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与雄狮第一百二十三章 各自为战的反葡联军
当易卜拉欣还在大皇宫内办公、看书、陪伴妻女和制造继承人之际，驻扎在果阿的萨法维舰队整个冬季都在整军备战，在霍尔木兹和果阿都有新战舰下水，充足的预算使得招募水手之事一帆风顺，新入役的卡拉克和卡拉维尔在春季就能出发与大部队会和。 被派至印度的间谍利用冬季的这几个月收集有关葡属印度的信息，并通过搭建好的渠道定期传回，这让埃赫桑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筹备对葡萄牙的作战。 根据窥视者传回的情报，葡萄牙人在舰队抵达果阿之后没有进行任何调整变动，而派出去的斥候船只也印证了这一情报，出现在马拉巴尔海岸的葡萄牙巡逻舰队的实力和任务都没有什么变化，继续以打击走私和保护航运的名义保持对马拉巴尔海岸的制海权，并且还刻意绕开果阿周边海域，不与巡逻的萨法维战舰冲突。 出于谨慎，埃赫桑没有下令截杀这队葡萄牙战舰，依照间谍的报告来看，葡萄牙舰队的船只可不止这些，但间谍探查不到葡萄牙的其他战舰的去向，这个报告让他不得不警惕。 “除去这些法兰克海盗，还有选择依附法兰克人，为虎作伥的本地海寇，如今探明的就有一支首领叫狄摩吉的海盗，并且不与其法兰克主子一同行动，或许这可以作为首先打击的目标。” 埃赫桑对于幕僚提出的建议十分认可，点头道：“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杀了这头猎犬就能警告所有还想和法兰克人合作的本地人，一个没有猎犬、隼鹰和侍从相助，同时还被所有野兽敌视的猎人如何能够征服这片陌生的森林？” 而后他嘱咐道：“快派密探前去探查所有与法兰克人合作的海盗及其他们的势力和所在港口，调查清楚就汇报给我。” “是，总司令阁下。” 埃赫桑随后拿起桌案上的另一份文件，这是来自卡利卡特的来信，前几天就送到果阿并由他阅读过了，扎莫林的提议十分诱人，经过对马拉巴尔海岸局势的补习，他知道卡利卡特是最早与葡萄牙进行接触并敌对的政权，并坚持反抗至今。 只是他尚有疑虑，据他所知，卡利卡特已经在与葡萄牙的斗争中损失惨重，这让总司令阁下不禁怀疑若是缔结同盟，很可能只会变成萨法维的单方面付出，卡利卡特很难帮得上什么忙。 重新阅读一遍信函，埃赫桑终于让书记官代笔回信：“致尊敬且勇敢无畏的卡利卡特扎莫林，我对于贵国这些年来与破坏大海和平的法兰克海盗的坚持斗争感到由衷的敬佩，沿岸的所有人都应当感谢您的付出。因此，对于您的提议，我感到受宠若惊，同时我也深知驱逐这些虫豸是所有受害者都应当团结起来进行的……” 回信的内容都被给扎莫林的口头称赞填满了，对于负担同卡利卡特之间的盟友义务是只字不提，最后为了安抚扎莫林，埃赫桑还准备一批礼物同信件一起送去。 在他看来，目前正在第乌休整的马穆鲁克舰队才是真正有价值的联盟对象，但同时这也是日后的威胁和阻碍，这在万王之王给他的指示中就有说明的。 从他上任海军最高长官的那时起，与易卜拉欣之间的当面和书信交流中就已经清楚地了解万王之王意欲掌控大海的野心，无论是布局造船业还是扩张海外领地，他目前都只是战略的执行者。 既然埃及舰队被万王之王列为潜在敌人，那打交道时可就要多留个心眼，只是在大败葡萄牙人之前还是要精诚团结，拒绝内斗的。 怀着这样的心态，埃赫桑在冬季结束前就与对方开启通讯，侯赛因·库尔迪对于他的问候和善意表示欢迎：“对于您的到来，我很是欢喜，圣战需要更多乐于献身的志愿者加入，而您愿意将真主赐予的力量用于为真主而战，天下没有比这更加正当的事了。真主在上，愿祂庇佑所有为信仰而战的加齐……” 礼节性的问候和商业互吹持续几轮，两方意见很快便达成一致——共同投入全部力量用于消灭葡萄牙在印度的存在，阻止其对正常贸易的干扰和正常航运的破坏。 ………… 古吉拉特，第乌港。自去年抵达印度的马穆鲁克舰队停泊于此，第乌总督阿亚兹十分欢迎他们的到来，葡萄牙人的猖獗他早有耳闻，他们对航运的破坏影响到了古吉拉特与埃及之间的贸易——开罗和伊斯坎达里亚的巴扎抱怨棉布涨价，而第乌的商人则在抱怨棉花和棉布不能安全地运到大海的彼岸去。 阿亚兹十分了解商人的不满，从出口的棉布中征税可是他的重要收入，商人无法出口棉布同样也是他这位总督的困境。 萨法维和马穆鲁克的先后介入让他意识到这次反对葡萄牙的圣战有不少把握，侯赛因受到十分殷勤的招待，阿亚兹还主动向他在港口介绍第乌的水上力量——四十艘没有配备任何火器但状况良好、齐装满员的弗斯特船。 缺乏人手的侯赛因没有嫌弃这些小桨帆船和印度水手，直接向阿亚兹以圣战的名义请求两方共同作战，找不到拒绝理由的他只能答应下来。 同时加入到侯赛因麾下的还有一艘满载着超过三百人的三角帆船，是一位坚定反葡的卡利卡特富商自费武装并亲自率领来到第乌响应马穆鲁克所号召的圣战。 “不可小觑的阿贾姆人已经加入了圣战，法兰克海盗的死期又近一日。”与埃赫桑之间的通信让侯赛因信心大增，同时还将“伊朗已经与圣地监护者结盟”的信息大肆传播，吸引更多穆斯林商人为马穆鲁克舰队提供支持。 收获大量支持的侯赛因当即打算付诸行动，有间谍和穆斯林商人提供情报，或许他很快就能抓住机会打击葡萄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