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乐土第10章 噩梦
夜色漆黑如墨，夜风冷冽，吹进了车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凄冷的夜风将于浩从浅睡中吹醒，他的意识逐渐清晰。 怀中，张莎拉依旧静悄悄地睡着，呼吸平稳；一旁的小强，也趴在方向盘上，打着呼噜，显得格外安详。 之前因为高速公路的坍塌，小强不得不紧急刹车，剧烈的摇晃惊醒了张莎拉。面对必须改变行进方向的窘境，由于不熟悉地形，他们只能求助于张莎拉。 幸运的是，张莎拉对这一带的交通相对熟悉。在了解到他们的行驶过程后，她建议前往梁溪市东南方向，一座临近太湖的美丽城市——姑苏。 通往梁溪市的高速公路被乱车堵塞，而通往南通市的路又已坍塌。相比之下，国道或其他公路的风险更高。 尽管通往姑苏的高速公路存在未知的风险，但他们需要前往一座大城市更换车辆，姑苏成为了最佳选择。 于浩和小强采纳了张莎拉的建议，夜色中，车子驶向了姑苏。 睡意再次涌现，于浩抵抗不住连绵的困意，接连打了几个哈欠。此时，车子已停在姑苏市边缘的高速公路上。 这里没有乱车堆，路面完好无损，也没有行尸的踪迹，给人一种宁静安全的错觉。 禁不住困意，于浩再次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梦乡。 突然，急促而猛烈的敲击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于浩瞬间从朦胧中惊醒。 他回过头，看到一只行尸将它那丑陋的脸庞紧贴在车窗上。于浩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意识到这里并不安全。 待再次抬头，他惊恐地发现无数行尸趴在车子前窗上，它们的脸紧贴车窗，拼命敲打着。在这些行尸中，他竟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爸爸，妈妈！”于浩失声惊道，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一颗头颅透过旁边破碎的车窗直接伸进了车内，猩红的双眼，腐烂发紫的皮肤，这张脸上长着一条刀疤，异常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滚开！”于浩一把将这颗头颅推出了窗外，然后摇醒了小强。 小强喉咙中呜咽了几声，缓缓抬起头，看向了窗外那一大片的行尸，意识逐渐恢复。 喉咙发出几声呜咽后，小强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车窗，落在了外面那一大片行尸身上。 “小强，快开车，我们得赶紧逃离这个地方。”于浩一边注视着窗外的情况，一边急切地吩咐着刚醒来的小强。 奇怪的是，于浩并没有听到熟悉的车辆发动声，只有行尸敲打玻璃的声响回荡在耳边。那颗脸上有着刀疤的头颅，似乎企图再次伸进车内。 “小强，你干什么啊，还不开车？”于浩一边伸手推搡着企图冲进车内的头颅，一边焦急地催促着行动迟缓的小强，心中充满了焦虑。 “啊！鬼啊！”小强的口中发出惊恐的尖叫。 于浩急忙回头，只见不知何时，“女鬼”的那颗头颅出现在小强的正前方，用猩红的双眼紧盯着小强，呲牙低吼，口水沿着嘴角流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行尸，甚至还有自己熟悉的人？小强依旧在驾驶座上惊呼着，完全失去了发动车辆的意识。 于浩只能不断催促小强，右手推搡着企图进入车内的行尸头颅，另一只手则紧抱着怀中的张莎拉。 “好疼！”于浩感到肩膀一阵剧痛，低头一看，那里竟出现了一处血淋淋的伤口，肉被撕扯掉，甚至可以看到肩胛骨。 于浩低头看向怀中的张莎拉，发现她已经醒了过来，嘴中竟然咬着一块鲜血淋漓的肉——正是自己肩膀上的肉。 “啊，好痛！”于浩感到手指一痛，那只被行尸头颅咬住的手指被咬断了。 “奇怪，我怎么动不了了。”于浩想要收回受伤的胳膊，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听从他的指挥。 透过前窗行尸间的缝隙，于浩突然清晰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一个曾经亲切待他的人，此刻却面无表情，冰冷如同西伯利亚的严冬。 啪的一声，前窗的玻璃终于被行尸打破，它们扑向了于浩。车窗外的行尸头颅再次伸进车内，小强仍在惊叫，而被他紧抱的张莎拉再次张口咬向他，这次是脖颈！ “不——”于浩的呼喊声在车内回荡，但已经无法改变这绝望的局面。 “醒醒，醒醒！”声音穿透了梦境的迷雾，于浩迅速睁开了双眼。坐在驾驶座上的小强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没有尖叫，没有恐慌。 “原来是个梦啊！”于浩擦去脸上的冷汗，心中的恐惧稍稍平息。此时已是中午，阳光透过车窗，看来他这一觉睡得确实有些久。 奇怪，似乎少了什么。于浩忽然发现，原本睡在怀中的张莎拉，不见了。 “小强，莎拉呢！”于浩急忙询问，希望刚醒来的小强能知道她的下落。 听到于浩的询问，小强并没有回答，而是将脸转向了背对于浩的方向，双手在于浩视线不及的地方动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于浩对小强的举动感到不解，他现在最关心的只有张莎拉的安危。 很快，小强转过脸来，手中提着一个物体。“你在找她吗？”冷汗再次从于浩额头渗出，他惊恐地看到，小强手中提着的，竟是张莎拉的头颅！ 只剩一颗头颅的张莎拉，双眼紧闭，血从她的脖子断口滴落，发出滴答声，落在小强的靴子上。 “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她？”气愤的于浩抓住小强怒吼，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还活着啊！”小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于浩，似乎对于浩的愤怒感到莫名其妙。 “你还是不是人啊！”于浩破口大骂，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可就在这时，张莎拉的头颅突然睁开了眼睛，冷冷地盯着于浩。 于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冷汗直流。他想要逃跑，逃离这个疯狂的地方。他慌张地向后退去，想要打开车门，却发现车门已被锁死。 “好了，既然你这么想要她，那我就把她给你吧！”小强随手一扔，将张莎拉的头颅扔向于浩。 血溅在于浩的脸上，是张莎拉头颅里的血，还带着温度。 精确接住头颅的于浩，此刻与张莎拉近在咫尺。他能看清她脸部的每一个毛孔，感受到她的呼吸。 这时，张莎拉空洞的双眼开始流泪，但流出的不是眼泪，而是猩红的血泪。 “你骗我，你不是说要好好保护我吗？”张莎拉突然开口，语气中充满了怨恨。 “不——”于浩再次大吼，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啊！不要”于浩猛地睁开眼，心跳如鼓。 原来，这只是一层又一层的梦境。于浩警惕地看向车内。张莎拉还在他的怀中熟睡，偶尔挪动，显得有些不安。小强趴在方向盘上，呼噜声此起彼伏，睡得深沉。 “这次，不会又是个梦吧！”于浩心有余悸地自语。 不放心的他，用力掐了掐自己大腿的软肉，疼痛感让他微微蹙眉。即使如此，他仍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醒来，因为梦中的痛觉太过真实。 于浩的目光在车窗外徘徊，天色渐亮。除了路面和两旁的栏杆，四周一片宁静，看起来安全无虞。 “回到现实了吗？”他神色忧郁，心中充满疑惑。 时间缓慢流逝，朝阳从地平线升起，黑夜被白昼取代。 一缕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张莎拉的脸上，照亮了她清丽的容颜。 张莎拉发出一声轻吟，身体再次轻轻挪动。她感到不适，带着一丝疑惑，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张温柔的脸庞映入眼帘，眼神中带着忧郁，却也透着不安。 “早上好！”张莎拉轻声说，她感到心跳加速，小鹿乱撞。 她的话语如同一剂良药，治愈了于浩惊恐未定的心灵。 “早上好！”于浩温柔回应，他的手轻抚张莎拉的脸庞，真实地感受到了她的温度。 这不是梦，于浩此刻清晰地感受到了一切。 在温柔的阳光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两人的心灵和命运在这份静谧中紧紧相连。 于浩低下头，情不自禁地吻向了张莎拉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