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通第一百零一章 虐刑
莱利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光头男人从小间厕所里走了出来,这个男人有近三十岁的样子,体型微胖,只穿有一件沾满血污的白色无袖t恤和一条破洞裤子。他脸上的络腮胡茬间布满疮疤,身上其它裸露的皮肤上也满是淤青与血痕。他的双手、小臂、小腿和赤裸的双脚表皮恐怖地起伏着,数个手指甲与脚趾甲已被剥去,整个人样貌十分可怕。 “站住,先别过来。你是什么人?”莱利抬手阻止男人向三人靠近。 男人停下了有些跛的脚步,站在原地,咳嗽了两声后道:“我叫泰常,被白岩关在这里很久了。你们别怕我,我觉得你们可能需要这个。”男人说罢,用手揪了一下身上被血渍染红一半的白t恤。 莱利点了一下头,走到泰常的身边,从他t恤的下摆处撕下一片长布条。“谢谢。”莱利说,然后用布条替湘包扎住了额头上的伤口。血被及时止住了,几人都松了口气。 “谢谢,莱利。还有,泰常,谢谢你帮我。” “能帮到你们就好,”泰常沙哑着嗓子说,“我以前简直和白岩一样坏,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刚开始被白岩虐待时,我恨不得以同样残忍的手段对待这世界上的所有人。” “你也是帮派的人?”茨博问。 “是的…”泰常沉默了一会儿后答道。 “那你为什么会被关起来?” “因为我私吞赃款。我原本是替帮派做贩毒交易的,三星期前,吞赃的那次,我办得很隐秘,几乎没留下一点儿蛛丝马迹,但没想到白岩比我还机灵,查到了那笔钱数额不对。后来他们严刑逼供,我承认了,他们就把我关到这里。” “看你这样子,白岩那家伙没少折磨你。”莱利说。 泰常垂下了头,发出了淡然的一声苦笑:“他们本打算勒索我家人的,这是惯例,你们也会。但是谁让我只有一个社会寄生虫的老爸,我活过的三十年里他从未管过我,根本不理会我的死活。现在白岩每隔两天都会叫人用酷刑对我施虐,然后再医治好我,然后再施虐,永远没有尽头……不止是我,所有关起来的人都是一样的遭遇。” 听到这里,莱利等三人的脸色多少都有些改变,一个个都说不出话。 “我不是故意要吓你们,只是想让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之前我还会想要反抗一下,可后来才发现挣扎不仅无济于事,还会让他们施虐时下手更重,但他们就是不会让你死掉……有一次我尝试溺死在厕所,却被门口的守卫发现。我更希望自己在哪一次行刑的过程中死去,再也无法被救活……” “白岩对任何被关起来的人都是这么做的?”湘问道。 “是的,任何人都别想逃掉。即便勒索成功,下场也是一样…白岩的帮派,人数和武器比整个缰矢城的警力都强。被他抓进来的人,不可能活着出去的,所有人的下场都是被折磨至死,再被卖掉器官。运气好的人被折磨一两次就死了,但是运气不好的,几个月也别想解脱……他们的医生团队很厉害,研发配出一种药水,可以很快治愈各种伤口,但是他们只会在伤口威胁到牢犯生命时才用那个药水……”泰常的嗓音嘶哑,语调却出奇得低缓,似乎早已绝望得心如死灰。 “靠,白岩这崽子,以前没看出来他这么残暴,真的是错看他,大错特错!”莱利恨恨地说,挥动双拳砸了一下空气。 “你和白岩认识?你们是什么人,哪里惹到他了?” “白岩抓走了我们的朋友,我们的朋友言语上冒犯他,不小心被他听见了。我们来这里救他,却被他抓住了,事情就是这样。”茨博说。 “来这儿,救你们朋友?就凭你们三个?”泰常感到异常不可思议地摆了摆头,“你们疯了,真是疯了,看你们也不像嗑高了的人,居然有胆敢闯老巢,这下可好,死定了,而且还得经受不知道多久的折磨才能死。” “泰常,假若我们同心协力,你觉得我们会有逃出去的机会吗?”湘问道。 “别想了,没有可能的。”泰常头也不抬地回应道,“门口有守卫,他们都会配枪,你想反抗,他们就会射穿你的腿。曾经帮派抓到的人里有几个想逃走的,还没出牢房就被人射在地上起不来了。” “只有守卫们会配枪吗,泰常?”茨博问。 “不,每个人手里都有枪,而且有些人也会随身带着枪。” “啧,该死,这下是真的难办了。”莱利发愁地将手指插进他的一头黑短发中说。 “认命吧,被抓到这里,半条腿就已经迈入冥界了,只不过死前还要再经受几番痛苦的折磨才能解脱罢了。”泰常说着侧过身顺势躺倒在了混凝土地板上,“明天天亮前他们会派人来做下一次行刑。睡一会儿吧,你们中的一个可以睡在床板上,我们可以轮流着睡,希望我们不会因谁睡那玩意儿而起争执。” “难道我们不能再想想办法吗,就这样坐以待毙,你们真的甘心吗?”湘仍想劝众人不要放弃。 然而众人的回应却消极且苍白——泰常没有应声,翻了个身面朝墙壁;茨博抱着双腿闭起双眼;莱利用拳面狠狠地捶了一下地面。 “没必要了,湘,泰常已经说过了,无畏的挣扎只会让受到的折磨更加残酷。”茨博平静地开口说到,“我们这次行动是彻底失败了,是我的失误造成的后果,我太冲撞了。我对不起大伙儿,明天的行刑,我会承受大部分的。” “好吧,但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有责任。”湘的目光渐渐软化下去,“我们确实不能着急,但我还是会观察情况,慢慢想出办法出去的,我不会放弃。” “我们也睡一会吧,莱利,湘。不论如何,我们还是要保存更充足的体力。”茨博说着站起来拉灭了垂在天花板上的照明灯泡。 “嗯。” …… 不知过了多久,卧在床板上的湘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忍着额头伤口的闷痛,清醒了一下头脑。 四周一片漆黑,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醒来了吗,湘?”悄然的说话声,是茨博的声音。 “嗯,茨博,什么事?” “时候差不多,准备行动了。我们还留有后备的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