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阿延(1/1)

作者:木子与微

若情亦绝第183章 阿延

他们方才……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 羞恼、惊讶……一股脑地全部涌上来,唇间还有淡淡的酒香,是他晚上喝的猴儿酿…… …… 景年只觉自己也仿佛醉了般,头重脚轻,若不是他扶着,早瘫到地上了。 半张脸紧紧被自己倏地抬起的手捂紧,只留一双眼,无措而控诉地望着他。 …… 欧延长抒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已是哑的不像话,“早就想这么做了,就是找不到机会。” 他浑身上下,连带着声音都带着浓重的侵略性,光是看着她,目光都是滚烫的。 景年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方才发生了什么。 偏生此时在屋顶上,她根本躲闪不了。 只能将头完全埋进他胸口,自闭到连眼睛都不敢睁。 有一瞬间甚至觉得他是在发酒疯。 …… 欧延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轻轻笑了笑,换了个姿势,揽过景年在房顶的瓦片上坐下,让她靠进自己怀里。 景年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僵硬地坐下。 脑子里还嗡嗡的,好像还没从缺氧中缓过来。她闭眼,感受着风吹到脸上的触感,好半晌,心脏才慢慢从刚才几乎要蹦出胸口的剧烈跳动中平缓下来,一下一下,每一拍都仿佛有一个回音。 那是背后欧延的心跳。 这种感觉很奇妙,却莫名的踏实。 …… “生气了?” 又沉默了许久,景年感到背后紧靠的胸膛微动,随即是欧延的声音。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一开口景年就忍不住微颤。 …… 那是亲吻。 已是男女间最亲密的事。 景年有些恍惚,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他又道:“这个……真的送给我了?” 景年抬头,看到他手中正拿着她刚送他的玉佩。 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变出来的。 景年抿唇,感受着凉风吹到脸上,稍稍缓解了些方才的燥热。 “嗯。” 她应了声,还轻点了下头。 “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欧延轻笑一声,“送给我代表着什么,你知道的吧?” 他明明知道,却偏要直白地说出来,甚至还要听她亲口说。 …… 景年庆幸现在是背对着他的,双手扣在一起,又闷闷地点了下头。 “好。” 欧延没再说什么,只哑声回了一个字,随即将玉佩握进手心,双手从她两臂下穿过,整个将她搂紧。 他身形高大,这般,好像整个将她包裹住一样。 周身尽是他的气息。 …… 景年望着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双手,为这突如其来从未有过的温暖,双眼忽然一红。 他们都是不会轻易坦露内心的人。 隐忍而孤独的人。 所以他们知道遇到一个愿意全心全意托付的人究竟有多难。 …… “庄主……你说,火族真的是坏人吗?” 景年慢慢放松了身子,墨绿色的眸子印着天上的圆月,好半晌,忽然没由来地问了一句。 欧延垂眸看着她头顶。 …… 她心里一直很在意。 外界对断情宫的所有非议,火族的兴衰,以及最重要的,欧延父母的死。 这么问其实很傻。 欧延却顺着她的话答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景年愣住。 “况且好人坏人也并非都是绝对的,好人中有坏人,坏人中也有好人。” 他语气很温和,像是在教导年幼懵懂的孩子,前所未有的耐心和认真。 “你这么说……我好像好受多了。” 良久,景年笑起来,方才那莫名的伤感一闪而过,目光望向远处。 欧延伸手将她整个侧着抱进怀里,顺势扬起她的下巴,方便更好地看她,“说起来……你唤我什么?” 他忽然问出这么一句,没由来的,双眼微眯了下,带了些审视之意。 景年莫名地看着他,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庄……庄主?” 从到棠钰庄开始,不是一直都这么叫的吗? “你有没有听过慕容昕是怎么叫我的?” 欧延扬了下眉,完全不是生气的模样。 景年仔细想了想。 他们是很好的朋友,没有尊称之类的讲究,大多数时候,慕容昕甚至没有礼貌地喊他“喂”。 还有就是…… 她忽然愣了下。 她记得,慕容昕有唤他“阿延”,而欧延也是这么叫他的。 这种称呼在北国各地都很常见,她自己也见多了,再习以为常不过,通常都是家人间的叫法。 …… “我的名字是父亲起的,长辈还有熟识的兄弟们,平日里,都唤我阿延。” 这是与他想到一处了……景年茫然地点了点头。 “以后,也这么叫我好吗?” 欧延低下头,双唇与她的贴合在一起,呢喃着道。 这样发出的声音很模糊,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得到。 景年浑身不受控制的一阵酥麻。 他怎么又…… 酒气在室外散了大半,可凑的近了,依旧嗅的到。 景年脑子嗡嗡的,连他说了什么都忘了。 …… “嗯?” 欧延离开了些,低哑的发出一个尾音。 景年这才反应过来。 从“七爷”,到“庄主”,如今,他要她直唤他的名讳。 景年怔怔地抬手捧住他的脸,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 好像已不是简单的悲喜可以言明的了。 …… “以前,我最不喜欢你在我面前为了些莫须有的尊卑轻贱了自己,后来又发现,你可真是爱道歉,不管出了什么事,不管错在不在你,甚至连自己受了伤都要先跟我道歉……” 欧延轻叹一声,“我想你成为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你明白吗?” 他的话像陈酿,景年闭了下眼,感觉到有温热的触感从眼角滑落下去。 …… “阿延……” 晚风呼呼吹着,极快而凌乱地在耳边擦过,不知过了多久,景年听到自己极低而含糊地吐出两个字。 …… 清晨。 天刚蒙蒙亮,景年就醒了。 这一夜睡的并不是很安稳,醒来时思绪却很清明。 脑海里全是昨晚的画面…… 想到那时屋顶上欧延说过的话,景年呆坐着,微不可闻地发出一声轻叹。 从下定决心要接受欧延的心意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要做好承受所有可能后果的心理准备。 昨天……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她打心底里的欢喜,这种情感对她而言很陌生,这么久以来,她也一直在学着怎么去喜欢,去信任一个人。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