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祭第34章 双双进阶
没有打扰秦沐雪的静思，李墨白起身离开了山洞，独留秦沐雪一人在洞中。 月光下，秋风微寒，对于身为武者的李墨白来说，这些对他已经毫无影响。 漫步至一棵四五人合抱的大树旁，李墨白飞身跃上树干，然后盘膝坐在一根直径一米多宽的粗大树枝上。他打算在树上修炼一晚，避免对秦沐雪造成影响，另外，这里居高临下，离山洞也不算远，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也可以及时救援。 很快，李墨白就进入了修炼状态，散布在四周的灵气似乎受到了召唤，瞬间向着李墨白的位置游动。下一刻，以李墨白为中心，灵气飞速地聚拢在一起，渐渐形成了近乎实质的涓涓细流。 聚气化液，鲸吞龙饮，这是许多修炼者渴望的修炼状态，此时正在李墨白身上发生。 灵气入体，瞬间没入奇经八脉之中，并汇聚成一条条小溪在李墨白的经脉之中不断游走。 小周天、大周天，不断循环，只是，这些灵气汇聚而成的溪流，与李墨白宽敞的经络相比，依旧显得细小孱弱。 当然，这种情况只是相对而论，因为体质不同，每个人的经脉粗细有别，而李墨白的这副身体则是一种特殊体质。正因为他的经脉异常强壮，所以他的力量远超常人，另外，原本的李墨白从小痴傻，思维简单，他的心境如同怀着一个赤子之心的婴儿，在这样的状态下他的躯体被温养了将近十五载，已经成长的越发不凡了。 周天不停运转，李墨白所处的那棵大树，渐渐被聚拢而来的灵气包裹，使得李墨白的身影若隐若现如梦如幻，甚是神奇。 他体内的灵气溪流也变得越发粗壮，这些灵气溪流开始不断冲击着李墨白体内的其他经脉，渐渐地，可以看见李墨白的肌肤之下，不断地有流光闪动，他全身的经络如同蜘蛛网一样渐渐显露出来。 原本只在奇经八脉之中循环游走的灵气溪流，不断地从主脉之中分离出来，然后向着李墨白体内的其他支脉之中游走，并势如破竹地不断地向前开拓。 顿时，李墨白只觉得全身传来一阵剧痛，额头上瞬间渗出汗来，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小子！紧守心神莫要分心！坚持住了你的未来将不可限量！” 就在李墨白心中惊疑不定，欲停止修炼之时，他的识海里立刻响起骰子精的声音。 李墨白心里一惊，急忙收敛起已经有些涣散的心神，并咬紧牙关任由体内的灵力沿着经脉流转。 疼痛一波接着一波，似不断涌起的浪潮，汹涌地冲击着李墨白的意志。 全身如同被撕裂，所有的肌肉像是发生了痉挛一般不停地抽搐，李墨白的呼吸变得急促，口中不受控制地发出哀嚎。随着他的身体震颤起伏，围绕在他四周的灵气如同遇到了黑洞旋涡，急速地钻进他的身体里。 时光流转，一段时间之后，李墨白体内的奇经八脉被灵力冲刷的越发通畅宽阔，而那些连接着全身支脉的十二正经，也被灵力拓宽了数倍。 疼痛感渐渐消失，李墨白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经过灵力的淬炼和洗涤，他全身的经脉都有了大幅度地改善，变得更加粗壮和坚韧。 李墨白明显地感觉到，浑身上下有了一种非常通透的感觉，而且随着他的呼吸吐纳，全身经脉里竟然都有灵力在其中流转。并且随着吸入灵气的增加，他全身的经脉里都形成了一条条灵力溪流，这些灵力溪流如同河流的分支一样，正源源不断地汇聚到主脉之中，交融凝炼，形成了一条条灵力小河。 李墨白还不是筑基武者，他此时并没有内视己身的能力，因此，他对自己体内的变化还知之不多，但是他能够感受到，体内突然间增加了一股磅礴的力量，李墨白觉得，他此时的力量至少又翻了一番。 又经过一段时间，李墨白渐渐适应了这种全新的感觉。他觉得此刻浑身充满了力量，而且他惊喜地发现，体内的灵力流转速度比之以前明显快了数倍。 难道我已经突破至凝气境中期了吗？这灵力与力量比以前雄浑了很多！ 李墨白忽地睁开眼睛，眸子里立刻迸发出两道精芒。 “哥！你终于醒了！刚才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就在睁眼的瞬间，秦沐雪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李墨白不由一愣，心说：“莫非我刚才的动静太大了？又打扰到这丫头了？” “不大！不大！只不过方圆几里内都能听到而已！” 骰子精的声音立刻传来，依旧听着让人生厌。 没理会骰子精，李墨白飞身跳下大树，一脸歉意地走到秦沐雪身前，下一刻他愣了一下，他发现秦沐雪身上也有了新的变化，隐隐有灵气涌动，看起来像是突破了。 “抱歉，我不知道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没事儿！”秦沐雪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其实我应该谢谢你，在你修炼之时，无形中引动了我突破的契机，还为我汇聚来了大量的灵气，这才让我一举突破至凝气境！” 秦沐雪笑容满面，一句话说完立刻伸出纤纤玉手，飞快地在手心里凝聚出一团灵力。 “嗯，不错！已经可以将灵力压缩的凝而不散！的确是迈入凝气境了！” 李墨白点了点头，心中也为对方高兴。 “哥！对不起！看见你痛苦万分，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突然，秦沐雪的神情暗淡下去，她的双眸有些微红，此刻，李墨白修炼时发出的痛苦哀嚎依旧在她耳中回荡，她无法体会李墨白在那时所要承受的痛苦，但她明白那一定很艰辛，原来他之所以强，不仅仅是勤奋，而是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代价，修炼了更难更霸道的功法。 “傻妹妹！这有什么难过的。”李墨白心中一暖，伸手揉了揉秦沐雪的脑袋，故作洒脱的说道：“修炼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吃苦也在所难免，生死更是在一念间，没有坚定的道心何以成为强者！何以傲视天下呢！你哥我还差得远呢！” 秦沐雪闻言呆了呆，她没想到李墨白的志向还挺高，而且还很谦虚，这让她莫名地生出了一丝好感，这个表哥还不错。 “对了沐雪！既然你已经突破至凝气境，我们不妨对练一番，正好可以检验一下新境界的实力。” 带着突破的欣喜，李墨白跃跃欲试地跳到一旁，笑着向发呆中的秦沐雪发出了邀请，并习惯性地摆出了一个与秦沐雪晨斗时惯用的起手式。 “好！” 秦沐雪嫣然一笑，眸中顿生战意，下一刻，脚尖点地，如灵巧的燕雀飞身跃向半空，纤手一挥立刻化作犀利的一掌，直取李墨白的面门。 唰！两道身影瞬间缠斗在一起，身形交错间你来我往，一人轻盈，一人飘逸，如蝶舞花间端的赏心悦目。 这自然不是两人在比舞，只因秦沐雪所学掌法奇特，名曰：“月舞” 每一招每一式都像在对月起舞，姿势优美灵动，柔若风，快若流光，重在一个缠字，若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与之对上，却也会令他一阵头疼，顿觉难缠。 转眼间两人递了几十招，秦沐雪的气势明显弱了几分，隐隐已现颓势，李墨白了然，这丫头的极限快到了，再打一会儿肯定就要输了。 “沐雪！今日就到此吧！” 借着秦沐雪的一记掌风，李墨白瞬间闪身跳到了一旁。 秦沐雪闻言止住身形，胸口起伏，有些微喘，顿了一下才嘟着嘴道：“算了！跟你打，只会摧残我脆弱的心灵。”说到这里，小丫头突然露出一脸幽怨，“表哥！人家是个女孩子，你对女孩子都这样的吗？就不会让一下吗？” “这……” 李墨白瞬间傻眼，合着她平时说的都是假话啊，原来她只是嘴上强硬而已。李墨白恍然大悟，一想也对，失去了父母让她不得不变得坚强，只是他竟然这么后知后觉，此刻才意识到对方的脆弱。 果然，钢铁直男之所以单身，都是活该。 “咳！好吧！下次我一定注意！”李墨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此时已经不知道说啥好了。 “哼！本姑娘才不需要你的怜悯！逗你玩的，别当真哦！” 秦沐雪突然狡黠地一笑，飞身跃到李墨白近前，啪的一下给了李墨白一个脑崩儿，“呆瓜！说出来还有啥用！” 李墨白汗颜，这姑娘就这么古灵精怪的吗？这心思之复杂还真是难以捉摸。 “那个，沐雪，你想学剑法吗？我这里有一门剑技。” 或许是为了缓解一下心中的尴尬，李墨白思忖着取出了那张刻有惊鸿剑诀的兽皮。 “哥！你是觉得我的掌法太弱了吗？” 秦沐雪没有去接剑谱，而是表情严肃地走到李墨白身前挺直了身子，瞪着一双剪水眸子盯着李墨白，大有一副兴师问罪的意味。 “傻丫头！哥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李墨白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的掌法并不差，适合赤手空拳的近身对战，但是你别忘了，不是每个人都不使用武器的，假如遇到手持兵刃的武者，你就该吃亏了！” 秦沐雪闻言一愣，对哦，这个问题她的确没想过，原来是替她着想呢。 “嘻嘻！谢谢表哥！既然拿出来了，我就看看呗！” 想明白了这些，秦沐雪顿时换了个面孔，莞尔一笑，伸手就拿走了剑谱，施施然，观看了起来。 “这丫头，变脸比翻书还快！” 李墨白顿时哑然，只能在心中感慨万千，不过，尴尬的气氛算是一扫而空了，也算没有白忙活。 还别说，秦沐雪的悟性不错，在看了几遍之后，她便伸手借走李墨白的长剑，很快演练出了第一式剑法，虽然没有离出剑若流光的地步还有些距离，但已经有模有样了。 看着小丫头练的起劲，李墨白干脆走到一边，准备打坐感悟一下突破后的修炼成果，却在这时，识海里突然响起骰子精的声音。 “小子！有件事我得跟你谈一谈。” 李墨白不由一愣，他能感觉到骰子精的声音有些严肃，不过，“有什么好谈的，你不会又挖了个坑准备让我跳吧！”意识沉入识海，李墨白不以为意地白了对方一眼。 “小子！我这次是跟你说正经的，别老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这让本神很伤心的，话说刚才我还帮……” 骰子精一脸的郁闷，这货就没给他一个好脸色，每次见到都是一副无所吊味的样子，让他生气都生不起来。 “打住！今日我谢谢你！你要有正事儿就赶紧说，我很忙的！” 一提起此前的事情，李墨白就来气，动不动就将人弄成白痴，那功法他都有些不敢用了。 “小子！根据本神最近对这个世界的观察，我发现这个世界的修炼者大体分为两类，一类是不断开辟挖掘己身潜能，练就一身绝世武技，最终成为一名武道强者。而另一类，则是感悟天地之间的自然大道法则，修炼至高道法，成为一名法力高深的法道强者！” 或许是觉得李墨白不愿再听他啰嗦，骰子精干脆脸色一正直接说起了正事。 李墨白闻言，挑了挑眉，事关修炼，这个还是需要认真听一下的。 见李墨白终于不再吊儿郎当，骰子精不由望着他问道：“所以，你是选择做个武道强者呢？还是做个法道强者？” 这，李墨白愣了一下，遂开口问出心中疑惑：“敢问前辈，武道强者使用武技时用灵力不？” “废话！当然用了！” 不容易，这个小子竟然破天荒地用了尊称，骰子精顿觉有种苦尽甘来的喜悦在心中浮现，不过脸上依旧严肃。 “既然如此，所谓武道强者与法道强者，只不过是外在表像不同，其本质还是一样，那我为何要二选一呢？同修岂不更好！” 李墨白不解骰子精为何有此一问，他觉得不管是修炼武技亦或者修炼道法，都是在运用天地之间的灵力法则，可以说两者之间同根同源，并无本质上的区别。 “小子！你口气倒是不小！两者虽然本质相同，但还是有些区别。武道强者以外物磨砺己身，又以己身驾驭外物，而法道强者，则是通过对大道的感悟，改造己身，但却并不怎么依赖外物。” 骰子精继续说道。 “那就是说，想要成为武道强者，需要大量的外物辅助，而成为法道强者则并不需要这种条件咯！” 李墨白似懂非懂。 “不错！所以才有了这个区分。而且两者之间的成长也有快慢之分。” 李墨白点了点头，是了，如果资源充足，外物不限，培养出一个武道强者的确不难。反之，依靠自身修炼一步步成长，自然更加耗费时日，侧重的却是悟性与坚持。 “敢问前辈！同境界之下是武道强者厉害，还是法道强者更强？” 李墨白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这个怎么说呢！若是武道强者失去了神兵利器，同境界之内，法道强者可以横扫。但是，兵器就相当于武道修士的第二生命，谁又岂能胡乱丢掉。” 骰子精的话语令李墨白有些晕乎，不过他很快就有了自己的理解。 “我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我的道路不会因为外物而被改变！也不会因为遇到困难就止步不前，若遇问题解决便是！人的一生不就是不停地遇见问题和解决问题吗？” 李墨白的话语掷地有声，他早就做了决定，此生就要放荡不羁，任他天高地远，我自逍遥自在。 “哈哈！说得好！不愧是混沌道经看中的少年！” 骰子精一扬脸大笑了起来，他为李墨白能有如此高的心境而感到兴奋。 “混沌道经？啥意思？” 李墨白一愣，下一刻，他的眸子里突然闪烁出两道光芒。 “咳！自然是你修炼的功法了！喽！就在你的识海里。” 骰子精似笑非笑，伸手指向李墨白识海中漂浮的金属片。 “另外，你体内的经脉已经全部打通，应该可以修行下一部分功法了。” 骰子精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顷刻间消失了身影。 李墨白飞身拿起金属片，果然见到金属片上出现了变化。原本那些闪烁着光芒无法直视的小字，终于有一段文字变得清晰可见，而且金属片最顶上的一行，也出现了“混沌道经”四个大一号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