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殇锦第13章 献城投降
多年以后，胥华回想起胥军一路的坎坷经历，大概是从那时起，胥家军的精神就已经动摇。
有些裂痕，一旦存在，不管是多想要尽力的弥补，亦是徒劳。
后来的十几年间，这支军队，历经磨难，荣辱多变。也没有从这场变故中彻底恢复过来，重拾盛貌。
胥家若降，魏国必败…
此时此刻，什么后山隐兵，黑衣人，五封密旨…都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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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城的那一日，天空阴沉，没有一丝生气。
那些依旧整齐排列的士兵，同样的城墙，却已经不再是战斗的人。
没有了满腔热血，没有了豪气冲天…
胥华和胥皓站在城墙上，默默的看着城下。
胥华一身素白的衣裳，来祭奠这座城。
父帅，母亲，长姐…都在城下。父帅不许他二人出城，他不想胥家子弟，都烙印上这耻辱。
胥仲宰头上缠了白巾，胥母和胥锦两人也都是一身的白衣。所有的将士都是腰围白条。
胥仲宰手里黑木盘端着的铜黄色城玺。从今天开始，它也要换主人了。这舂陵城，百年来第一次易主。
胥皓站在胥华身旁。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家族，他曾经坚若磐石的信仰。
或许什么东西都不是永恒的。只有权力和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
他的眼里是愈来愈难以掩饰的悲痛和阴鸷。。
小雨沏沥沥沏沥沥的下了起来，刚才还是阴沉着黄沙漫天。
多变的天，多变的人，多变的事。
胥华犹记数月前，她从璟山赶来。一路都是逃难的百姓，她心生不忍。
父帅是不是也是如此，不忍百姓，不忍将士，再如此的颠沛流离。
“轰隆！！！”一声沉重的响声。
重达千斤的城门被打开，曾经死守的门，如今却被自己打开。百年的门，记载着悠悠的历史荣辱。
城外，是十几万大禹军。
红色是大禹的军色。一大片的红色。
胥华看的眼睛麻木。只知道，红与白是如此的鲜明。
禹祺铨是禹军主帅，战袍骑马位列大军最首，身姿高大。
旁边紧跟着的是顾珏暔，他今日一身银色战甲，手执红缨长枪，耀眼夺目。挺拔的身姿，在战马上显得更加硬朗。
大禹军前还有一个五匹红棕马齐拉的车撵。只是车上四周都有帷帐，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周围是一圈又一圈的兵将。
胥华想，大禹太子，你终是把我们打败了。你让我们从心里站败。
自古以来，胜利的人才有仰天长笑的资本。失败的人，注定卑微如尘土。
极地之泥的卑贱，深深烙印在所有胥家儿郎的心上。
一步一步沉重的步伐，这条路所有走的都极为艰难。
胥锦双手搀着体弱的胥母，面无表情。
她胥锦发誓，以今日之辱为鉴，与魏再无瓜葛！！
大禹军前，众人跪下。胥仲宰单膝跪地，这一跪，跪失了胥家军的百年荣名。
“降将胥仲宰今日持城玺，率众将士，开城门！以五万胥家军亲迎大禹入关！望善待我军，城中百姓。特此叩拜，以感恩德！！”
这悲怆沧桑的声音回荡在舂陵城的天空上，号角声响起，悲壮激昂！！
胥华的心生生的绞痛，那是她的父帅啊！！那个在万军危境时也未曾皱过眉头的父帅啊！！
胥皓手抓着城墙上的青石砖，骨节作响，脸色泛白！
接下来的一幕，这辈子，胥家姐弟三人今生今世都无法忘怀。
大禹派人上前接过城玺后，只见胥家主帅胥仲宰，抽出腰间佩剑，剑指天！再次竭尽全力开口；
“今祭血染旗，必成吾愿！护国安家，无颜苟存！唯愿君全！！”
底下突然是一阵的躁动。打破了刚才的平静。
胥华突然上前紧紧抓住粗糙的青石，脸上是不可置信的恐惧。
心跳像是骤然停止，连气都乎不上来。
“不，不，不！！！！”
胥家的战旗，突然溅上了一抹鲜血…
她的父亲，全军的帅，自刎在两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