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林月下问诊
等到林梦收拾好自己,从卫生间出来后, 便和等在客厅的花若溪梅佳欣亓昱三人一齐乘电梯下到底楼。 骆骏开的加长林肯房车早已等在楼下。 等到花若溪四人坐进车里后,骆骏便发动车子向养和医院驶去。 之所以选择去养和医院,是因为亓昱现在是黑户, 也没有身份证,去公立医院没法看病。 “花老师,我们去养和医院不会被人家赶出来吧。 亓昱他什么证件都没有。 而且他今天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梅佳欣将亓昱扶到后座躺好后,又走到花若溪对面的坐椅上坐下, 有些担忧地望向正低头刷手机的花若溪。 听到梅佳欣的问话,花若溪缓缓合上手机,将翘着的左腿放平, 又把靠在他左肩上闭目养神的林梦抱在自己腿上躺好, 这才抬起头看向一脸担忧的梅佳欣,笑道: “佳欣,这些问题你都不需要担心。 养和医院的陈沐宬是我的表兄,你担心的这些问题只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什么? 花老师,陈院长居然也是你家亲戚? 那我怎么不知道?” 正在装睡的林梦听到两人的对话,猛地翻身坐起来, 一脸兴奋地看向笑盈盈的花若溪, “花老师,陈院长和陈沐风是不是亲弟兄?” 花若溪笑着捏了捏她挺俏的鼻子,讥笑道: “傻了吧叽的! 陈沐宬,陈沐风,你听名字难道还听不出来吗?” 林梦鼓着腮帮子,不服气地摇摇头: “花老师,这回可是你错了。 名字相似那可不一定就是亲兄弟姐妹。 花若水和顾长宁还是双胞胎呢,连姓都不一样。 陈沐阳和陈沐风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夏雪和夏楠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秦思梦和秦朗月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个人。 我和林洛也不是亲戚呀! 苏墨和苏意染也不认识呀!” “小笨蛋,你又错了! 苏墨不但认识苏意染,还是苏意染的亲堂哥呢,呵呵!” 花若溪低下头,笑着亲亲林梦呆怔的眼眸, 又把她按倒在自己腿上,笑的一脸温柔, “先小睡会儿吧。 从天盛到养和至少要二十分钟,再加上堵车,你可以睡个好觉了。” “知道了,花老师。” 林梦甜笑着答应一声,搂上花若溪结实的腰身,闭上双眸开始困觉。 看的坐在两人对面的梅佳欣心中酸涩不已, 但又不敢出言讥笑两人,怕惹怒花若溪不帮亓昱的忙。 她也不傻,当然知道仅凭她自己的本事没有能力给亓昱申冤,必须要借助花家的势力。 想到这儿,她甩去脑中的各种胡思乱想, 一脸真诚地望向又低下头刷手机的花若溪: “花老师,您说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助亓昱呢? 他这种情况报警的话,警察会管吗? 还有,我前几天被几个黑衣人跟踪过几次。 花老师,求您一定要帮帮亓昱。 他好可怜,被凤飞霞害得好惨。 那个坏女人也不知从哪找到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子, 就连两人耳朵后面的痣长的位置都一样。” “亓昱,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双胞胎兄弟?” 花若溪合上手机,回过头望向躺在后座上沉默不语的亓昱。 亓昱微微摇摇头:“没有。 我父亲先天弱精,找了好多女人都没能生下一儿半女。 我还是他做了多次试管,在国外找代孕生下的孩子。” 听了亓昱的话后,花若溪不由皱起了眉头。 梅佳欣却猛地一拍脑门,兴奋道: “亓昱,那个冒充你的男孩子会不会是你爹养在外面的私生子? 就是和你同一个爹,不一个妈的兄弟。 有钱人家有私生子也是正常的嘛!” 梅佳欣话音刚落,亓昱就尴尬地否认道: “绝对不可能,我出生时我父亲已经七十一岁了。 我半岁时,他又出过一次车祸,致使下半身瘫痪……” 亓昱话音刚落,梅佳欣就惊叫起来: “天呢,亓昱! 这么说,你一出生就没见过你母亲? 父亲又瘫痪,这和孤儿也差不多了吧! 小昱,你太惨了,比我惨多了! 我虽然一出生就没见过父亲,可我母亲很爱我, 其他家人对我也不错,又有一堆兄弟姐妹一起玩耍,一点儿也不孤独。 小昱,你不要伤心,以后我会好好爱你。 等你彻底治好了病,我还要给你生猴子呢! 你以后肯定会享福的!” 梅佳欣一面说一面走到后大座,一脸心疼地握住亓昱冰凉的右手。 亓昱则红着脸拿开梅佳欣的手,扭过头不去看她。 梅佳欣抬起头略显尴尬地看向忍俊不禁的花若溪: “花老师,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 就是形容人现在过得不好,以后会过得好的词语。” 花若溪回过头看了亓昱一眼,又强忍笑意看向满脸尴尬的梅佳欣: “你想说的应该是否极泰来,涅盘重生吧。 还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句诗也很符合你想要表达的意思。” 说到这儿,花若溪又回过头看向背对着他装睡的亓昱, “亓昱,遇上梅佳欣是你的福气, 她虽然一向率性而为又口无遮拦,但本性善良也不势力也不拜金, 而且还能不顾危险的救你于危难之中, 在这个物欲横流一切向钱看的时代,她的这种品格实属难得。 人生哪能尽如人意,黑暗过后,曙光必现。” “花老师,谢谢你对亓昱的祝福。 我好崇拜你,你知道的好多,不愧是老师! 而且你还是首个夸奖我的老师。 这比我拍戏挣了一千万还要让我感动,谢谢你,花老师!” 梅佳欣还是首次听到有人夸奖自己,并且还是来自学识渊博的老师的夸赞, 这让她心中感动到一塌糊涂,眼眶不由湿润了。 花若溪唇角扬起赞赏的微笑: “傻孩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缺点,你当然也有让人称道的地方。 我从来不认为会有完美无缺的人,当然也不会有一无是处的人。 我也从来不会小瞧任何人,即使是大街上的乞丐,他们也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你无需过多在意他人的议论, 保持本心,热爱生活,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即可。” 花若溪话音刚落,车已停了下来。 骆骏走下车打开车门,花若溪叫醒林梦一起走下车,梅佳欣也扶着亓昱随后走下车。 花若溪带着林梦三人直接乘电梯上到九楼陈沐宬的办公室。 陈沐宬见到花若溪四人进来后,笑着把桌上的丽人杂志递到花若溪手里: “若溪,看看你老婆,走到哪儿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是这位小伙子患有先心病吧。 麻烦你先和我来里面房间一下,我先帮你做一下检查。” 一面说一面推开里间的办公室走了进去。 亓昱深呼吸了一下,紧跟在陈沐宬身后走了进去。 梅佳欣本想跟进去,却被陈沐宬笑着阻止了: “你不方便进来,请在外面等就好。” 她无奈,只好忐忑不安地等在门口,时不时还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林梦则窝在沙发上继续梦周公去了。 花若溪拿着陈沐宬递来的丽人杂志,坐在林梦身边的沙发上,认真地翻看了起来。 “猪宝宝,昨天晚上熬夜了? 今天怎么这么困?” 花若溪看完了整本杂志还不见林梦醒过来,便笑着推推她的肩膀。 林梦猛地睁开双眸,一脸无奈地看向花若溪: “我昨天被花若水罚写了五十遍的《三都赋》,直写到凌晨一点钟才写完。 花老师这段时间估计心情不好,总爱拿我出气! 唉,我也真是命苦,从高中就被你们弟兄三人重点关照,没有一天放松过。 就连梦中还在不停地做试卷考试,一回头就发现花若水正一脸阴沉地站在我身后, 我立马就从梦中被吓醒了。 结果更悲惨的是:我从梦中醒过来后,居然悲催地发现自己真在课堂上。 更崩溃的是,花若水正站在讲台上提问我: ‘林梦,你来说说,竹林七贤都有谁,他们的字号分别是什么,代表作又是什么?’” “噢,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回答的。” 花若溪将手中的杂志扔在一旁的茶几上,摸着下巴,一脸戏谑地看着忿忿不平的林梦。 林梦尴尬地抠抠脸颊,笑的一脸心虚: “那个,我当时刚从睡梦中醒过来,迷迷糊糊又气乎乎的,脱口而出: ‘我认识他们干什么,又不能顶吃也不能顶喝!’ 我话音刚落,全班同学就爆笑出声。 花老师当场就黑了脸,让我拿着书滚出教室,站到外面去听课, 并且下课后,又把我叫到办公室训了至少半个小时的话。 而且半个小时内,骂我的话都不带重样的……” “活该! 林甜甜,你真是顽劣异常,欠揍得很! 如果花若水哪天要揍你的话,我决不拦着。” 花若溪狠狠戳了林梦额头一下,又是气又是无奈又觉好笑, 拿起桌上的丽人杂志又继续看了起来。 林梦尴尬极了,只好起身走到梅佳欣身边, 见她不停地走来走去,满脸的担忧,不由讥笑起来: “梅佳欣,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亓昱只是进去检查身体, 又不是进去做手术去了,用不着这么担心。” 梅佳欣抬眸瞪了林梦一眼,没好气道: “林甜甜,敢情进去做检查的人不是你老公,你当然不用担心了! 亓昱从小就过得那么惨,现在又被人陷害,简直惨不忍睹!” 林梦嗔怒地剜了梅佳欣一眼: “梅佳欣,你少胡说! 花老师身体健康着呢,他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你不许诅咒他!” “林甜甜,那你为什么要说我家亓昱呢? 他都那么惨了,你还能找出比他更惨的人吗? 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儿同情心?” 梅佳欣委屈地瞪着同样一脸不高兴的林梦。 林梦冲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奈地叹口气: “梅佳欣,你是不是白痴! 我和花老师是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妻,我当然心疼他,也向着他说话。 可人家亓昱和你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是你好色才强迫人家当你男朋友的。 退一万步讲,他这个身体,还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 万一你竹篮打水一场空,或是,你帮他治好了病,也帮他恢复了身份, 他又成了悦色的总裁,人家到时候身边美女如云,看不上你了, 转身娶了别的女人,你又该怎么办? 佳欣,你太恋爱恼了。 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亓昱他不是正常人,他……” 林梦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脸愤怒的梅佳欣大声打断了: “林甜甜,照你这么说,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亓昱去死? 就是一条狗,我们也不能看着它凄惨的死去吧! 何况小昱他还那么年轻,那么帅……” 不等梅佳欣说完,林梦就冷笑连连: “少扯淡了! 梅佳欣,你就是好色,看上人家的那张帅脸蛋了,别整得那么伟大了! 他要长得像杜越一样挫,他就是死在大街上,你也不会多看他一眼的。 你梅佳欣可没有那么伟大!” 林梦不屑地摇摇头, “佳欣,不是我爱说你,你太幼稚了,从来也不考虑现实问题。 先不说亓昱以后能不能好,就算他能好,以他的身体状况,他什么也干不了, 还需要你一辈子养着他,你确定你要一辈子养着他?” 梅佳欣坚定地点点头:“为什么不呢? 我就是要一辈子养着他。 我说到做到,我可以拼命去拍戏,上综艺,挣钱给他看病。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亓昱的。 哪怕他以后身份恢复了,身体彻底好了后会抛弃我,我也心甘情愿。 人就活这一辈子,为什么就不能为爱勇敢一回呢? 我活了这么大,还是首次这么喜欢一个男孩子,我愿赌服输……” 说到后来,一向乐观没心没肺的梅佳欣双眼蓄满了泪水, 她轻轻倚靠在墙角,低下头,转着自己的手指头玩…… 林梦不由怔住了,望着一脸忧伤的梅佳欣,心中五味杂陈,几次欲言又止。 花若溪将手中的丽人杂志放到茶几上,起身走到两人身边,笑着拍拍林梦的左肩膀, 又对刚从检查室走出来,正一脸复杂望着梅佳欣不说话的亓昱说: “亓昱,听到了吧, 佳欣是多么真诚又直率热情的一个女孩子。 不管你未来如何,有如此真心待你的女孩子,你这一生都很值了。” 亓昱却低下头望着脚下的地板砖出起了神。 梅佳欣听到两人的对话,赶忙走过来拉住亓昱的手,焦急地询问道: “小昱,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检查的怎么样?” 亓昱刚要开口,就见陈沐宬左手中拿着一沓检查报告单从检查室走了出来。 “你们四位请坐到沙发上,我说一下我刚才给他做的检查结果。” 陈沐宬一面说一面关上里间检查室的门, 又走到饮水机旁倒了四杯白开水放到茶几上。 然后缓缓坐在黑色的单人真皮沙发上, 将手中的检查报告单递到刚在三人沙发上坐下的亓昱手中, 又一脸严肃地看向紧挨着亓昱身边坐下的梅佳欣, 以及刚刚在他对面沙发上坐下的花若溪和林梦: “我想知道一下: 如果这位亓先生做手术的话,你们三人中有谁可以代替他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