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乐土第35章 变异人
“当时情况非常危险。”许立东回忆道，他的眼神里透露出当时紧张的氛围，“我站在最前面，没武器，攀爬者速度快，四肢长，正面交手很不利。” “大叔，既然打不过攀爬者，你可以逃跑啊！”于浩仿佛身临其境，提出了建议。 “跑也跑不掉，它们速度比人快。”许立东说，“我甚至想站那等死，或许怪物会给个痛快。但我不会放弃，本能驱使我东躲西藏，折返跑，试图减慢它们速度。” “幸好我当过兵，反应快，才没让攀爬者得手。”许立东的声音低沉，回忆着那段艰难的时光，“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不久，我听到了医生的惨叫，他被攀爬者咬到颈部，鲜血淋漓。” 于浩对死者节哀了一秒，继续出主意：“怪物追捕你们的时候，不也是其他人逃离负二层的机会吗？” “你说得对。攀爬者追捕别人时，我或许有机会逃。”许立东表示，“我当时想的也是这个。” “大叔，那你是怎么逃脱的，是日记本主人的帮忙吗？”于浩问。 许立东摇头：“帮我的，是正在变异的保安头目。他的吼声，竟让追我的攀爬者停了下来。” “他良心发现了？”于浩试探。 “不可能，他那样做是为了攀爬者给他送食物。”许立东说。 “食物是指人肉吗？”于浩问。 “没错。”许立东回答。 “变异保安头目吃人肉是为了摄取能量？”于浩问。 “对，他是为了变异成更高级的怪物。我们逃脱负二层前，他还没有完成变异。”许立东解释。 “接着说，保安头目吼完后，那只攀爬者挡住我们逃生的去路。另外两只把两个受伤的人拖到保安头目那里。”许立东继续说。 于浩不解地问：“剩下那么多人，面对一只攀爬者，就不能一起冲出去吗？” “确实有好几人这么做了，我也是其中一个。”许立东的解释，让于浩明白，面对活命的可能，没有几人会怯懦。 “结果呢？”于浩更想知道后续，他的眼睛紧盯着许立东，期待着答案。 \"除了我，都死了！\"许立东叹息。 \"怎么死的？\"于浩感到惊讶。 \"被保安头目开枪打死的。他的枪法十分精准，七发子弹，死了六个人。\"许立东的声音沉重。 于浩庆幸道：\"看来大叔是有上天眷顾。\" 许立东摇了摇头，继续回忆：\"我留了个心眼，第一个跑，但故意放慢了脚步，被其他人反超。保安头目先杀的是最前面的人，枪一响，那些人为了活命，丧失了理智，更拼命地向前跑了，丝毫不懂得变通，一个个就成了靶子。\" 于浩好奇地问：\"前六枪都中，大叔你具体是怎么躲过的？\" \"第六发子弹后，保安头目的变异到了一个关键点，他急需要进食，不然可能会变异失败。他的枪法受到了影响，再加上我在不停变化方位的跑，子弹擦过我的脸，我侥幸活了下来。\"许立东说。 \"枪声过后，只剩五个人活着，其余四个不敢逃，我一人面对堵路的攀爬者，竟然犹豫了。\"许立东面色惭愧。 \"除了你和日记本主人，剩下的都是保安头目的亲信吧。\"于浩问。 \"没错，虽然其中一个被攀爬者袭击过，但他们却很信任保安头目，认为对方还是原来的值得信赖的老大！\"许立东不由感叹，人性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许立东继续讲述：\"保安头目开始吃起了人肉，第一个还活着，叫得很惨。另一个看见吃人肉，直接吓晕了。\" \"那些原本崇拜他的同伙，虽然看到这一幕开始动摇了，但仍抱有幻想，没有离开。\" \"保安头目连骨头都吃，除了粪便。吃完两人后，他吼了一声，攀爬者又拖了两具尸体过去。他吃尸体的速度变快，五分钟就吃完了，但这段时间，你知道我们的心灵遭受了多大的伤害吗？\"许立东心有余悸地说着，显然当时的画面极其残忍。 \"吃完后，他真正开始变异了。\"许立东的脸色变得严峻。 \"他吼得更大声，声音惨烈，身体开始变化。皮肤变得通红，像烙铁，蒸汽从皮肤冒出，皮肤时凸时凹，持续了三分钟。\"许立东的描述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那人变异时，你们怎么不逃？\"于浩问。 \"那三人竟然崇拜的看着变异的保安头目，更不愿离开了。我急得不行，给他们讲了事情的严重性，说待会就会变成这怪物的食物，他们还不太相信。\"许立东无奈地说。 \"那变异后的保安头目又做了什么？\"于浩也不由对许立东当时的处境感到担忧。 \"它先是让身体适应了变异。他体型大了一倍，衣服都破了。皮肤由红变黑，眼睛像铜铃那么大。\"许立东描述。 \"那等它回过神，你们逃生几率不是更小了！\"于浩对他们的延误时机十分不理解。 \"我也这么想，以为就这么完了，直到两件意外发生。\"许立东说。 \"两件意外？\"于浩知道这是他们能逃生的关键。 \"两件事差不多同时发生，但有个先后。先是变异保安头目吼叫，然后是日记本主人怒吼。\"许立东说。 于浩一愣，变异怪物的吼叫司空见惯，日记本主人的吼叫又是为什么，不可能吼一声就把对方吓住吧？ 难道只是一种情绪宣泄，就像一个骂你，你也吼着说，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但既然许立东将这事说了出来，其中必有蹊跷。 于浩便询问起后续：“大叔，后来呢？”。 “保安头目先是冲他原来的手下野兽般的怒吼，这让他们几个信仰瞬间崩塌，不再抱有幻想。” “而日记本主人怒吼过后，竟从一个保安背包里拿出了炸药。”许立东说。 \"看来他要干一件能扭转局面的事情！\" 于浩惊讶日记本主人的改变。 \"对，他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炸药，然后扔向了挡路的攀爬者。\"许立东描述着那决定性的一刻。 果真是，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 很明显，日记本主人属于后者，他的懦夫之名，也在这一刻被洗刷了。 \"结果呢？\"于浩紧张地问。 \"炸药点燃后扔向攀爬者，它们没有逃跑，而是好奇地盯着地上的东西。它们不明白这东西有多危险。炸药爆炸后，一只攀爬者被炸得粉碎。另外两只攀爬者也被波及，局部躯体被炸得血肉模糊。\"许立东详细描述。 \"爆炸后，幸存的攀爬者被吓坏了，开始四处逃窜。我们的逃生路上再也没有障碍。\"许立东说。 \"变异保安头目呢？他没阻止你们吗？\"于浩问。 \"他还在吼，似乎对我们逃跑没兴趣。我们就趁机逃出了负二层。\"许立东庆幸地说着，对发生的事记忆犹新。 \"到了负一层，我们还能听到负二层的吼叫声，但我们没敢放慢脚步。直到逃出负一层，堵上通道，我们才松了口气。\"许立东如释重负。 “大叔，这事后面怎么样了？”于浩对于事件的后续很感兴趣。 “我们逃出来后，那三个原本跟保安头目的人，态度全变了。”许立东说。 “变得怎么样？”于浩问。 \"他们变得很卑微，不过不是对我，是对日记本主人。从那以后，他们就全听他的了。\"许立东描述。 “那他也算是做了一次老大。”于浩有些感慨。 “可惜他没见到他女朋友。”于浩又补充。 “女朋友？他有女朋友吗？”许立东不明白。 “他女朋友叫小冉，医院院长的女儿。”于浩解释。 “院长女儿没什么印象。”许立东努力回忆。 “大叔，不提日记本主人的事了。他虽然当时逃出来了，但还是被感染了，最后也不幸变成了行尸。” 于浩对日记本主人的遭遇充满了同情和欣赏。尽管对方因认知有限错过了许多生存机会，但本性善良，最终他的行为间接救了许立东的生命，影响了于浩的命运，也算是于浩生命中的贵人之一。 于浩心中也有些愧疚，他亲手结束了日记本主人变异后的生命，毁了他的身，掏了他的兜，这让于浩感到自己似乎有失道德。 为了弥补这份愧疚，于浩默默许下了一个承诺：如果有机会遇到日记本主人的女朋友，他一定会传达日记本主人对她的思念。 许完承诺后，于浩将注意力转回到当前的困境上：“大叔，保安头目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追上来？” “很奇怪，变异后的保安头目后来一直没出现。”许立东的脸色变得沉重，“我猜测，它很可能留在地下室，靠着那些怪物尸体，准备进行二次变异。” 许立东继续说出了一个更加沉重的话题：“我女儿，就是被抓进了地下室！” 许立东点了一根烟，缓缓吐出烟圈，他的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承载着他的忧虑和无力感。 “明天一早，你就离开吧。”许立东的声音平静，但透着坚定，“我不会跟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