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话事人第1233章 祭祀上的争吵
元宵节如期而至。 整个东京聚满了闹灯会的百姓。 不过白天街上的花灯都还没点亮，只有内城东面的太庙人山人海，所有人都等着皇家的祭祀。 皇家祭祀是相当隆重的，后半夜就有礼部官员布置，天明时分祭祀便开始了，最开始便是祭天，从日出开始便摆上了三牲，开始祭祀诸天神佛， 赵佶坐在太庙左侧，身后是郓王、肃王、景王等人。 赵桓则是坐在右侧，不过他身后却是有些寒酸，他还没有子嗣，只能找了些支持他的宗族撑场面。 赵桓看着一脸笑容的赵佶，又看了赵佶身后的兄弟们，心中有些恼怒，这些人今天是摆明了要他出丑。 一想到赵楷让他坐在太上皇身后他就一阵咬牙切齿，搞出个大祭祀不说，还要再众目睽睽之下让太上皇压他一头，这不是摆明了要压他这个皇帝么。 赵桓自然是不愿意，他宁愿在另一边和赵佶等人分庭抗礼。 在下一层是一众藩王和朝中重臣，他们也是分开坐立。 而最下面一层坐的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和弟子文人。 等到满天神佛祭祀完毕，赵佶这才整理了一下衣冠上台祭祖。 赵桓虽然有些不乐意，但他还是忍下了，赵佶是他父皇，这祭祖确实该由赵佶负责。 赵佶对于祭祀的流程早就是烂熟于心，他本就是信奉道教，经常组织法会，一套流程下来那是看的观礼之人赞叹不已。 一番祭祀接近尾声，赵佶对着祖先们哭诉起来，说着大宋风雨飘摇，没有奸贼为祸，外有异族虎视眈眈，说得那叫一个悲从中来，让围观百姓也是跟着悲伤。 可赵佶的话却是把责任推给了当今皇帝赵桓，似乎一切都是赵桓的责任，和他这个太上皇没有丝毫关系。 赵桓脸色铁青，他继位还没一年，能做什么事？天下纷乱和他有什么关系？赵佶在位二十五载，一切的祸根不都是他埋下的么？ “太上皇说得不错，如今天下纷乱，太祖打下的国土失去近半，百姓被贼人蛊惑，天灾连连，这都是上天给予的警示！” 赵佶刚刚哭诉完，秀安僖王赵子偁就开口道，他甚至没有等皇帝赵桓开口。 赵佶等人听闻这话那是一喜，藩王们这是站在他们这一边了。 “秀安僖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敏见赵子偁开口，而且矛头直指皇帝赵桓，立刻开口道。 “什么意思？这几年天灾频繁，天下各地贼人造反，外敌入侵中原，今年更是有洪水围困东京城，这可是千年未有之事，难道上天的警示还不够么！” 赵子偁看着吴敏开口道。 围观百姓此事都是看向皇帝赵桓，觉得赵子偁说得好像没有问题，天灾连连，战事不顺，这都是上天对朝廷的惩罚，而这对象肯定就是拥有天下的皇帝，总不能对着百姓们发怒吧？ “秀安僖王此言差矣，天灾人祸已经有些年头了，陛下去年才登基，励精图治，这才稳住动荡的局势，秀安僖王不该一叶障目！” 徐处仁看着赵子偁开口道，他们是一定要维护皇帝赵桓的。 “那太宰认为这一切是谁的责任！” 吴国公赵子奭接过话说道。 此事李纲眉头一皱，赵子奭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赵子奭的话问得一众官员不知如何回答，他们是臣子，不管是皇帝赵桓还是太上皇赵佶，都不是他们能推责的。 “那都是蔡京等人蒙蔽圣听，荼毒百姓，陛下圣明，扫清寰宇，诛除恶贼，这正是顺应天命！” 一名官员开口道，既然皇帝不能背锅，他们这些官员也不能背锅，这锅就只能给蔡京那些人了。 “朕念及祖训，不杀士大夫，只是发配流放，没想到他们自知罪孽深重，郁郁而终，也算是给了天下一个交代。” 赵桓见状也是登台开口，他知道今天这一关不好过，如果他败了，这皇位也坐不稳，所以他不准备退让了，皇位既然坐上去了那就不能让。 赵佶见赵桓竟敢上台，心中顿时大怒，他可是赵桓的父亲，赵桓这是一点不给他面子。 可不等赵佶说话，那些士族就开口了。 士族的诉求也很简单，那就是皇家必须为天下大乱负责。 太祖一脉也是趁机发难，矛头直指掌权多年的太宗一脉，并且细数起了太祖的功绩。 李纲听得心中一沉，他知道这些人终于是露出了狐狸尾巴，太上皇和皇帝在争权，太祖一脉想上位，士族也想要更多的权利。 太庙大殿的顶上，孙磊听得一阵无语。 “说白了就是在扯皮，就是为了更多的好处！一群自私自利之人！” 孙磊躺在大殿后方的瓦片之上听着祭台之上众人的话语。 “陛下，咱们什么时候下去？” 时迁不想听这些，看着孙磊问道。 “等等吧，等他们吵开心了再说。” 孙磊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主角出场的时候。 祭台之上众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士族的诉求很容易就得到了，不管是赵佶还是赵桓或者是那些藩王都是想着拉拢士族，让这些人支持他们。 但赵佶、赵桓和藩王们的诉求就不容易达成了，赵佶和赵桓身为太宗一脉的直系，自然是不愿意还位于太祖一脉。 而太祖一脉的藩王也是退让一步，转而要求赵桓做出保证，如果能重振大宋，那太祖一脉就此作罢，如果不行，下一任皇位就要在太祖一脉的优秀后裔中选出。 赵佶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这些藩王竟然真的如此大胆，要从太宗一脉手中夺取皇位。 赵桓见藩王们咄咄逼人，父亲和兄弟们也在旁边虎视眈眈，终于是忍无可忍，他对着祭台之下一挥手。 赵佶也看见了这异常的，他对着祭台下方给了个颜色。 而两人都是看向三衙太尉孙立，这次大殿负责治安的官员。 藩王们、官员们、士族们也都意识到了不对劲，都是看着孙立。 孙立也看到了众人的目光，不过他却没有反应。 就在此时，一阵唢呐声响彻云霄，直接让懵逼的众人更加楞逼，谁会在这种场合这种时候吹唢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