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2/2)

作者:白纸雀

be弹幕配送中……第77章 第 77 章

他将自己的脸凑近,与逐阳姬对视。

如一只白色的猫咪,正眨着大眼睛朝主人撒娇。

苍蓝色的眼眸内映射的是金色的光晕,闪烁的星点更像是一颗颗彩色的金平糖,光是看着就觉得甜腻。

逐阳姬没有回话,面对五条盛的撒娇,逐阳姬的眉眼都不曾动弹。

禅院政彦来到逐阳姬的身边,“姬君可是有别的忧心事?可否告知我和盛?”

“……请你们,照顾好阿凉与阿羽。我的时日恐怕不多了。”

那一句话就如同被风吹起的绫罗绸缎,飘飘散散,然后落在了平静的湖面。

让,这荡起的波纹却令五条盛的心脏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晃动。

他意识到了什么,脸上讨巧的撒娇不见了踪影,“逐阳姬这话是什么意思?”

禅院政彦同样面色苍白,“姬君何出此言?”

逐阳姬垂下眼眸,看着躺在手掌心中的红发。

如此鲜艳热烈的颜色,仿佛天空中晕染的红色朝霞,纤长流动更似焰火而烧的流云,仅仅是捧在掌心,便好像是捧住了天地间唯一的赤红。

可是啊,这赤红的发色,此时此刻却更像是来自地狱的业火,将她全身上下乃至灵魂灼烧,只是为了将她也拖入地狱。

逐阳姬的大义是什么?是为了天下不再有咒灵,是天下不再有苦楚。

可是,如果连天下的苦楚都不清楚,谈何而来的大义?

咒灵因人类苦楚而起,如若祓除天下咒灵,岂不是祓除天下人类苦楚?

但如若真有那一日,不再有苦楚的人类,真的是人类吗?

恐怕,这也是绘象子无法完成的缘由所在。

她将红发放下,又抬起眼眸看着眼前的白发青年。

苍蓝色的眼眸璀璨浩瀚,注视的片刻,便犹如坠入银河。

就算是贵为五条家的家主,也会因此生出怨恨的情绪。

只要是人类,就会有怨恨。

用名字置换的领域并不完全,没有上限的感知令大脑越发混沌,连基本的思考都感到吃力。一切自己的情绪都被成千上万人的怨恨掩埋,想要知道任何关于自己的思想,都变得困难无比。

“盛,政彦,离去吧。”她说,“只是请求你们照顾好我仅剩的两位弟弟,让他们不会因为宫本家的衰落而无处可去。”

“那我呢?”五条盛问,“你将我与政彦置于何处?”

逐阳姬选择用沉默回答。

她的沉默令五条盛心中升起了恼怒,面上的表情却反而露出笑容,“那你的真名告诉我,我就答应你照顾他们。”

禅院政彦站在一边,听闻五条盛的话愣住了,目光更是不受控制望着逐阳姬的侧脸。

小小的期待从心间生出,只希望得到对方的一个答案。

“我的真名,已经与绘象子做出了置换。”逐阳姬说。

“轰!!!!”

庞大的咒力从耳边呼啸而过,掀起了一阵强而有力的劲风,将范围内的所有生灵化成灰烬!

五条盛站起来,低头看着逐阳姬的发顶,“啧,知道了。”

他说完后,毫不留情转身离去,不再愿意回头看一眼。

逐阳姬一言不发,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再次垂下眼眸。

“姬君所言,当真?”禅院政彦问道。

安静给了他答案。

尽管内心早已确定逐阳姬正是说到做到的人,但政彦依旧感到一阵苦涩在心中弥漫开来。

“姬君时日不多,是想要用自己的性命再与绘象子置换什么吗?”

“……嗯。”

禅院政彦静默片刻,近乎是强迫自己扬起和从前别无二致的笑容,“我知道了,姬君……多保重。”

再多的挽留都是没有用的,哪怕恐惧的情绪已经令他头晕目眩,依旧不能做出任何阻止她的举动来。

既然是成定局,那就好好道别吧。只是希望最后一面,让姬君不要讨厌他好。

“多谢你,政彦。”

“……政彦告辞了。”

黑发的青年同样离去了。只是比起白发青年的毫不留情,他更加留恋,无数次回头,只是想要看见那双黑色的眼眸中哪怕是一丝的犹豫。

但是,没有。

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这么做,那么断然没有后悔的想法。

自那一日后,禅院政彦没有再看见过好友离开五条府邸。

他也不愿意再去打探任何关于逐阳姬的消息,只是日复一日地处理着两面宿傩封印之后的事宜。

两面宿傩被封印后,并不代表世间不再有咒灵。禅院家主在这一次的围剿中丧生,而他此前作为少主自然而然接过了这个重任。

重复的日子可以麻痹人的感知,等禅院政彦再一次听到逐阳姬消息时,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逐阳姬因封印两面宿傩有大功而性情蛮横,一日前挥刀斩杀了前来诉说仰慕之情的僧人。”

他忽然有些恍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些堆积在房间内的和歌到现在也没有全部送出去,就连唯一一次的表明心意,也都被海妖听了去,好友还想要同他争论下一次唱和歌要换他去。

现在想来,一切都没有任何用处。

政彦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寻找好友。

来到了五条府,禅院政彦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

领路的仆人表情复杂,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碍于身份还是选择闭嘴。

挥手打发了仆人,政彦踏入书房。

入目的是一片昏暗,只有桌前的一盏小小的烛台在闪烁昏黄的烛光。好友呆坐在桌前,手中是一只沾了墨水的笔,而桌上摆着的是一副打开的画卷。

禅院政彦知道,这一幅画是好友想要献给逐阳姬却被送还的画卷。

他走向五条盛,越是靠近,就越是能看清楚桌边凌乱的纸张和沾染的到处都是的墨水。

“政彦,我想不起来了。”五条盛忽然说。

那染着墨水的笔高高悬在空中,半点不见落下,僵硬得像是一个木雕。

“刚开始,我只是想不起她的样貌而已。我期初以为是心中赌气不愿回忆,直到后来,连她喜爱穿着的衣物都忘了。”

“只要我的视线离开画卷,我就会忘记她,甚至连她的名号都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只高高悬着的笔被丢在了书房的角落里,黑色的墨水甩出的污点将书房再一次染上压抑。

“政彦,你还记得吗?在最后一次见面时,她是什么样的神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画卷,近乎是迷茫地询问他,却在音尾带着痛苦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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