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蛊(1/1)

作者:木子与微

若情亦绝第269章 蛊

大门极厚实,隔音效果也很好,若非走到门边很难听到外面的声响。 …… “……” “现在已将在册的所有毒源都查了个遍,还是没有结果,属下怀疑……是蛊……” …… 说话的是萧痕,景年赶忙将耳朵凑上前。 “西域的各类奇毒,也不是吗?” 另一个声音沉默了许久才响起。 是欧延的。 …… 景年愣住,本打算出去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西域的毒物,能查得到的几乎都已排除了,属下还专门向熟知西域毒物的不同药师、江湖人士询问过,收到的几封飞鸽传书回来的回信,还列了几种新毒,但也都不像……” “按现在的症状看,中蛊的迹象最明显。属下已为墨姑娘验了好几次血,身上各处都试过了,银针入血并未发黑,不是普通中毒的迹象。” …… 景年一声不吭地听着,身子渐渐僵住。 原来是这样…… 她颤巍巍地抬起左手,望着那处被纱布缠绕住的地方,好半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你就说现在该怎么办!” 那头欧延的声音已微微不耐。 “如果是中了蛊……问题会更棘手,蛊虫种类极多,必须要知道所中的是何种蛊,否则……几乎是无解……” “……” 好久没再有声音。 “庄主……” “你尽量找,人手不够就叫人来帮忙,我也会想办法。” “是。” “你先进去吧。” …… 没过多久,冰窖的大门从外面被拉开,门缝大了些,能依稀看到外面的天色,已是深夜,那黑暗竟没比冰窖内好上多少。 萧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只是他刚迈进来一步,就被里面迎面站着的人惊的脚步一踉。 景年整个人隐没在黑暗中,就在门边站着,若非她手中拿着一颗夜明珠,他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墨姑娘……” 他怔愣地开口,有一瞬大脑空白。 也不知她是何时开始站在此处的,他与欧延的对话又听进了多少。 …… 景年脸色苍白,却相当镇静,她专注地看着萧痕,顿了一下,才轻声问:“我中了蛊?” 萧痕一阵头皮发麻。 这件事,他本还想趁景年没醒来前好好想想措辞的。 毕竟无论如何,都不是好消息…… 哪想竟以这种方式被她知道了…… 着实让人措手不及,一个头两个大。 萧痕不由想到外面的人,方才交谈完,欧延便已走了,也不知现在走远没有。 景年抿唇,仿佛与他心灵感应一般,忽然就上前将沉重的大门完全推开,直接走了出去。 …… 门外。 月光昏暗,潮湿的微风拂面,正对着冰窖入口几米之外,正立着一个人影。 一动不动。 欧延一身白衣,侧身站着,微低着头,目光定格在地面一处,不知在看什么。 听到这边方向的动静,他慢慢转头。 黑暗中,很难看清他的面容,正好此时一阵风吹过,他的头发和衣襟轻动了几下,又很快重回平静。 景年紧握着夜明珠,几步走过去,墨绿色的眸子直直注视着欧延,有光在闪。 “我中了蛊?” 她又问了一遍,这次是对着欧延的。 萧痕远远望着那对峙的二人,犹豫着没过去。 “萧痕说你的症状像是中毒,可找不出是何毒,所以怀疑是蛊虫所致。” 出乎意料的,欧延也很冷静,只顿了一会儿便开口道。 他声线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那我又是怎么中蛊的?” 景年眨了下眼,接着问。 二人一问一答,竟生出了种莫名的默契,仿佛只是在认真讨论着一件事,无关情感。 欧延看了她一会儿,再开口时已将目光从景年脸上移开,“你手腕上的伤,就是中蛊处。” 景年垂下目光。 果然…… 那个名叫景向岚的女人,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她背后涌起一股寒意,“是那个女人……前晚,这伤是她划的……” 欧延没回话。 “我那时就奇怪……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景年很确定,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景向岚。 而她不仅认识自己,甚至从她的话间还能隐约推断出……毕尧向她提起过自己。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 “她既这么做,定想从你这里得到些什么。” 欧延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这个想法与景年的不谋而合。 以下毒作为威胁和控制的手段,早在肃王楚清怀那儿,她便领略过。 欧延却没再多谈,转身准备离开,“这几日哪都别去了,她很有可能还会来找你,小心提防些。” 这话在景年听来,难免刺耳。 她怔住,看着欧延准备离开的身影,一瞬间竟控制不住红了眼眶。 “我不是故意的!——” 景年忽然提高了声线,目光紧紧锁在他笔直的背上,“就算从前我会瞒着你,提防着你,可那是从前啊……现在的我,怎么可能还会做出同样的事?!我只求你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就像你以前说的,在我相信你的同时……也相信我,好不好?” 她说到最后,声音已不可控制地开始颤抖,带着卑微的祈求,却又深觉不能在他面前失了态,遂说完便紧紧咬住牙关,再也没有勇气说出其他任何话。 害怕他的不为所动,害怕他再说出任何冷漠的字句…… 景年绝望地僵在原地,心中仿佛有一根弦,随时都会绷断。 沉默。 欧延背对着她,头微偏了一下,却未转身。 又过了许久,他终是一语未发,继续迈开步子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下。 …… 景年一瞬间仿佛失了所有力气,身子晃荡了一下,被后面的萧痕一把扶住。 “墨姑娘!” 景年一阵头晕目眩,下意识抓紧萧痕伸过来的胳膊,被搀扶着返回冰窖。 “萧先生,劳烦您说说,那蛊虫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年知道自己与欧延的那些事,必然逃不过萧痕的眼睛,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转念便问起了中毒之事。 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究竟对她存了什么恨,竟会下此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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