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山第49章 湖母
地底深湖边，喧嚣喊杀声逐渐衰减，没过多久，十六名冒险者就陆续退回了树林边缘。 是湖中没水兽了吗？ 当然不是，湖母依然在水面游荡，成年体的数量少说有几十头，但哪怕人类靠进浅水区也不会吸引到任何一头猎物的注意。 “智水君，这是什么情况？” “我怎么知道？刚才搜索了虚拟空间，得知那下水的光头乃是‘红魔’，以前没听说过，新晋的狠人。” “红魔？我先去瞧瞧……” …… 湖畔一众试炼者，最短的已在此停留了两个来月，长的更是超过一年，平时没日没夜的机械杀戮，真没谁有功夫去关注外界的风起云涌。 红魔崛起的没头没尾，在其屈指可数的视频下方，大量试炼者在追问其来源与归属。据最新资料显示，他有可能是外域流民，并非创世之柱原住民。 一个外域流民，无跟脚无底蕴，貌似人尽可欺，实际上这样的人才最可怕。 此人一出现便直冲湖底，莫非是知道些什么旁人不知的隐秘？ 像这样的地下湖，299层远不止这一处，也许，他已经在其他湖泊里捞到了好处…… 上面十六名试炼者各有各的思量，此刻在湖底，却见光头少年盘膝坐在了一块儿鹅卵形巨石上，正听着老迈水兽在碎叨。 真真是呱噪啊！ 一会儿扯到八千年前不幸被囚禁，话锋一转又聊起了他当年是如何的威武霸气雄踞一方。 老湖母似乎有太多话想找个人倾诉，语速极快还没任何逻辑性，把个元子和鼯鼠听得是头晕脑胀犹如被施加了紧箍咒。 “等等……我必须上去一趟，肚子饿的受不了，我和松鼠要吃东西。” 元子想逃！ 再这么下去，他非得神经崩溃不可。 一个被缚的能量体老妖，神神叨叨思维凌乱，偏偏实力还强的变态，唯一的一点便是他对人类并无敌意。 就这湖底的一小片区域，打眼一扫便知并无其他宝物，元子不想在这儿耽误时间。 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岸上抢块儿码头砍怪。 “上去？不不不……人类的食物我有的是。” 还未等少年再行辩解一二，就见一股水流骤然将他席卷，不由分说拉扯着就撞向了石柱。 “啊……” 元子一个不慎顿时惊叫了出来，一大口咸涩湖水顺势灌入了口鼻。 刚才与老妖的交流全凭意志，他习惯性的屏息侧耳，哪知这湖母不由分说就要拘人，完全没时间反应，一人一鼠眨眼间就被无形巨力丢入了一座昏暗大殿里。 真特么可以，石柱竟非实心，内部另有人类无法窥视到的玄机。 “主人……” 鼯鼠在悲鸣，它被吓到了，浑身颤抖如筛糠。 “没事，他不会害我们。” 元子迅速从懵逼状态恢复过来，一个挺身站在宽绰的殿堂中间，任由身上水滴哗哗流淌到地板上。 “桀桀……我当然不会对试炼者出手，这是契约的限定，杀了你，我立刻也得死。” 老妖现身了，身形凝如实质，只是走动时无声无息。 “意志之躯？” 元子再一次心惊。 这是他第二次遇上纯粹由意志凝结成的躯体，首次见到还是在鬼界‘历代陨落幽灵使奠堂’内。 锐一大师，他在幽灵使争夺战中遭遇到的对手，此种被秘法赋予的生命体当时已经让他极度震撼。 “你这小家伙倒有几分见识，没错，我本体被束缚在外面，只有这样才能进来。” 老迈湖母摇摆着满头纤细触须，像是顶着个宽大的斗笠，虽看不到其面部五官，但却实实在在能感觉到他正直勾勾的盯着少年来客。 “此处是石柱空间，几千年来我收集了很多杂物，有交换的，有赠送的，有救赎的、有捡拾的，其中很多是食物，你能吃多少尽管吃。” 大殿左右两侧，是一格一格的储物小厅，老妖倒是个细心人，把各类物资摆放的井井有条。 能量液、能量棒、酒水、肉干、水果…… 元子喉头一阵发干，好么，这老家伙怕是早就算到来访者有可能会借故溜走，一点不给客人找借口的机会。 “随便吃，随便拿，我再带你参观参观殿内其他藏品。” 老妖热情万分，见少年抓了几样吃的，和小鼠分食起来，脸上笑意瞬间更胜了几许。 “咦？这是……” 开放式小厅一间挨着一间，食物间过去连着两间都是展示架，其上摆着一件件稀奇古怪之物，元子见识短，只略略一扫便挪开了眼。 然而，第三间却是了不得！ 十余口大箱子整齐码放在小厅深处，其中一口半人高的箱子被打开，里面竟一层层叠摞着大半箱黑蓝色鳞片，数量之多简直令人心惊肉跳忍不住咋舌。 “垃圾而已，你不就是为这个来的吗？” 老妖笑容更盛，难得有人入内围观，适当的炫耀必不可少。 垃圾？ 这分明是大半箱序列印记，粗粗一数，怕是有数万枚之多。 就这半箱货，足够几个人从头到脚凑齐‘序列甲胄’所需之数，当然前提是箱子里各部位的统统都有。 真不敢想象，如果‘序列甲胄’被集齐，他的战力将骤升到何等地步。 “小子，你心动了！” 湖母怪笑了数声，紧接着压低了嗓音又道： “这玩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说来说去它是外物，死的，能克制它的宝物太多……在军营里用用还行，但行走江湖，穿上它无异于自套囚笼。” 老妖突然爆出这么一句，霎时让少年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只一个呼吸的功夫，他便相信了湖母的说辞。 这老货没必要骗自己！ 十万试炼者不知水深浅，拼了命的收集序列印记，甚至不惜为此争战杀戮丢了性命。 为何？ 因为在这试炼场里除了‘序列甲胄’，就再无能压制它的宝物存在，拥有的印记越多，实力便越强大。 然而，世上没有无坚不摧的矛，也没有无物不挡的盾，最易被破解的，就是这等貌似强大的死物。 试炼场里没有，不代表外界也没有，若真以为靠它就能无敌，那纯粹是幼稚。 “哦……我明白了，前辈是被逼无奈在这儿投放印记的，是不是必须得把所有印记都送出去才能重获自由？” 主人半晌不言语，鼯鼠习惯性的接过了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