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蛛网结成(1/1)

作者:刹时红瘦

重生后我把皇子们卷哭了第439章 蛛网结成

姜泰的战略计划要实现,上谏。 而后就被恭送回了宝光殿,不再旁听会议。 冉朱孤没有一口答应接受这个听上去就极其险要的任务。 北赵在宛城本就驻有了重兵,冉朱孤凭靠一万兵力想要拿要宛城无异于痴人说梦,最多先以佯攻,让北赵明白纵管潼关危急,但羌汉非但没有疏忽武关,甚至已经派遣了冉朱孤率部主动迎战,北赵如果从宛城出兵袭击武关,极大可能受到羌部的伏击。 姜泰虽然自称为汉帝,但在包括大豫在内的六国看来,仅只承认他是北汉国主,他现在也的确没有号令天下的能力,哪怕在北汉内部,他虽是君,冉朱孤是臣,可他的君令冉朱孤未必一定要服从,当然,冉朱孤如果抗令,姜泰将他处死的能力现在还是有的。 可处死冉朱孤之后呢? 冉朱孤的族人和子孙可并非尽在长安城,等着被姜泰一网打尽,冉氏兵要是被逼反,这个时候姜泰内忧外患夹击,妥妥就是亡国的节奏了。 冉朱孤不发一辞,姜泰只好“柔软”的逼了下。 “其实不少臣公都谏言,如果处杀神元殿君,便能与北赵议和……”说着这话,姜泰看了一眼姜白基。 姜白基固然不愿被姚太后利用,但此时他还是乐意追随姜泰的,毕竟他已经选择了姜泰的阵营,又退回到见风使舵的立场,过去那场风险岂不就白冒了?他当然不希望姜漠反败为胜,已经到手的利益都要鸡飞蛋打,于是赶紧配合。 “陛下心系镇原王安危,无论如何都不会处杀神元殿君,那就只能抗击北赵,陛下都已经决定亲征督战了,虽然出关牵制宛城部的责任既险且重,如今也唯有交托给甘州公。” 冉朱孤的封地在甘州,故而他真正的爵位,其实就是甘州郡公。 “若陛下允我调动甘州部两万兵力,臣敢立军令状,就算不能夺下宛城,必将确保武关不失。”冉朱孤到底是出声了。 姜泰咬了咬后槽牙。 他就知道冉朱孤会趁乱而起,图谋不轨,冉朱孤握有武关在手,进可袭长安,退可奔东豫,谋逆之心可谓路人皆知,但他现在还不能仅以存在谋逆之心就把逆贼手起刀落地处死。 “朕已经决定,授大尚臣为武关主将一职,而且据金城公、大尚臣等臣公建议,除去冉公所率的一万京卫,尚有十四万京卫,已经足够兼顾潼关、武关两座关塞,如果从各藩部调兵驰援,一来会增加军需粮草等等负担,二来不利于及时完成军事布署,而且萧关之外,历来还散布着不少匈奴散部,这二十载来,我大汉与北赵、北晋的主要冲突,都集中于萧关内外,萧关的防守也不容有失,各藩部要随时准备支援萧关。” 姜泰当然不会把“金蝉脱壳”的计划公之于众,除了他的两个同胞兄弟以及大尚臣,就连姜白基都还被瞒在鼓里。 此时,眼看着冉朱孤仍然犹豫不决,大尚臣也加入了说服的行列:“北赵的先锋部共三万兵力已经抵达函谷关,据报,昨日就已经开展试探性作战,情势十分危急,还望甘州公以大局为重。” 文氏部的诸多官员也连声附和,冉朱孤才像是迫于无奈般表示奉旨遵令。 紧跟着,姜泰当然又宣布了让各部首先将麾下京卫移交,统一编入禁军,听从调令的决定,这简直不需要冉朱孤质疑,除了那些已经投诚姜泰的部首外,不少处于中立的部首都不情愿——他们麾下这些京卫,说白了其实是他们的府兵,全都是精锐心腹不说,北汉朝廷也从来没有发放过粮米财帛,养兵都是靠他们自己解决,一下子都交出去,听从姜泰以及大尚臣的号令,不说这些亲兵还能否收回,关键是极大可能被姜泰当成“先头兵”使用,造成惨重的伤亡,他们自己承担伤损,功劳全归于姜泰!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吵嚷声沸反盈天,姜泰也是无可奈何,不得不退步,仍由各部首统领各自的亲卫,但各部首必须服从调遣,这样一来,姜泰就不能让这些没有打散编入禁军的京卫留在长安待令,可是在战时,长安城又务必要闭城,留守的京卫也势必要充足,姜泰再次陷入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困境。 于是,理所当然就想到了要把镇守汉中的守军调回的办法。 冉朱孤心中警钟长鸣,立即提出反对,他认为京卫共有十四万之多,守城三万已经绰绰有余,调拨武关两万,调拨潼关五万,尚余四万可暂时留在城中机动支援两关,足以对抗北赵发起的军事行动。 可姜泰担心的就是留下四万作为机动,京城反而会不保——如果他把自己的五万亲兵都调出,相当于把长安拱手相送姜漠,可要是他这回亲征,率领的大部份都是“乌合之众”,一但军中哗变,他自己怕都立时性命不保,死于逆军刀下。 必须要有足够的,忠实于他的武装力量,威慑各部的亲卫! 冉朱孤心中焦急,他现在已经意识到姜高帆的诡计核心了,相助者绝非姜漠,目的就是要助东豫趁机夺占汉中,可姜高帆并没有提出调动汉中的驻军,是姜泰固执己见,他在这个时候揭露姜高帆的居心,别说姜泰,恐怕就连姜白基、文氏部,还有那些处于中立的部首都不会听信。 当然,如果他坦诚姜漠和姜高帆早有勾结,甚至于北赵这回发兵攻汉都是两人的计划,镇原王就彻底没了活路,冉氏部也必须沦为他人刀俎之下的鱼肉,别说保下汉中,恐怕羌汉立即便糟灭顶之灾。 失了汉中,羌汉还不至于亡国,且姜高帆这个祸害今后也休想再把控羌汉的军政。 汉中就是东豫针对羌汉索要的好处。 这日傍晚,宝光殿中,晚膳才毕,神元殿君已经振作了精神,仍与梁会在凉亭里中对弈,司空月狐自去了廊桥上,独坐着品茗,瀛姝在廊庑底下,逗弄着闻机,身边围着红桃、白李,于是瀛姝一边逗着闻机,一边说起建康的风物俗情,红桃、白李对于将要去到的“新世界”自然充满了好奇,她们倒没有诸如故土难离的愁绪。 羌人从前逐水草而居,家园本就不是固定一处,尤其她们生而为奴,一直就是居无定所,她们所认定的“家园”从来不是某方水土,而是卫夫人,有卫夫人在,她们才能安居乐业。 长安已如囚笼,未央宫更似囹圄,她们甚至不曾奢望过安定的栖居,真的不用如履薄冰、步步谨慎,真的再不必为生死饥寒殚精竭虑,遥远的建康,大豫的都城,无比陌生,可对她们而言就是柳暗花明,是和现在完全割裂的世外桃源。 左副使甚至说到了建康,也无需隐瞒她们是羌人,大豫的民众不会在意她们是否异族,虽然一时间不能取得自由籍,可纵然为奴为婢,左副使担保了许以安稳。 “我是不想嫁人的。”白李说。 她其实也近来考虑婚嫁这件人生大事,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大豫的平民其实不能纳妾,丈夫死后,守寡的女人也不会被逼着改嫁,更不可能成为“遗产”,被丈夫的兄弟夺占,可是她仍然不想嫁人。 “只要让我跟着夫人,我就心满意足了,没有哪个男子待我,比夫人待我更好。” “话别说太早,万一你遇见意中人了呢?”红桃笑话白李。 “我不会。” “什么叫不会?”红桃诧异了:“我们从前的日子,一步步的尽在保住性命,根本没有空去想那么多保命之外的事体,可从这里脱身后,大不必再忧愁保命了,我也不怕左副使笑话,我对梁副领就很仰慕呢,一看他,心就怦怦跳。 但我当然不会存妄想,我看得出,梁副领对殿君是有情有独钟,但保不定去了建康后,我会遇见自己的有缘人,必须不能再错过,白李你怎么就能担保不会?” 瀛姝只是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我内心很抵触男子。”白李也十分坦率:“许多人都认为陛下对夫人已经好得不能太好,但我一直很厌恶陛下,陛下早就知道了夫人一家,父母兄嫂都是为所害,且太后也曾经虐折过夫人,陛下却从来漠视,他自己也认为,这都是夫人应当经受的殃难,理当经受的虐害。 虽然我也知道不是个个男人都和陛下一样,但我信不过男人,与其去冒险,还不如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我的构想很简单,今后啊,能不费脑子就不费脑子,温饱不愁,何必再去判断他人的真伪。” “你就不怕孤独么?毕竟夫人也可能会遇良人,总不能一直陪着你!” “嫁了人才孤独呢。”白李笑道:“嫁了人,当了娘,就得以丈夫和子女为重,其实也在个困局里,当然愿入困局者不会觉得孤独,但我却不想再入困局,就算夫人遇见了良人,不需要我陪伴了,我也不愁没人作伴,大不了我也学左副使,养只闻机一样的雀鸟,或者狸猫,不拘什么玩宠,再说了,红桃你就算嫁了人,难不成就得跟我一刀两断了?咱们时不时都能见面,哪里需要忧愁孤独。” 话音刚落,白李就站了起身。 她看见卫夫人往这边过来了。 “计成了。”卫夫人一脸的快乐。 瀛姝一挥手,闻机就飞走了,绕着神元殿君舞了一阵,就把殿君“请”了过来,梁会当然相跟着过来,红桃、白李就赶紧从榭厅里搬出了两张坐枰,她们对于“计成”当然是欢欣鼓舞,她们已经太期待美好的未来,离开的心情十分迫切。 姚太后生了三个儿子,除姜泰之外,分别还有姜仓、姜延,这三个儿子对姜雄鹰而言都是“拖油瓶”,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势,姜仓和姜延无疑成为了姜泰最信任的臂膀,姜仓跟姜泰亲征潼关,等姜泰金蝉脱壳后,他就成为了镇守潼关的主将,而姜延,他负责镇守长安城。 关于姜仓和姜延,瀛姝只有初步的了解。 姚太后“改嫁”姜雄鹰时,姜仓刚能走稳路,姜延刚学会“爬行”,其实论起实战经验来,他们甚至不如姜漠,毕竟姜雄鹰一直把他们当猪养,虽然姚太后不至于放弃培养,可鉴于姚太后自己就长着个猪脑袋,也没有把两个儿子培养成人中龙凤的能力。 直到现在,卫夫人才跟瀛姝详细说起姜泰这两位猪队友。 “虽然姜仓、姜延都是在锦绣堆里养大的废物,可相比起来,姜仓胜在主见强、城府深,说来这居然还是受益于镇原王,那时文氏眼看着姚氏把姜仓、姜延当猪养,乐得作壁上观,怎料到姜漠启蒙时,竟和姜仓十分亲近,拉着姜仓跟他一块受教。 如此姜泰夺位一战,姜仓还能起到一定作用,姜泰打算金蝉脱壳,也唯有把潼关交给姜仓才能够放心了。 左副使,你道姜延是个什么德性?” 瀛姝根本就没和姜延打过交道,不过却跟姜延的妻子丘氏有过几回面谈,丘氏还直接冲她抱怨过姜延“宠妾灭妻”。 现在,瀛姝才听卫夫人说:“丘氏所称的宠妾,其实是宗室女,也姓姜,论血缘的话,姜白基的女儿甚至还要远些,宠妾的父亲,是姜雄鹰同父异母的弟弟。” 这个宠妾,如今也被封了夫人的品阶,姚太后赐其为“贤淑”,因此在北汉被称为贤淑夫人。 瀛姝万万想不到,贤淑夫人竟然是北汉皇室正儿八经的宗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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