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女术师番外八之曹玉颜（三）
从这一刻，我清晰的认识到这个问题：赵瑞，我的儿子，和他的父亲不一样。 为了心爱的女人，他有这个毅力等。 为了心爱的女人，他有这个魄力去与朝臣抗衡。 古往今来，又有几个皇帝能做到从一而终？他的儿子，想要做那个从一而终的帝王。 我内心从最开始的震撼到慢慢接受，竟还生出一丝丝看好戏的心思来。 他是皇帝，但也是自己的儿子啊。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暗自骂自己，但又忍不住，总之就很矛盾。 宫中仅剩的几个女人，也被赵瑞找由头赶出宫，后宫彻底空置下来。 我心想，赵瑞已经做得很好了，哪个女人能拒绝的了这样的男子，何况还是帝王，想必瑞儿一说，她肯定就欢欢喜喜的入宫。 我还是太想当然了。 顾言笑果真不一样，她不是欲擒故中，而是真的不想入宫。 看来，也不是所有女人都贪慕着皇后之位。 我真的误会她了。 一日，皇帝来我宫中，说想要在安王的子嗣中挑选一个立为嗣子。 对此我并不惊讶。 早在最开始顾言笑拒绝入宫的时候，他就将安王那几个孩子接进宫中，由他和顾卿爵教导。 那个时候我就猜测出来，皇帝是这个意思。 不过他没有明说，我也不好说什么。 如今他现在是跟我挑明心里的打算，我表面波澜不惊，问他：“你想好了？” 赵瑞点头：“母后，四哥也是父皇的儿子，让他的儿子继承大统，也无不可，儿臣今日来，是希望母后能同意。” 我：“你还在乎我的想法？皇帝现在久居上位，哀家早就不能干涉你的决定了。” 我假装听不懂皇帝的话。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希望我不要介意，我与张氏的恩怨，皇帝小时候不知，如今不可能不知，他是希望我能不介意四哥乃张氏所出，也不要介意张氏的孙子最后坐上那个位置。 怎么可能不介意？ 我能将安王平平安安养大，已经是最大的退让。 若是这皇位最后是张氏之孙坐上，说实话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儿又不是不能生。 这时候我迫切的希望顾言笑能同意入宫。 哪怕，只生一个孩子也好。 不知道我的祈祷是不是被神佛听见了，没过多久，顾言笑竟然同意入宫为后。 这一刻，我比自己成为皇后还要高兴。 许多事情，我都是亲自过问，只希望她入宫后能与皇帝琴瑟和鸣，早日诞下皇嗣。 入宫后的顾言笑，很快就怀上身孕。 我私下问太医能不能确定皇子还是公主，太医说皇子的可能性大。 谁能感受到我那时候的心情有多么雀跃。 我要做皇祖母了啊。 我要有自己的亲孙子啊。 以后这个皇位，是我孙儿的，旁人谁也抢不去。 高兴归高兴，但我还能稳得住，该注意的地方都吩咐下去，就是皇帝欢喜的像个孩子，皇后一怀孕，就想要昭告天下。 从怀孕到生下来，整整十个月，任何一处疏忽，都有可能失去这个孩子。 我在后宫数十年，最能体会。 等皇后胎坐稳后，皇帝趁着大年夜公布皇后怀孕的喜事。 正是高兴的时候，皇后突然说：“你少喝几杯。” 这语气并不劝谏，而是直接命令。 别说朝臣惊讶，便是我这个太后也愣住。 偏偏皇帝十分享受的应是，俨然是皇后说什么就是什么。 虽说皇后怀孕，他要顾及皇后的心情，但这也太纵着了，何况还是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这让他们怎么想？ 这个时候，我对皇后开始不满。 忘了之前，我也是满心欢喜的等她入宫，忘了得知她有孕的时候，即将做皇祖母的喜悦。 之后我对皇后冷淡了些。 她也感受到我的冷淡，没有之前来我宫中勤快，可能也跟她肚子渐渐大了有关。 七个月后，果然生下一个皇子，皇帝取名赵耀。 极好的名字。 太医把脉说皇子身子强健，我对皇后的不满稍稍减轻一点。 可不过几日时间，我再去皇后宫中看望，还未进入内殿，就听到两人谈话。 皇帝对皇后的爱，已经到了不顾原则的地步。 这如何能行。 若是此时皇后有任何不好的想法，不得祸及整个大宋，若是再生出什么野心来，皇帝的命还能留住？ 不行，不能让皇帝继续沉迷皇后的温柔乡。 我到死也不敢相信，我会做出那么恶心的事情来，我仗着皇后刚刚生产，夺了她的宫权，而后悄悄物色人选，让人悄悄将人带进后宫，想找个机会，灌醉陛下，生米煮成熟饭。 到那个时候，皇后就闹也无济于事。 他们之间必会产生裂痕。 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只是这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我那个好儿子给察觉到，跟我发了好大一通火。 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不顾及我的颜面。 没过多久，皇后也知道了。 我当时也是气的不行，我怎么就生了一个这么惧内的儿子，这样的事情也要告诉皇后？ 这不是存心让我这个做母后的难堪。 皇后来到我的宫中，态度尚可，但语气强硬，直接要回宫权。 我当时怒气未消，想着便是宫权给了她，也要给她点颜色看看，看看这后宫到底是谁做主。 人总有气头上的时候。 好在我钻牛角尖的时候，身边有人宽慰我。 有些事情，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就发现自己担忧完全就是多余的。 但让我去跟皇后认错，办不到。 所以我选择出宫，六十大寿都没有让皇后为我操持，我也想让她心存愧疚，以后在我面前就不会那么强硬。 我去到行宫，却给了歹人可乘之机。 我是当真后悔。 都一大把年纪了，折腾什么呢？ 皇帝不娶亲的时候，担心他没有子嗣继承皇位，如今有个恩爱的皇后，又担心皇后干政。 说来说去，这天下是赵姓天下。 我平安将他养大，就已经尽了我的责任，其他的就不要管了，也不管了。 还是安安心心的养身体，多听几声皇祖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