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界第48章 各人心思
经过樊家庄园一战，风玄初步摸索到了力量的源头与转化路径，然而源头的实际状况与他所想却是天差地别。 他可以肯定，自己所摄入的能量肯定不只这次战斗消耗以及日常消耗的这么一点，然而为何源头却空空如也？消失的能量又到哪去了呢？若不能将这事搞清楚，那么日后摄入再多的能量都是白搭。 不过此时却也不是探究这事的时候，想要探明此事，需得将力量和精神恢复到饱满状态，并将伤势养好。而此时，他也不由得叹息，若是能将消失的能量找出来，不论是力气的恢复，还是伤势的恢复，必然都不会像如今这么麻烦和缓慢，战斗可以支撑的时间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短，何至于现在这么悲惨？同时，他又不得不想另外一个问题，那些能量是真的耗散了还是尚存于体内某处？是自己一个人是这样还是所有人都这样？ 现在他实在没有精力思考，也知道现在想无益。所以他努力收摄散乱难以控制的心神，以仅存的近乎于无的意识和力量催动五脏六腑消化食物和药材，恢复力量，修复创伤，同时进一步探索身体消化所食之物和转运所吸收的精华物质的途径和奥秘，为日后寻找消失的能量以及阻止新摄入的能量消失建立基础。 风玄专心疗养与探索，而另一边，樊家所居庄园内，众人看着樊荣的尸体，皆默然不语，他们现在皆是进退两难。天导上师门下之人自然是想离开的，但是他们却离开不得。他们来此的任务是帮助樊家对付风玄，那么他们在未将风玄击杀，或者未能逼其承诺不会再来伤害樊家，又或者樊家被彻底毁灭之前，他们都是不能回去复命的。 然而想要击杀风玄或者让他承诺不再为难樊家，显然不可能，他的暗器简直无解。而揭英雄榜的人更是矛盾，他们虽可以自由离去，没人会强留他们。但是他们已为樊家付出了这么多，若此时离去，之前的付出就全部白费了。而且若风玄不死，那他们日后还必须得提心吊胆的防着被风玄找上，否则只怕一家老小都活不了，毕竟风玄的作风就是斩草除根，赶尽杀绝。 樊荣的毙命，天导上师其他门徒既无什么感伤，也无什么欣喜。他们跟樊家没什么敌意与友情，这次来帮他们，纯粹是奉命行事。而樊家之人与那些揭英雄榜而来的人，心中却很不是滋味。对樊家来说，樊荣可谓家族栋梁，他这一死，樊家就相当于少了根支柱，在王朝的权势、地位将大打折扣。对于那些揭英雄榜的人来说，樊家是他们想要依附的对象，那么樊家实力越强，权势越大，那么他们依附的好处也就越大。而樊荣一死，樊家实力和权势皆将大打折扣，那么他们依附樊家的好处也就大打折扣，之前的努力所得的回报也就大打折扣。 一时间各有心思，都无心说话。然而正在他们思绪万千时，樊荣竟突然惊坐而起，并重重呼吸几次，像是溺水之人被人从水里拉起，又像是从噩梦中惊醒。周边众人吓了一跳，以为诈尸，不过他们很快反应过来，另两位拜入天导上师门下的樊家子弟立马闪身来到樊荣身边，一人关切问到：“荣兄，你没事？” 现在乃是大争之世，不说想要有什么进取，就算只是自保，也需得有坚实的依仗，而什么依仗最可靠，自然是家族。但凡明智一点的家族，家族内部即使以前有什么矛盾，在现在这个局势下也会搁置。而樊家内部平时本也没什么尖锐矛盾，并且樊荣作为樊家这一代的年龄较长且最出色的才俊，平时也肩负着照顾和教导后进之职，几乎可说是樊家这一代的领袖，所以在樊家内部人缘还算不错。因此，见他活过来，樊家之人自然激动。 樊荣看看扑过来的两人，又环顾一下周边众人，然后看向问话之人说道：“我没事，之前我本想去拦截姓风的，但是刚一出列，就被旁边射来的暗器击中，失去了知觉，现在感觉并未受伤。” 问话之人疑惑道：“旁边射来的暗器？不是前方射来的？唉，我们早该想到，他应该还有帮手，不然他在气力耗尽时怎敢不立即逃走，庄园外的陷阱又怎会这么合时机的爆发。”樊荣点点头，承认道：“确实是大意了，不过当时的情景也容不得我们多想，也没有其他应对之法。我们不可能眼睁睁看他逃离而不阻拦，也不可能分出人手去搜寻他的同伙。只是，他有帮手，这倒是不好办了，不然我们现在就可以循着他留下的痕迹去找他，趁他虚弱时干掉他。” 天导上师其他门徒自然是不想去招惹风玄的，所以也懒得给他们出主意。不过一位揭英雄榜的人迟疑道：“我看不见得。”樊荣听他这么一说，精神一振，看向他问道：“请问罗兄有何高见？请直言。” 这位姓罗的人说道：“我只是推断，是否准确，还需各位斟酌。樊兄可能当局者迷，所以未能仔细思考。我认为，有人帮他不假，而且这人实力极强，可能不下于他，不然樊兄也不会莫名其妙被其击至假死。但是这人虽然在帮他，却不一定是跟他相识，不然怎会不直接下死手，甚至都没伤到樊兄。此次观战众人中，可谓汇聚天下高手，其中有人看中他并想跟他结交，也不足为奇。这人对樊兄只击不伤，很可能就是因为还没确定跟他的关系。” 天导上师其他门徒心中暗骂，你娘的，就你聪明。不过他们也不好多说，他们虽不想为了樊家而跟风玄结怨太深，但毕竟名义上是来帮樊家忙的。而樊家几人听了罗姓者的分析，却是精神一振，大赞其有理，并马上商量起趁机去追踪风玄。 然而还不等他们将话题展开，之前那位赵师兄却适时泼下一盆冷水，说道：“罗兄推断确实有理，但那只是之前，现在那帮助风玄之人，肯定已与他身处一处。我们现在去找，就会使庄园空虚，给对方可乘之机。据我所知，他之前就对你们施展过一次调虎离山之计，烧了樊家房屋。而他上次只是烧房屋，这次可明确说是奔着灭族而来的。而且就算我们去找，很可能也找不到，因为那帮他之人肯定会将他带到我们难以发现处。退一步说，就算找到了也没用，因为对方不见得只一人，整体实力不见得比我们弱。” 樊荣心中有气，上次是你这不行那不行，导致风玄顺利逃脱，现在又来？遂不满道：“若是现在我们都不能对付他们，那么等那姓风的体力和伤势恢复岂不是更糟？”赵师兄不在意他语气中的不满，淡然道：“看得出，风玄心高气傲，定然不会将找你们樊家报仇之事假手于人，等他恢复，肯定还是会一人前来。而他显然也不是死板之人，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们现在去找他，他定然也不会逞强与我们交手，而是将对付我们之事托付于那帮他之人。” 樊荣也知他说得有理，不过自然不可能就此放弃，驳斥道：“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但是你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你所说的情况终究只是一种可能。而想要做出正确的决策，不能只是靠推理，而是要想办法尽可能的探清确切情况。另外，想要找到他，不一定非要我们亲自出马，我们只需派出精于追踪之人，再辅以足够帮手就行了。” 赵师兄淡然一笑，姿态随意说道：“我只是提出关键性的问题而已，你们愿听就听。”然后，他瞟了一眼几位同门，也不再说话。天导上师几位门徒，除了樊家的三位，其实都不太想多事，甚至巴不得樊家被风玄灭掉，他们好回去复命。所以，立马有人站出来为赵师兄说话，他说道：“其实赵师兄的推断，已八九不离十，不过求证一下也好，这事既然用不上我们，我等就回去静候佳音了。”其他几人显然也不想再掺和，纷纷附和告辞离开，留下樊荣等三位拜入天导上师门下的樊家子弟和樊家其他几位高手以及一众揭英雄榜之人。 樊家之人面色皆不好看，其中一人忍不住愤然道：“还不如不来，就会添乱。”樊荣闻言狠狠瞪开口之人一眼，那人立马尴尬闭嘴。樊荣怎会不气，不过现在毕竟是有求于人，若让这话被那几人知道，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搞不好就卖个破绽给风玄，让风玄干掉他们樊家。 众人沉默好一会儿后，才收拾心情，开始商讨追踪风玄之事。最终由樊荣做出最后的决策，并安排在此之人各自去召集人手，分派任务。待众人全部离去，樊荣又再次找到赵师兄等人，强忍心中恼怒，客客气气对几人表示感谢和请求，希望他们在日后的行动中多多支持，尽力而为。 而几人已看出事不可为，风玄这人既无法击杀，更不可能让他放弃灭樊家的打算，而且他再次归来肯定会实力大增，所以他们断定樊家难逃此劫。有此判断，樊荣在他们眼中已如同死人，在他们心里也就没有了什么地位和价值。不过他们也不想做得太过，免得大家难堪，所以皆敷衍的表示自己会尽力便不再多说。 樊荣识趣退走，然而他面上镇定自若，但心头却是沉重无比。众人的想法他怎会不知，换位思考，他也不可能为别人的家族拼命。他自然也看得出风玄这人根本无解，不说其他，只要他暗器一出，他们这一群人都只能乖乖束手。想到这些，他后悔不已，风玄家中一行，不止未能报烧家之仇，反害死樊奇，如今还惹来灭门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