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歌第16章 同道中人
我突然记起，在我很小的时候，也曾有个独坐屋前的青年，手捧书卷，昔年山匪闹事时也曾意气风发的说:诸位，请离开！ 那是老李年轻时啊！ 还有一次村东猎户家的老母亲死于虎口，那日夕阳下，那人踩着太阳归来，手中提着一条虎腿，晚霞落在他的衣裳上，泛起了阵阵涟漪。 那也是年轻的老李啊！ 我双眼泛红，记忆有些许混乱，紧紧的握住拳头，紧紧的咬着牙齿，紧紧的抓住内心的碎片。 黑暗的地道尽头并不能让我脚步放缓，我在那墙壁上摸索了好一阵，也找不到开门的方式。 索性对着那尽头的门一拳轰去，一拳又一拳，带着灵气的拳头不要命的轰在石门上。 外面传来声音: “怎么回事，快去通知大小姐” 然后那暗门开了，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出现，随着久违的光亮照了进来。 “出事了，快抓住这小子” 领头的家丁一大喝，冲着我袭来，我冷哼一声，对付这些普通的武者都不需要运转灵力，完全就像爷爷打孙子。 不过瞬间这些家丁全部躺到了地上痛苦不已，我冷冷的说了句: “告诉你们家小姐，一定要看住自己的项上人头，两个月后我自会亲自上门去取” 我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如今的我还不是那王媛媛的对手，打碎牙齿也只能暂时往肚子里吞，我更需要的是厚积薄发。 或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天空，我抬头看天空的时候总感觉今天的天空比以往更广阔了一些，只是也比以往更暗沉了些许。 走了一段路，天空开始慢慢的飘起了雪，落在了我的身上，被风吹过又马上消融于天地间。 以前我怕冷又怕热，如今这雪落到了我的身上，反而没有一丝凉意，应该是得益于我修炼的原因。 路上开始慢慢的积雪，银装素裹的天地间，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匆匆赶路的少年为何衣裳略显单薄。 我又来到了城外的珞珈寺。 文灯禅师依然慈眉善目，大师见到我的时候双手合十，道了一句: “阿弥陀佛” 我也双手合十，说道: “大师，我们又见面了” “月余不见，施主别来无恙” “在下不过是这世间红尘的边角料，大师有心了” 我紧紧的盯着老和尚的脸看，看不出一丝丝修炼过的痕迹，这让我很是诧异，心下疑惑不已。 这老和尚当时一见我就说我只剩三个月的寿命，还把青铜小印交于我，怎么到头来却并非修士，难道是天天诵经拜佛，诵出了道行？ 我把疑问全部抛了出来，最后得到的答案却是大师那天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一切都是不由自主，好像有股力量在驱使着他做出那些行为。 虽然得到的答案与我心中所想相差不远，但我还是有种莫名的失望。 我知道，这一切都与洛寒有关。 我知道那洛寒肯定不简单，但是每次我问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回答我，神秘兮兮的。 “大师打扰了” 说着我就要拜别文灯禅师。 “雪天行路不易，施主何不先在本寺住上” “多谢大师美意，只是这雪天其实本就无路，在下想去踩出一条路来” “施主妙哉” “大师保重” 来时路上遇到一些人，那王家势力极大，我若住进珞珈寺，以王家的实力被找到是早晚的事，那王媛媛看着就不像是省油的灯。 但我也不是，就算是灯，我也要做那种溢出油来的灯。 拜别文灯禅师之后，我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荒郊野外。 进城已经是不可能了，而且我保证我若一进城，马上就会有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 先找个地方提升自己的实力，在没有到达灵光境之前我必须要先夹着尾巴做人。 我知道东边有一座道观，白马观。 大周皇朝尊佛弃道，听说那道观平日里无人问津，本来抓鬼驱邪都是道士干的事全让珞珈寺的和尚给包圆了。 坊间传闻那道观里的老道长带着两个徒弟已经变成打猎为生，也基本没人找他们算命。 听说他那两个徒弟逮到机会看到别人牵着一头牛路过，都要对着那牛的面相指指点点算老半天，让人避之不及。 修炼之后这一路行走，比之以往平路行走还要轻松。 当白马观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差点没有惊掉下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寒碜。 一座破烂不堪的道观，本来挂在那大门上的牌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就随意的摆放在了门的旁边，也不怕被人拿走当柴烧。 本来应该是青石铺成的路面，就算被雪覆盖住也能看出来石板都被人撬掉，坑坑洼洼。 红墙的颜色基本已经快掉光了，大雪把门前的路基本给堵死了，也没人打扫一下。 我上前推开那扇紧闭的门，哐当的一声，左边的门直接掉了下来，倒在了雪地里。 院里两个正在烤火的少年用十分不友善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 我不好意思的赶紧把掉下来的门给重新扶上，然后又十分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 “师兄们好，我给你们送师弟来了” 两个少年连火都不烤，直接跑到我身旁对着我不停的打量了起来。 年纪较小的那个冲着年长的那个说: “师兄你看他说胡话的方式很适合我们白马观的底蕴啊” 年长的拍了一下年少的脑门说: “你懂什么，这种一开口就被人识破的胡话一点都不适合我们白马观” 两个少年身上穿着青色长袍，与想象中的道袍不一样，如若走在街上压根不会有人知道他们会是道士，反倒像是学塾里的学子。 但是我却两眼放光，因为我看到他们身上都有灵力的波动，他们也是修士。 特别是年长的那个，修为更是到了灵光境。 当下我赶紧态度端正，双手抱拳行礼道: “师兄有所不知，是昨晚师父托梦让我来的” “我们师父还活的好好的，怎么托梦，你快走” 年纪小的那个作势就要把我推出门外，被我一下子躲开。 然后两个少年齐刷刷的喊道: “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