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2一 天大的机会
白言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规矩,没人跟她交代过,所以不懂他们俩为什么盯着自己的剩饭看。
“营里的规矩,谁跟他们交代的?”司马炎转头问杨延。
“咳……我。”杨延觉得自己特没出息,居然被一个下属镇得毕恭毕敬,“行行行,算我的错,回头我就把营规抄一份给他们,亲自抄,这总行了吧?”这臭小子,当着外人的面,尤其还是个女的,就不能给他留点脸吗?!
白言不是傻瓜,听了这么一通,自然明白他们什么意思,也不多话,默默坐下,默默把剩饭吃完,然后——端着盘子离开。
“瞧,把人得罪了吧?”望着门口方向,杨延摇头叹息,“这回去指不定上报什么,又是一顿训斥,我说你小子就不能给我省点心?能几句软话解决的,干嘛非要硬碰硬?”
“这次应该不会。”司马炎道。
一听这话,杨延立马来了精神,“怎么?你跟她还有旧情?”照着司马炎的后背狠狠拍一掌,“行啊,难怪你嫂子保了这么多家媒,你都不点头。”
“晚饭后,派人请她过来一趟。”司马炎太了解这个搭档,给点颜色他就能开染坊,不用跟他多啰嗦。
“请是能请,不过提醒你一句,营规上可明明白白写着戒赌、戒淫。”因为陆续有人进来,身为一营老大的杨延不得不把声量调小一些。
司马炎把最后半块馒头扔进嘴里,跟杨延交代一句“中营加派人手”,然后端盘子走人。徒留杨延一个人在原地自言自语,他自己不觉得的丢脸,隔壁桌的下属们也见怪不怪,他们狼营的老大本来就是司马炎,只不过官阶少半阶而已,并不影响他执行老大的权力。
又一个酷寒之夜。
白言从文稿堆里撑手起身,屋里其他三个女孩或趴在书堆里,或枕在文卷上,都已入睡,转头望一眼炭盆,里面的木炭闪着灰红,快燃尽了,难怪屋里这么冷。
随手帮女孩们盖上毛毯,再添好木炭,裹上厚厚的皮裘斗篷,推门出来,这里的一切都比不上秦都,唯独夜空例外,大概是因为没有灯火的掩映吧,清晰的仿佛伸手就能够到。
倚在干枯的桑梓树下,望着夜空中亮的有些出奇的“参宿” ——这次乌卢之行本以为会是个机会,现在看来是她失策了,这半个月来一直泡在那堆庞杂的文稿里,没找到半点有用的东西,而且行动上更受限制,甚至连大营都出不去,看来是她先前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有急事,请白大人到中营一趟。”院门外卫兵间的传令声飘进院子里。
急事?杨延那只老狐狸平时只会跟他们玩太极,要紧的事藏都来不及,还会来通知她?别又像先前那样,找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把他们叫去一顿胡吹海侃,名义上是尊重他们,请他们商议大事,其实不过是在饶弯子,不想让他们插手乌卢的事而已。
这次又是演的哪一出?
裹紧斗篷,跟随传令兵一道来到中营——
议事厅只有杨延和司马炎。
“小白大人,这么晚把你叫来,耽误你休息了,快请坐。”杨延像往常一样,还是盛情的那么虚假。
白言默默坐下,默默看着他胡吹海侃,这人不去唱戏真是屈才了。
“说正事吧。”司马炎打断杨延的吹拉弹唱,这里没有多余的人,不需要虚与委蛇,直接对白言开门见山道,“我们带回来一个人,这个人你们尚府应该不陌生——塔卡。”
白言的心腾的漏跳一拍,这个名字她的确不陌生,“崖山之鬼?”
“是的。”司马炎微微颔首,反应还挺快,看来这丫头并不完全是来滥竽充数的。
“我听说见过他的人都死了,你怎么确定这人不是冒充的?”塔卡是西合崖山的领主级人物,主要负责崖山以北的消息搜寻,手里掌握着半个西合的秘密,得到他就是得到了半个西合的消息网,怎么可能让人轻易捉住?而且还被带来了领国。
“在我的能力范围已经确定,剩下的就看你们尚府的本事了。”司马炎并不觉得这丫头有本事撬开塔卡的嘴,也是情势所迫,以他们北秦在乌卢的势力,恐怕等不到上面的命令,塔卡就会被人掳去,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这丫头好歹也算尚府的人,试探一下对方也好。
“给我一点时间。”白言猜得出眼下的情势,他们既然找到她头上,显然是怕等不到上面的命令,“半个时辰后我再过来。”镇定自若地起身,镇定自若地回到住处,然后镇定自若地关上门——开始揪头发!
塔卡、塔卡……用力抓一把头皮,怎么办?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长史,在塔卡这种庞然大物面前,她充其量不过是一只巴掌大的小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