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二十年，封神台前斩姜子牙第513章 为人间立心
九间殿中。 帝辛坐在金阶王座上，淡淡看着在天地间凝聚起的那个身影。 对于凶兽劫的一切，他从穿越者的记忆中有所了解，看到神犼的瞬间，他就已经知道了元始天尊手意图。 “众生心念多变，人性更是莫测，只有广泛的教化，合理的引导，方能让人性发挥正面的作用。” “然而，众生心性之恶，却无法根除，因此对付人性，最有效的就是极恶之兽。” “元始天尊眼中的人族，众生，就是如此。事到如今，他也不懂人族，不懂众生，他的眼中，只有他的道，余者皆为虚妄罢了。” 金阶之下。 群臣分立，个个神情肃穆。 以商容为首，人族官员一列。 以闻仲为首，仙神官员一列。 以三祖为首，三族官员再是一列。 另外，还有几位外族官员。 如今已经扩大了九次，比最初大出百倍不止的九间殿，可以同时容纳人间官员万余，整个九间殿，就如同一个缩小的人间一般。 此刻，满朝文武听到陛下的话，个个脸色肃穆。 刚才那冥冥之中的声音，他们自然也都听到，但能入九间殿为朝臣者，无一不是人间英杰。 他们会因为那冥冥之中的声音产生一丝疑惑和思考，但想要动摇他们的心志，绝无可能。 帝辛看向群臣，似笑非笑地开口道：“诸卿，凶兽再临，洪荒再起凶兽劫。你们有何看法？” 老丞相商容抱笏而出，周身浩然正气蒸腾而起，如明月中天，照耀整个九间殿，道：“大王，那极恶之兽不过是荒唐之言。” “众生人性乃七情六欲之合，乃灵魂之本源。 所谓善恶本就是人性，独善不称人性，独恶也不称人性。只言恶？哼，小道尔！” 老丞相参悟永恒大道，其心欲动则万物不可阻，其心欲静则天地不可移。 因而对其而言，方才极恶之兽通过恶之大道投射到芸芸众生的心神之中的话，根本就是漏洞百出。 老丞相此刻的话，通过万里传神镜，在整个人间同时响起，在亿万人间众生耳边响起。 “洪荒天地，众生求存，仙神求道，皆为人性，何来善恶？” “入我人间者，追随陛下，逆天改命，求生，求存，求公正，寻正义，看天，观地，思轮回，修自我，即为善！” “出我人间，玉虚之流，坏我人间气运，害我人间众生，乱我人间安宁，吾人间众生恨其入骨，唾其德行，视其为恶，但玉虚上下，可有觉得他们是恶？” “陛下常言，善恶，立场也。吾之蜜糖，敌之砒霜尔。立恶名，乱我人间众生心性？可笑！玉虚没别的手段了吗？” 老丞相怒目圆睁，看向玉清天，看向那极恶之兽，满脸轻蔑。 帝辛：…… 他从一开始就不担心神犼的恶之大道，人间推行教化多年，辩证思维早就深入人心，更何况人间还有圣庭庇护。 但他也没想到，老丞相今日会有如此口才。 其实商容所说一切，都是他往日逐一灌输给满朝文武，人间众生的思想，不管是受鸿运图书馆的影响，还是受穿越者的影响，他都不屑于当一个愚民的人王。 他要的是众生皆会思考，皆能参悟大道，最终还能和他走在同一条路上。 他从一开始就鄙夷元始天尊那种唯圣独尊，强行绑架众生跪于其圣座之下的举动。 但他也没想到，老丞相能将他的话全都总结归纳，化作今日的警世之言。 他抬眼看向人间，嘴角微微上扬。 只见本来还受到神犼恶念一定影响的人间众生，眼神的迷茫，疑惑迅速地退了下去。 人间圣庭之下，恶意如同退潮一般，不断下降。 不过片刻间，人间之中，浩然正气翻涌而起。 各个学堂中，响起了朗朗读书声。 所有武馆里，再起呼喝吐纳声。 市集上，重复人间烟火气。 帝辛淡淡地看了商容一眼，发现老丞相似乎并没有意识一番话对于人间意味着什么，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批驳恶意之语，白发飞扬，慷慨激昂。 帝辛上扬的嘴角，上扬地看更高了一分。 九间殿上。 群臣目瞪口呆。 众仙瞠目结舌。 三祖在这一刻，心中竟然有了一丝莫大的荒诞感。 他们刚刚还担心极恶之兽的恶之大道，会影响到人间秩序，哪怕整个人间亿万众生，只有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甚至千万分之一的生灵受到影响。 也会极大影响到人间气运。 而每多一丝恶意，对神犼都是巨大的提升。 然而商容竟然以言语破极恶，虽然他们也很清楚，商容能做到这一点，真正的关键是陛下多年来推行的教化，以及真正的众生平等政策。 但他们还是要为老丞相这一番驳斥，拍案叫绝。 人间，有奇才啊！ …… 女娲宫中。 女娲娘娘轻轻一笑，如同天地万花齐放，道：“想以恶之大道破人间，但人间自有善恶，因为帝辛早就给人间立了心。” “人间有心，心不移，恶之大道就只能正面与人间为敌……正面对敌，正合人间之王道，堂堂正正，以一力降十会，则又暗合父神之道。” “也许，帝辛真的已经参悟了父神所立的第三道真谛。” 金鳌岛上。 通天圣人眼中剑意更盛三分，以至于他周身的天地灵气都已经化作剑影，上下飞舞，他淡淡地看着那头极恶之兽，道： “这头极恶之兽还没有资格让本尊出手。元始，看来你还要再努力了。” “你可有想过，你的安排，帝辛甚至不需要开口，就已经先胜一子？” “人间，早就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间。人间的众生，也不再是当年三清游历天地时，你所看到的那个样子。” 他一直都知道，元始对众生的漠视，甚至是厌恶，正是当年三清还没有成圣时，一同游历洪荒天地时，所遭遇种种而形成。 那时的因，种下成圣之后的果。 如今，这份上古时代的因果，终于以最惨烈的方式爆发了。 大道之争！ …… 西方极乐世界。 接引准提对视一眼，同时从眼中看到对人间的忌惮。 准提叹息一声，道：“人间，越来越难以对付了，这一次元始所选，西方必须支持了，否则再无破人间之法。” 接引轻轻点头，双手合十，道：“人间，不可存。” 圣人话音落下，笼罩整个西土的琉璃梵光，开始迅速收缩，退去，不再庇护西土，只紧守西方极乐世界。 西方大陆在眨眼间，暴露在恶之大道下。 西方大陆上所有生灵身上，瞬间就喷涌而出无数恶意之影。 玉虚宫中。 元始天尊淡漠地听着商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的神色没有任何动摇，只是淡淡开口，道：“没有任何意义。” “人间就算没有了恶，天地间也有恶，天地本身，也会存在恶。” “有恶，兽则不绝。”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 神犼身边，亿万兽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