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太孙种田养崽争天下第164章 血债
第二日早上,月月熬了第二副药端进来,韩慎已经坐在凌阳的床边守着,便将药接了过去,亲自喂给凌阳喝了。 又等了片刻,凌阳便如罗问所说的醒了过来。 见了韩慎坐在床边,看着这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也是一愣,虚弱无力地说道:“殿下,您来接我了吗?” 韩慎拧眉道:“我不是来接你的,是把你送回阳间。” 凌阳听了这话,就像是一个离家漂泊许久的旅人总算回到了家里,见到了包容爱护自己的家人,抓着韩慎的手委屈地哭道:“殿下,您就把我接走吧,这阳间实在不值得留恋。” 韩慎还从没有见过凌阳流泪,便是曾经他给他做伴读的时候,在凌家受了凌齐的欺负,他爹只知道维护凌齐惩罚他,他也没有在东宫,在他面前哭过鼻子。 韩慎心中触动,拍拍凌阳的背,安慰道:“人间再难,咱们既然命不该绝,就该好好地活下去。” 凌阳忽然发现了什么异样似的,激动地抓着韩慎的手,仔细地摸了摸,顿时无比欣喜道:“殿下,你的手是热的!” 正好秦祯走了进来,看见凌阳握着韩慎的手在不停摩挲,她本没觉得有什么,偏韩慎见秦祯进来了,忙把手从凌阳的手里抽走了,反而让秦祯有了一丝古怪的感觉。 韩慎看着凌阳道:“我没死,手自然是热的。” 凌阳大喜道:“太好了,殿下你没死!”忍不住便想要起身,刚一动就拉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轻嗤了一声。 秦祯忙道:“你别乱动,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不宜挪动。” 凌阳先前昏迷不醒,还没见过秦祯,不解地问韩慎道:“这位是?” 韩慎道:“秦祯,他现在是我的主人,我是他的管家,在国子监门口,你被凌齐刺伤,便是他救的你,否则你已经没命了。” 凌阳一滞,看看秦祯又看看韩慎,小声问道:“殿下,你是不是说反了?是秦祯是你的管家吧?” 韩慎一顿,说道:“这些事我以后再跟你解释,我的话的重点是你的命是秦祯救的。” 凌阳于是“哦”了一声,即便躺在床上,也要双手在胸前一抱,做足道谢的礼仪,说道:“多谢恩公相救。” 秦祯将端来的粥放在案几上,说道:“要谢就谢罗问,他才是大夫,你还得谢谢那位孔暄公子,是他的马车碰巧将你送了过来,若没有这些条件,你就真的去见阎王了。总之你的命真是大,所以好好活着吧,别寻死觅活的了。” 凌阳听了这话,顿时也在心里唾弃自己刚才的脆弱,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是。” 秦祯便走了出去。 韩慎端起粥碗来,舀了一勺粥喂到凌阳嘴边,凌阳忙扭开了头道:“殿下,不可!” 韩慎道:“我现在也不是什么殿下了,再说你的伤很重,现在可不是讲究虚礼矫情的时候,快吃吧。” 凌阳于是眼含热泪,混着眼泪将一碗咸咸的粥吃完了。 凌阳刚吃完最后一勺子粥,孔暄已经赶了过来,见凌阳醒了,二人又是一番唏嘘。 韩慎递给凌阳手帕,等他擦干净嘴角,才问他道:“孔暄说三年前你自请出了凌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我?” 凌阳忙摇摇头:“不是!殿下千万别多想,不是因为你。” 韩慎道:“那是怎么回事?你若现在不好好跟我说,我便亲自去凌家查去。” 凌阳担心韩慎有危险,立即便阻止道:“不,殿下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宜公然出现在京城,万万不可去凌家。” 韩慎道:“既然如此,便把你的事好好地说与我和孔暄听,就算我现在不能替你做主了,还有孔暄在,他也是你的朋友,值得你的信赖。” 凌阳心中感动,他已经许久没有觉得活着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了,眼泪横流,哭着将自己的事说了出来。 “我的确是自请出了凌家的,凌齐奸污了康氏院里的丫鬟,那丫鬟烈性,吊死在了府门口,惹得京城中人对凌府指指点点,凌海气急要细查丫鬟之死,康氏便污蔑是我调戏了那丫鬟,将罪责推到了我的身上,凌海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打了一顿。” “我养伤的时候无意间听见有丫鬟在说我娘当年的事,说她根本不是为尤大将军府叛国全府被杀,伤心不过才悬梁自杀,而是因为在府中偷汉子被凌海发现了,羞愧之下才自我了解的,我不相信我娘是这样的人,想要找到当年她院里被发卖的老人查清楚此事,就干脆借机自请逐出了凌家。” 孔暄大怒道:“真是岂有此理,这个凌齐,我非得找找他的晦气去!凌海也不是个好东西,看我不让我爹在朝堂上好好参他一本!” 孔暄的爹孔勉不仅是长公主的驸马,也是朝官们都要敬而远之的御史大夫,拥有监察弹劾百官之权,而凌海则是翰林院学士之一。 凌阳的娘大尤氏是尤大将军的长女,当年尤大将军将女儿下嫁给刚中了两榜进士的凌海,也在京中传为了一段佳话,说这是大燕文武一家亲的象征,连圣上也赏赐了不少东西。 只可惜后来尤大将军叛国案一发,大尤氏作为出嫁女本不该被波及却上吊自杀了。 韩慎小时候听过不少尤大将军如何杀敌的故事,对他很是敬佩,对大尤氏也十分唏嘘,又很同情凌阳的经历,颇为关切地问道:“你查出的结果如何?” 凌阳狠狠地抓着身下的床单,咬牙说道:“是康氏害的我娘,是她不甘心屈居姨娘的身份,指使人把那男人弄进了府里,又给我娘下了药,我娘不堪受辱却舍不得撇下我,可是凌海!他觉得我娘是他的奇耻大辱,亲自送我娘上了路!这笔债,我要他们凌家尸骨无存,血债血偿!” 孔暄听得怒目圆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韩慎拧紧了眉头,仿佛听了这辈子最肮脏的事似的。 韩慎道:“所以你想入国子监,然后通过科举入朝为官,为你娘报仇?” 凌阳点点头道:“康氏如今是阮贵妃的表妹,凌海是翰林院学士,我若只是庶民,根本无法为我娘报仇!”说着,他又恨自己的弱小,在床上狠狠地砸了一拳,“只是如今我错过了国子监的考试,又要再等上三年,我真的恨不得现在就能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这时,月月正好送茶进来,听见了凌阳的话,便有些没好气说道:“何止是你错过了国子监的考试,祯哥哥也因为救你错过了,今年的秋闱还不知道怎么办好!” 凌阳听了,便有些自责道:“都怪我,怪我还是没有沉住气。” 孔暄道:“你们都别如此担心了,这事我有办法解决,要进入国子监也不是只有通过招生考试这一扇门,还有推恩一条路可以走。” 凌阳眼睛里顿时升起了希望,“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真是急糊涂了!” 月月也欣喜道:“推恩是什么?你等等,我去把祯哥哥叫来,让她也听一听。”说着,人便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秦祯走了进来,也满含希望地盯着孔暄,等着他说下去。 孔暄道:“所谓推恩就是一些世家大族推举有潜质的人进入国子监学习,不过分给每个世家大族的名额是有限的,一般一家只有一到两个名额,正好我们公主府上有两个名额。” 月月听了,十分高兴,甚至蹦跳了起来,说道:“太好了,这下祯哥哥就不用再折腾回益州去参加秋闱了。” 孔暄又道:“不过推恩的人并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进入国子监,也要通过筛选才能进入。” 秦祯问道:“如何筛选?” 韩慎道:“清谈辩论。” 月月问道:“这是什么?” 孔暄解释道:“便是由国子监出选题,多是一些互相对立的论题,由推恩的学子们两两一组互相辩论,现场有五位国子监的博士参与评论,能获得其中三个博士的认可,便算是真正拥有了进入国子监的资格。” 月月听了,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我们祯哥哥一定能通过。” 孔暄道:“能通过便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把你们俩人的名字报到国子监去。”说罢,跟韩慎和凌阳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去了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