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把皇子们卷哭了第230章 白川君的警告
司空北辰没想到会在长洛宫遇见瀛姝,直到刚才在青云台下看见玄瑛,才知晓瀛姝也在此,他快步往这头过来,微笑道:“五娘竟也在此?” 瀛姝行礼道:“殿下金安。” 一个有心显得亲近,一个故意维持距离,白川君看在眼里轻轻卷起唇角:“秋狩礼时,我与中女史作赌,侥幸赢了她,今日请中女史来便是索要赌注的。” 司空北辰挑起眉:“君尊可莫欺负五娘才是。” “中女史可不是肯吃亏的人,我只不过是件小事相托,中女史不是与谢六娘交好么?我是让她转告谢六娘,今后小心挑选府丁婢侍,尤其得提防邓陵周族里的阴险小人。” 司空北辰笑容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朗的态度,对瀛姝道:“正好我有件事想问五娘,不过还得先和君尊商谈正事,五娘可稍候片刻,等我一同返回台城。” 瀛姝道喏,又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告退了。 司空北辰目送着瀛姝的身影顺阶而下,方才跽坐下来,他还不及开口,白川君先就说道:“谢六娘曾经指控过殿下,称是殿下指使周昌毒杀周景和,殿下否认,臣自然不疑殿下会自毁栋梁,不过周景和确乃其兄周昌毒杀一事应当不假,原本臣以为周景和这回竟愿意留在建康,做出了不同的抉择,他应该为重生人,不必臣再多此一举提醒他提防戒备,谁知竟然又听说寒山客并没有依从臣的安排走海路往北齐,竟然取道往襄阳,还特意去见了周景和,为他卜了一卦,建议他留京莫返襄阳……如此,周景和多半便不是因为重生才留任中军了。” “孤今日来见君尊,正是因为此事。”司空北辰道:“孤并没有指使周昌杀弟,不过确实得获周昌上献《征器册》一书,大抵是因此,才为谢女君误解。但让孤不安的是,倘若连景和也误解了孤……他要是重生人,必会对孤怀恨在心!孤本该早些与君尊商量对策,可前段时间,事故不断,也没顾上这件事,君尊可还记得?君尊从前跟孤说过,寒山客并不会占卜之术。” “寒山客当然不会占卜之术。” “这样说,寒山客竟然也是重生人?” 白川君颔首:“当日他来访我时,我与他均未重生,他应当是在动身往北齐前才忽然有了时光回流前的记忆,他不仅去提醒了周景和,甚至还故意留下了他到过襄阳的行踪,而且在此之前,他甚至还特意去给萧伯祝卜了一卦。 他做下这些事,提防的就是还有重生人,会因周景和现今做出的不同抉择疑心周景和为重生人,再使用诡计阴谋害杀周景和灭口,同时,也委婉告诉了其余重生人,他已将一切真相告诉了周景和,寒山客是故意打草惊蛇,若真有人还想加害周景和,那就得做好杀人未遂,反倒被拿个罪证确凿的准备了。” 司空北辰长叹:“看来寒山客提防的人便是孤。” “殿下应当知道,《造器册》虽为奇书,但若无周景和,这本奇书其实也是一文不值,周景和为百年不遇的将才,他的生死,关系到社稷兴衰、大豫存亡!殿下是未来的君主,目光更不能局限在此时的储位之争,臣言尽于此,殿下既有重生之幸,更莫辜负上苍赐予一次归正的良机,莫因此幸运,反而更添猜忌。” “但君尊,世上重生人甚多,不知父皇身边……除君尊之外,可有其余重生人?” “据我所知,陛下还不知世上存在重生人一事。” “但那赵氏……孤至今没有查实她是否重生人,更不曾查明她是否为重生人所利用,孤实在担心,要是父皇信重的人中,也留有时光回流前的记忆……” “那又能如何呢?”白川君挑眉道:“殿下即位后,始终遵照陛下之意,虽然说罢黜了二、三两位皇子的王位,但也没有手足相残,允他们赴藩,就算他们相继病亡,那也因为自己的郁愤难消,他们的子嗣,的确被殿下接回京城善加照顾。 殿下唯一所为的出格之事,便即逼迫裴瑜与王五娘和离,强夺臣子之妻,后还立王五娘为后,甚至托孤于她,可王五娘并不比得那些心狠手辣的妇人,她竭力辅佐殿下,使得皇权得以巩固,大豫治下渐复太平盛世的气象,殿下虽一度执迷于情欲,但所择中的女子确为贤助。 就算陛下知道了殿下曾经一意孤行,非要亲征,导致负重伤崩于壮年,但这当然不会让陛下动摇让殿下继承大统的决心,无非为防殿下重蹈覆辄,嘱令殿下无论何时万万不可亲征而已。 三年之后,臣也会劝阻陛下亲征,陛下便不会遇劫,陛下有了更充足的时间压制权阀,殿下继位更会顺利无碍,原本不少劫难都会一一得以化解,殿下大可不必在意这世上存在多少重生人。” “我只担心,会有重生人对父皇进谗言。” “重生这种事,若非亲历,谁会轻信?这也就是那裴王氏明明是重生人,但断然不敢暴露这一机密的缘故,且陛下的亲信,无一人是殿下的敌仇,太子莫不是怀疑顾某会进谗言吧?” “孤岂会心疑君尊?”司空北辰忙道:“若无君尊的辅佐,孤岂能顺利登位,哪怕孤登位之后,也多得君尊的谋划孤才能一度力控局势,君尊及王公,均乃北辰的贵人。” 司空北辰这话倒还真是发自肺腑。 父皇当年虽然有意立嫡,可阻力巨大,再加上他还有那么个时不时就拖后腿的生母,立嫡的计划如果没有白川君的出谋划策,没有王斓为首的琅沂王氏鼎力支持,恐怕根本无法落地实现,也多亏白川君一再提醒他,父皇最担心的就是祸起萧墙,若不是白川君的提醒,他什么都听生母的怂恿,恐怕早就让父皇大失所望,废储另立了。 而白川君重生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设计破坏了瀛姝与裴瑜的姻缘,当然也是为他考虑,免得他再背负着夺人妻室的诽议。 此时,青云台下,瀛姝也在思索着白川君的用意。 白川君看似不疑她为重生人,但故意把前生的事泄露给她知情,肯定是获得了陛下的允准,但陛下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呢? 之前,陛下也试探过她是否对司空北辰有情,她干脆利落否定了,陛下看上去是相信了她的话。 那这回的考验,就是基于她是否能够摆脱位于权位之巅这一巨大诱惑了。 白川君会是重生人么? 像又不像,那个杀妻的杜昌知道她是执政的太后,白川君知情,并不代表经历了重生,因为陛下肯定告诉了他这一机密,可如果白川君是重生人,必然知道她这执政的太后活不长久,可关于这件事,白川君没有透露——当然,他也没必意透露就是了。 白川君真是一个奇人。 多疑如司空北辰,对白川君竟然一直信任,当然白川君从来也没有威胁皇权的武器,就算他的确深谙占星术,可大豫除了国君之外,无人能获白川君的占卜,瀛姝知道的是,当年司空北辰执意亲征,而白川君竟然无法占出吉凶,这原本就是殊险之事,因此白川君对亲征持反对意见。 但司空北辰却笃定——朕已为天子,既为天子,无凶便为吉兆。 瀛姝不懂这是什么玄谈,她只知道司空北辰并不是草率的涉险,事实上那场战役东豫至少有八成胜算,结果司空北辰也的确亲征成功,没有落败,他是因为莫名其妙被毒虻叮咬了眼睑,后来竟然导致眼珠脱落,又因在外征战,没有得到及时妥当的治疗,回京途中已然病危,回宫之后,虽苟延残喘了月余,最终仍旧药石无医。 战场上被毒虻咬伤的士卒不在少数,但因此丧命者闻所未闻,最严重的也不过高热几日,而且从没谁的眼睑被毒虻叮咬,毒虻一般都是叮咬人的腿部,被叮咬时虽然难受,又肿又痒,但抹上凉药后就不会有大碍,死于毒虻叮咬的人,还真是只有司空北辰这位空前绝后的唯一。 是不是有人为的加害,成为了一个谜团。 瀛姝不是凶手。 当时她甚至都没有怀疑裴瑜,就更不可能怀疑司空北辰了,虽然隐约感觉到司空北辰也许是谋害周景的元凶,但这无法激生出瀛姝对司空北辰的恨意,她和司空北辰的决裂,是产生于司空北辰弥留之时,她发现了司空北辰的遗诏,是要让她陪葬,直到那时她尚且难以置信,直到亲自证实了司空北辰早就让她喝下了绝子汤,以及南次身中剧毒,也全拜司空北辰所赐! 我们应该同生共死。 这就是司空北辰的坦白,他当时伸手够向她。 瀛姝,不要害怕,我们在一起,登极乐,我仍然会护着你,你一个人留在这世上,会更痛苦。 长乐是你害死的吧? 长乐是谁?瀛姝,你只需要跟紧我,只要有我在,你就能平安喜乐。 可笑,你一直在欺骗我,利用我,你为什么加害南次?你为什么要折磨他,你居然还骗我是司空月乌和司空木蛟的余孽加害南次,其实你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你,我的父亲不会死,我的母亲不会活得这么痛苦,南次也不会病痛缠身,司空北辰,你到底是个什么人,是个什么人?!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荒谬!你是说害死我阿父的人是我,害得我阿娘痛不欲生的人也是我,害得南次病痛缠身的人同样是我?你听好了司空北辰,如果我一死,能换回我阿父生还,能让我阿娘重获喜乐,能让南次安康如旧,我可以毫不犹豫去死,但我不会为你殉葬的,你休想,你休想!!!我就要你死不瞑目!!! 现在,她的父亲已然生还,阿娘平安喜乐,南次再无病痛缠身…… 前生她一死,也算死得其所了。 只是关于司空北辰嘛…… 司空北辰已经从青云台上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