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醒第五十八章 议论
后改错字】薛常所说不假,正是莫测所想。 昨天晚宴上刚刚让首相克里夫特·韦伯斯特蒙羞,当晚赫塞圣子就遭到了暗杀,任谁想都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而且,仅凭着首相大人昨天在晚宴上的表现,莫测基本能够断定这个人是个既有城府的人,绝对不会如此武断地立即报复。 政权高层与联邦阴暗面的规则完全不同,前者在明,后者在暗,直接派人暗杀这种手段其实已经越过了政治游戏表面底线,而且会留下相当明显的纰漏,绝对不是首相为代表的激进派的最佳选择。 可是,手中西郊赛马场的令牌却是假不了的 薛常沉吟了片刻,问道: “这会不会只是一次并寄予希望的试探?或者,是另有人想要借刀杀人,并嫁祸给首相大人?” 覃南锴微微摇头:“前者不太可能,既然选择暗杀,必然力求一击成功,毕竟一旦留下活口便是巨大的纰漏。” “即便这几人都是死士,也没有人会如此浪费手下的战力。” 莫测点了点头,看向覃南锴: “至于后一种情况,可能性更高。” 覃南锴双手交握,思考了几秒种后说道: “对,我也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高!” “这一次暗杀,根本就是另有其人策划的,他们借用西郊赛马场的身份牌,伪装成为韦伯斯特家族的人前来暗杀圣子。” “这样,逻辑上会说的通!于是,这次行动可能也包含试探的意思,一方面能够试探圣子身边的实力,另一方面无论成功失败,都有收获。” “成功了,便顺利除掉了圣子,这一点自然不必多说,如果失败的话,也会让圣子甚至我们所有人都会错认是首相大人出手,无疑会挑起我们更加尖锐的矛盾。” “这样,真正的幕后人便能作壁上观。” 薛常也是点了点头,附和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不难猜测幕后主使了。” “谁的收益最大,那么就是谁动的手!” 说完这句话,在场三人几乎同时一愣。 莫测眉头紧锁,说出了答案:“难道是元首大人?” 覃南锴的老爹! 没错,如果按照几个人推测的话,这场暗杀包含着嫁祸于首相的目的,那么后面的受益人就呼之欲出了。 别忘了,首相克里斯特·韦伯斯特是激进派的代表,覃南锴此时带领的公子派则是日益壮大,而整个联邦高层无外乎只有三个势力,剩下的只有以元首为领袖的保守派了。 覃南锴犹自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 “我很难相信。” 莫测和薛常两人看向了他,只见覃南锴此时眉头紧锁,沉默着左右踱步,似是有什么很是纠结的问题。 停下脚步,覃南锴这才看向两人,依旧摇头说道: “我很难相信是我父亲动的手。” 看圣子与薛常都在等待解释,覃南锴叹了口气,重新做回沙发上,似是不敢确信一般又仰头思考了几秒钟,最终说道: “我父亲最近几年来的确有些古怪,总是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决定,但是,我相信他不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首相大人以及我的人。” “以我对父亲的了解,他虽然有着身为元首所必须的狠辣,但是做事极有底线,断然不耻用这种手段的。” “再说,如果真是我父亲想要对你动手。”覃南锴看向莫测,沉声说道: “恐怕,你已经死了。” “哦?”莫测听出了弦外之音,更是想到了一直以来的一个疑问,正好借这个时候向覃南锴询问: “您的意思是说,元首大人如果想对我出手,他有足够的实力?” 覃南锴点了点头。 莫测继续追问:“公子的意思是,首相大人本身是强大的契约者,或者,他手下有半灵级别的强者,而且不止一位?” 莫测是知道覃氏一族是八大主教之一的王者之杖家族后裔,他相信,覃南锴作为覃氏家族之人,一定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别忘了,莫测当初还是从欧阳耀那里听来的这件隐秘,而欧阳耀本身就与覃南锴是一派的。 无论如何,这对于覃南锴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 但是有一点莫测是想不通的,那就是覃氏一族稳稳统领联邦,与潘多拉并列与统合纪元上千年,要是说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以及依仗,那几乎是无法想象的。 潘多拉凭什么坐视覃氏一族掌控罗迪尼亚大陆的普通铁民世界?难道只凭数千年前八大主教分崩离析时的一个口头约定? 别逗了,那是不可能的,力量才是立身之本,才是覃氏家族存在并且延续的根本所在,如果覃氏这个王者之杖后裔不能掌控足以对抗潘多拉的力量或者受众具有什么依仗的话,潘多拉怎么会坐视覃氏统领联邦上千年? 思来想去,莫测最终觉得能够让覃氏存世的手段只有一个——依旧是王者之杖的力量。 没错,只有八大主教之首的契约力量,才能够有资格和潘多拉四大议会分庭抗礼。 但是这就意味着一个问题,那就是王者之杖的力量不但一直存在,而且被覃氏一族不断继承才行 这两个条件必须同时满足。 所以,莫大圣子才会有此疑问——覃氏家族是以何种形式传承王者之杖力量的! 这已经涉及到了覃氏一族的根本。 覃南锴何等聪明,莫测只是旁敲侧击的一问,他却是立即明白了这位同盟真正想知道的内幕,顿时笑了笑,说道: “圣子应该想到了些什么,覃某可以坦诚相告。” “的确,我覃氏一族的确是在传承王者之杖的力量,但是,这仅限于家主代代一脉相传,其余外人是不知道的。” “我的父亲,目前就是掌控王者之杖的人,而我与兄长现在竞争的,实质就是王者之杖的下一任继承者!” “覃氏家族的人,只有家主能够继承王者之杖。” 果然如此莫测顿时点了点头,对覃二公子的坦诚回以目光。 覃公子的话可以确定猜测没错,但是具体何种形式,他本人也是不知道的。 覃南锴却是从沙发上起身,目光锐利地又加了一句: “身具王者之杖之覃氏族人,便会具有王者之力,更会同时具有王者之浩然正气,怎么可能会用暗杀这种卑劣手段!” “这也正是我觉得不可能是父亲的原因。” 莫测闻言点了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王者之杖的力量能够传承,就像自己手中的复苏之戒一样,而覃南锴所说的什么浩然正气之类的东西,应该是属于王者之杖情绪执念一类的东西。 契约者世界,获得力量的同时必然会有代价,王者之杖也不能例外。 薛常因为是治安部副部长,平时便也有与联邦元首见面的机会,此时听到覃南锴提及覃氏家族的辛密,也联想到了一些事情,皱着眉头说道: “公子的话不假,只是如同公子前面所说的,元首大人最近几年来的确是嗯,的确是有些不智,让人很难理解。” “比如,南方行省遭受亡者之灾时,元首大人可是下令让公子立即撤回的,相当于也是认同了潘多拉的主张,决定完全放弃南方行省。” “这就是一个矛盾啊,具有王者之杖的力量,具有睥睨天下之浩然正气的元首大人,怎么会做出这种抛弃子民的决定,这在以前是绝对不敢想象的。” 看到覃南锴默然点了点头,薛常这才打着胆子说道: “老薛只是想说话实说,元首大人最近这几年的确有些不太正常。” 元首大人有些异常莫测还是首次听到这件事情,倒是没有对此有过多想法,毕竟他连人都没见过,缺少源自主观的感受,只能听听便罢。 不过,他却是通过这一点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会不会您的姑姑,覃女士?” “哦?”覃南锴问道。 莫测笑了笑:“这只是一个猜测,昨天覃女士估计也会怨恨贾某的,而据公子所说,覃女士一直以元首大人为依仗的话,会不会去元首大人那里告贾某的状?” “而元首大人最近数年又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决定” 这的确是种可能,但是,只是可能。 虽然逻辑通顺,眼下的众人却是没有半分证据,只是随口议论了几句,只得作罢。 对于这名橙级契约者的身份,众人也是研究了一番,依旧没有什么结果。 关于契约者死后竟然没有源石析出的诡异情况,更是毫无头绪。 线索,最终还是落在了这块令牌上。 西郊赛马场。 薛常慨叹了一声:“看来还是得从这西郊赛马场上查起啊。” 议论了许久,此时的莫测却是忽然心下一动,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皱眉沉思了片刻之后,莫测却是觉得似乎抓住了那根牵动神经的线,笑道: “本圣子忽然觉得,这件事似乎是冲着我本人来的。” 覃南锴闻言皱了皱眉:“圣子的意思是?” 莫测看着桌上那块印有西郊赛马场字样,以马头为标识的铁牌,淡然说道: “这件事越想越是蹊跷,无论怎么想,最终的线索都是落在这块铁牌上。换句话说,这快铁牌就是此时唯一的线索!” “而西郊赛马场又是韦伯斯特家族的产业,进行了非法的源石交易” 说到这里的时候,覃南锴加了一句: “没错,西郊赛马场应该是九州市最大的一处源石交易所在。” 莫测脸上笑容更甚:“两位有没有觉得,对方是想引贾某上钩?” “西郊赛马场才是真正要对本圣子出手的地方?” 闻言,覃南锴与薛常同时一惊。 两人几乎他同时在赫塞圣子脸上一番扫视,之后有对视了一眼,顿时明白过来。 覃南锴握了握拳:“圣子思路敏捷,还真有这个可能!” “这次暗杀只是一次送死罢了,对方确信不会留下除了这块牌子以外所有的线索,那么圣子之后会如何做?” “定然是通过这块令牌去调查西郊赛马场啊。” “对方是在那里等圣子!” 莫测此时心下已经愈发笃定,长长地叹了口气: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的,只是我们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覃南锴原地一番踱步之后,对莫测提醒说道: “圣子,既然能大概猜到对方的目的,还是请谨慎对待。” 薛常也是附和说道:“公子说的没错,对方有备而来,圣子就不要去西郊赛马场了。” “让公子的人去调查一番即可!” 唐蛮闻言也是附和说道:“这件事本尊愿意前往。” 她哼了一声:“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想要打圣子的主意。” 覃南锴立刻点了点头:“唐师说的不错,您肯屈尊前往的话,甚好!” 莫测见几人已经七嘴八舌地做了决定,心下感激的同时也是一阵暗笑 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九州市,首相府邸。 克里斯特·韦伯斯特早上醒来之后,还是感觉一阵头晕脑胀。 昨天晚宴上突兀的打脸,让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直接失眠了,梦中都是覃安婷那张令人无比厌恶的脸。 嗯,没睡好。 首相大人起床后自顾自地在下人的侍候下梳理洗漱,又食之无味地挨过了早餐时间,终于趁着阳光照射进书房之后,独自一人躺在藤椅上舒缓心神。 心里阴影还是太大了一些,那可是克里夫特·韦伯斯特就任首相以来,最丢脸的一次经历。 此时,想要借着阳光驱散一些心理负担。 刚躺下没多久,下人便送过来今天的报纸。 克里夫特·韦伯斯特睁开疲惫的双眼后,随意扫视了厚厚的一沓报纸,眉头却是渐渐高耸。 他愕然起身,伸手将一沓报纸全部摊开。 联邦官媒的报道还好 但是最下面那些平时几乎不看的小报,全是令他毛骨悚然的标题。 克里夫特·韦伯斯特看着一个个触目惊心的题目,整个人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