟尘散去，众人看着倒塌的城墙，无论是徐州水师还是鄂县守军，皆是惊愕万分，舌桥不下。 他们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力量，昔日的认识此时竟都成了笑话。所有人的畏惧、惊愕是无法用言语述说的。 眼看城墙倒塌，鲁肃并没有入城，便下令撤退。 众人不解，鲁肃笑道：“鄂县城墙已塌，我们什么时候来取都行。可是恐惧是要传染的，咱们等到他们将今日的事情告诉黄祖，然后再来。” 鲁肃等人返回邬家阅大营之时，整个战斗基本已经结束。大营之外除了一排排被俘虏的船只，就是一排排的降兵，一眼望不到头。 这一次黄祖在半壁山战场布置了万余水师，俱是精锐。可这一战却是彻底溃败，军队十损七八，主力精锐不是被摧毁就是投降。 双方水师的实力比已经有了本质的区别。而且光是五牙大舰的恐怖战力也要让他们产生心理阴影了，根本不足为据。 整个荆州的覆亡已经成了定局，正如曹昂所言那般，荆州没有了水师，还剩下什么？可能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