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把皇子们卷哭了第273章 李嫔占了个大便宜
内廷的宫人们也有等阶之分,但无论职级多高的宫人,在内廷不可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因为劳碌,又随着年岁的增长,普遍都会有隐症,有的人病气在肠胃,有的人病气在肝肾,更多的是膝腿痛胀,其实这种疾患没有严重到影响值务,也不会过染,不至于都被送去安宁署,因此为了使宫人的症患得以缓和,在太医院也配备了不少医女。 医女虽然多是出身卑微的官奴婢,但却能决定患疾的宫人应否去安宁署,医女是属太医署管控,郑贵人想要收买医女行为害人之事是需要冒大风险的,很可能计划没达成,罪行就先暴露了,且郑贵人早前也没想过去收买区区宫人的性命,仓促间她也无法收买医女为心腹。 只不过利用她早已笼络的规督署女官曾氏,不难打听出白氏的疾况。 规督署负责纠教规范,定期抽查各司署的宫人是否遵守规范,若有不合格者,规督署有权责处,因此在内廷众多署司中,规督署掌握着较高的职权,曾氏为规督署的女官,也就成为了不少宫人巴结讨好的对象,纵然没有上赶着巴结她的人,也不会拒绝曾氏主动显露的“好意”,再则宫人的疾症原来就不属于要密,没有不许泄露的规条,更不说楚心积虑想要升格为药膳署掌执的何氏,也一直默默关注着白氏的身体情况,有这两人的帮助,郑贵人想打听得白氏的病情简直易如反掌。 白氏其实并没严重的疾患,只不过肠胃一直不佳,偶尔会感胃痛。 郑贵人知情后,说服了罗氏,让罗氏想办法在白氏的饮食中加入了导致腹泄之药,且为了她自己也不被怀疑,罗氏还自服了腹泄之药,两人一同腹泄,医女诊不出是因何导致,怀疑是急腹症,甚至可能是痢疾,因此便按规定上报,太医署裁定将白氏、罗氏均送去安宁署治疗。 安宁署在宫外,医女并不由太医署选管,而是经建康府选管,而如今二皇子是建康令,贺、郑二姓又还处于“同盟”的关系,郑贵人收买安宁署的医女简直没有丝毫难度。 罗氏以为病死在安宁署的仅仅是白氏而已,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被灭口,因为她坚信郑贵人的目的是要助她升格为药膳署的掌执,而且必定还要利用她行为某件大事,罗氏当时已经认定皇后自身难保了,她需要投靠一座高加坚实的靠山,害死白氏,才能证明自己的胆识,彻底赢得郑贵人的青顾。 郑贵人其实并不担心罗氏成为活口,她让罗氏死,目的是为让何氏处死子苔,逼迫子姜揭发真相。 而现在,郑贵人因为无法把曾氏灭口,倒也无甚必要再将安宁署的医女灭口,她不是盲目自信的人,想到计划可能不会如预料一样顺利,但就算败露,皇帝陛下也势必不会降罪,因为她不仅仅是皇家的嫔妃,她还是长平郑的女儿。 计划败露的后果,最多导致陛下对她心生反感,不过郑贵人也从来无意去媚主,现在可不是皇权大统的时代,只有家族实力不够雄厚的女子,才会听凭帝王的生杀予夺。 “你不必担心这件事。”郑贵人也只是略扶了一扶步摇:“你不是太子,你不需要靠着帝宠得储,就算陛下对我心存不满,但只要决意改立皇储,必须在你和司空月乌之间择一,到时可不是看我和贺氏谁更得宠,贺、郑二姓逐力,哪怕便是陛下,考虑的也是你和司空月乌之间谁得储位更使人心向服!” 司空通的确没打算处治郑贵人,正如郑贵人的预判,如果陛下决心追究这件事案,就无法以小惩大诫了结,至少也得是废黜幽禁的处罚,可长平郑一定不会坐视不顾,他们会力证郑贵人是受到了“冤害”,只单凭几个宫人的供辞,皇帝无法震慑长平郑及其党从的质疑,如果皇帝要废黜郑贵人,就只能大力扶持陈郡谢氏一党,将长平郑一党连根拔除,这不仅不利于皇帝的全盘布局,如果现在就将长平郑逼往绝境,郑党所拥的外军、私兵必定会为自保发动兵变,混战的局面会重创国朝的根基,使尚未复兴的大豫遭遇灭顶之灾。 郑贵人的心狠手辣固然让司空通愤怒,可他身为一国之君,也只能基于大局做出取舍。 瀛姝这天回乾阳殿时,瞧见皇帝陛下穿着一身常服,竟转着圈展示给中常侍“欣赏”,寺人祈跟中常侍一人一句,都在夸赞这身衣裳格外合身,瀛姝在旁听了一阵儿,恍悟陛下的这身衣裳竟是李嫔亲手裁制的,难怪把一国之君欢喜得像个平民家的孩童,快过新岁时,终于得了一套簇新的衣裳,忙不迭的 在小伙伴跟前展示。 “李嫔其实年年都会给朕裁制新衣,她其实不擅女红的,之前做的好些衣裳朕其实都没法穿上身,不过逐渐有所长进,尤其今年裁制的衣裳,着实是让朕大开眼界!” 听这话,瀛姝忽然福至心灵:“既是如此,阿伯为何不册李娘娘为淑妃以资嘉奖呢?” 中常侍和寺人祈正深攒了口气,准备再赞几句李嫔“心灵手巧”等等套话,冷不丁听瀛姝居然干预册升妃嫔的事体,双双差点岔了气,忍不住要大咳出声,憋得脚趾头紧抠地面,耳朵后的筋脉都肿突起来。 司空通也觉异常的惊诧。 “淑妃之位就算一直空悬,也并不要紧,帝休,你从来不干预宫眷的升黜,且你和李嫔……并不算亲近吧?” “儿只是因为别的事由,突然灵机一动才有此建议。”瀛姝也全然不掩饰真正目的,笑着凑近陛下的身边:“姨娘信了儿的话,对阿伯不存半点猜疑了,可仍然气恼阿伯明知道郑贵人是始作俑者,却不给予半点惩罚,姨娘当然也明白现在的局势使然,阿伯不能将郑贵人废黜,可如果当真就这样不了了之,郑贵人害杀女官,意图中伤陛下的罪行都能毫发无损,指不定日后还能干出多大的恶行,儿也以为,不能纵容权阀出身的嫔妃如此为所欲为。 阿伯在意李娘娘的真情挚意,又的确对于内廷的嫔妃而言,应当以恭顺侍君为重,阿伯应当嘉奖谨守本份的李娘娘,谴责那些一味只知争权夺势的妃嫔,得让宫眷们都明白,在内廷里,嫔妃若想尊荣体面,靠的绝非某姓权阀背后撑腰,雷霆雨露,唯陛下施予。” 司空通若有所思。 “郑贵人分明是想扶持郭嫔晋升九嫔之首,且就算她的罪行已经败露了,也依然不改企图,这分明是笃定阿伯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能拿她奈何,郑贵人如此有恃无恐,那些依附于她的宫眷只怕心中也对法统,对君威毫不怯惧,高居上殿位分的嫔妃为了一己私欲可随意害杀宫人,如同子姜这样的宫女才会因此对陛下衔恨。” 瀛姝这番话过于直白,再次震惊了中常侍,但瀛姝仍然没有却步:“阿伯,皇后犯法,虽有废嫔刘氏替其顶罪,但阿伯都处罚了皇后承担包庇纵容的过错,郑贵人此番罪行,倘若阿伯连罗才人、女官曾氏等等帮凶都不曾质询,仅以将女官何氏、宫人子姜处死罢休,岂不是默许郑贵人能够为非作歹的特权? 儿以为阿伯必须追究此案,哪怕没有证凿降罪于郑贵人,亦当将罗才人等等的罪行公之于众,如此,才有利于肃整内廷法统,也会让陈郡公心中清明谢慎的罪行绝不会因为长平郑的党徒同样被纠劾就不了了之,谢、郑二姓哪怕真有握手言和的默契,朝廷也必会追究触犯律法的一应罪臣。” 司空通看着自己身上的新衣,袖缘上的祥云纹是李嫔一针一线绣成,他有这么多的妻妾,如今却只有李嫔才会用这种最简单朴实的方式取悦于他,有时候他会觉得宫眷们少点争宠的花样会使内廷更加平静,可这是自欺欺人。 如果宫里的女人,都效李嫔以真情挚意“媚主”,哪怕争风吃醋的事不断,也根本不会触及阴诡奸毒,就更不可能妨害大局。谢妃企图日后入主永乐宫,且知道要迎合他这个君王的意愿,知道他对临沂公信任有加,故而才起意举荐瀛姝应选;贺妃企图让二郎将太子取而代之,也不会寄望于江东贺姓起兵夺位,还明白欲谋权位必须顺应君心的道理;的确只郑妃,她从来不把自己这个帝王放在眼里,初入宫时的小意温柔,博的也无非能够尽快得子。 因此郑妃才从来不会在意他有没有易储的想法,郑妃笃定哪怕他不肯易储,终有一日也会被逼得废黜嫡长子,郑妃的目的在于相继将谢、贺二姓连根拔除,届时将无人再能与长平郑争锋!!! 此妇狂妄,也无非是因为他的一再姑息。 内廷的阴恶,的确是因他一念之差埋下了祸根。 “帝休,具体说说吧,除了册升李嫔为九嫔之首,你还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司空通落座。 瀛姝眼角的余光,觑得寺人祈无声无息地退避了。 —— 虞皇后未被责罚“闭门思过”前,虽然她其实也没有亲自管顾过宫务,许多年来,都是谢夫人、简嫔协佐管执,可毕竟虞皇后还具有统御后宫的名义,每隔十日,妃嫔、女御们都要来显阳殿拜望,走个聆听皇后训诫的过场,只是贺、郑二妃经常都会缺席,虞皇后也佯装浑不在意。 现在显阳殿的殿门尚且不曾开放,管执宫务的特权虽然正式转移给了谢夫人,但谢夫人毕竟不是皇后,不可能要求妃嫔、女御们十日一拜,但这天,谢夫人却遣了女史、女仪去传召诸多宫眷至显阳殿应事。 往长风殿传召的是瀛姝。 郑贵人这天刚好又唤了三皇子来长风殿聆听教诲,因她听闻一件事,东旗军的将领周景竟然也察劾出军中一员部领冒领银粮的罪行,而眼看就要获罪的部领,是郑贵人的亲戚——郑贵人的母族,有一个庶女嫁给了该部领为妻,这样的姻联虽不重要,可郑贵人却寸步不肯屈让。 周、谢二姓联姻,在郑贵人看来邓陵周无疑就是陈郡谢的党徒,周景现领东旗将军一职,拿她的母族姻亲“开刀”,势必是为谢晋所指使,这让郑贵人难以容忍,于是她打算让三皇子出面,如今长平郑安插在兵部的官员,运筹如何给予周景教训,至少要使得周景也因这回事案被罢职。 三皇子险些“长出”了连心眉。 “周景和收复义州立下军功,受朝廷封赏未久,且他自从担任东旗军领将以来,并未犯下任何疏过……” “立功又如何?”郑贵人冷冷道:“难道立下军功的武将,与罪臣结党企图陷害麾下部领就可以不受罪惩了?我听闻邓陵公原本是想让周景接掌襄阳部,根本就不赞成他留任于中军,说明邓陵公虽然与谢晋姻联,可忌防的还是中军之势日重,对外军造成威胁。 我起初对周景不以为然,无非是因为他一心一意攀附陛下,为此竟无视家族的利益,如此愚钝的人,根本难成大气候,谁知他竟敢在这时挑衅我长平郑,我要是还不予以反击,岂不显得庸怯无能? 放心吧,就连谢晋一党其实也不希望眼看着中军崛起,压制外军,周景被罢职,他也只能听从邓陵公的主张归返襄阳,他身具设造军械之能,理当强大外军才对,皇权固则门阀弱,而外军盛才会限制皇权的扩张。” 三皇子觉得母妃的话大有问题。 他可是皇子,是司空皇族的成员,为了争得皇位打压中军,放任权阀势压皇权的方式当真正确么? 正在这时,瀛姝就“杀来”了长风殿。 她手握谢夫人赐予的令符,长风殿的宫人根本不能阻止,不过瀛姝听说三皇子正在偏殿聆听教诲,就没有直闯进去,给予了宫人入内通报的时间,但她在外头听得宫人话音刚落,就抬脚跨过了门槛,绕过了那面红梅傲雪的画屏,见郑贵人及三皇子都坐在榻台上,而榻台下没有摆设供她跽跪的枰席,瀛姝持令符,只以额手礼见行。 “姝奉令,相请贵人往昭阳殿应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