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的文明第35章 高尚的试炼
纯白色的宫殿，一眼望去，首先感受到的只有白色，没有混有其他任何杂质的苍白一片。 名为高尚的神明进入之后就大踏起步子来，自由自在地走在通往宫殿中心的长长走廊上。 “你好，主神使大人。” 向祂迎面走来的是「梦魅」大人，这位来自主星所在的巨大星团的伟大使者，论起她的神职地位，那可比自己这个只能管管偏中心地区的小神要大多了，直通主星的那些神明势力。 而眼下化作人类的模样，想必也只是为了办事方便吧，大家一般都这么干，毕竟目前在这个奇奇怪怪的颠倒宇宙里数量最多的麻烦生物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贪婪又恶心的邪恶旧人类。 自然，她真实身份并不是低等动物——人类，而是据史书记载的最早投靠神明的天使族群之一，至于具体的族名已然被丢弃，又或者是已经遗忘掉了，总之，在当今是正统的天使族。 “……” 「梦魅」先是木讷地看了看这个小神，而后缓缓开口，同时自带清冷的声线，并不好听。 “一路走好。” 最后向千里迢迢通过自己的方法着急赶过来的高尚神鞠了一躬，可她的语气还是很冷呐，听不出一点深切的味道，似乎说成一棵木头也不为过，而看着她这样突兀放低姿态的冷淡样子又确实与那些所谓的高冷之人有所不同，心头上那是说不上来的别扭，不好的信号开始鸣响。 “我，怎么了？” 明明已经决定了要静静等到女人彻底走远，可就在注视着她与自己错身离去、跟着又渐行渐远的过程之中，终于还是没忍住，就在等到对方快要出去的时候忍不住开口讲了这么一句。 “我接受到的任务只是，调整与看守，看守是指在「命运」女神被迫停止活动机能前过来代替上任已经老死的主神使进行必要的看守，也就是要等到你过来；而另外一个任务则是极其重大的，你可没有权限听，我即使说了，也没有用，无法听到。总之、你「现在」过来就已经「某条时间线」修改过后的结局了，过问之后的事，不是我的职责所在。再见了，新神——” 至于以下内容皆为心中所言，他者无从知晓。 「现阶段，不论如何，祂们其实只想要命运彻底身死消亡，至于你的死活，没有『人』会关心，也与我无关。」 带着话尽于此的命令口吻，主神使大人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去了，想来是去执行另一项所谓「调整」的重要任务了呢…… 那我呢？不妙的感觉越来越重，好似压得神也喘不过气来，这之后的事态能这么严重吗？ 带着这种忐忑不安的心绪，高尚神明终于来到了祂神生最后能到达的、唯一的场地之中。 某一个女人坐在那高位上，自然又是一个美女，基本上除去个别需要额外补充进行描述的重要人物外，文中大多数的女人美得千篇一律，大体就是这样的，英俊男也是一样的道理。 “你终于来了呢，再不来的话，我的完美布局就会缺了一个小口子了呢，啊哈哈哈，其实死了，死人能布下什么局啊笑死了哈哈！果然别扭极了啊！明明不想如此扭曲，奈何已死了” 上来一句话就惊动了神明自身。 什么？居然说话了？！怎么——此时此刻又注意到，在这女人的无名指上还戴了一颗戒指，闪着金色，是有什么寓意吗？ 这不重要。 “你到底是谁？大战的那个时候，你应该已经死了才对，此后万年本应该相当于作为一台不知疲倦的精密仪器才对，在今天你开口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你还可以讲话，不、恐怕——” “不是「我是谁」的问题吧？你是新神，可能很多事情还不知道，不过想来，告诉你我的情况的那些神也可能不知道吧？不，也说不准，毕竟以我现在的能力还掌握不了高位生物…” “但还是有很多可以掌控的啦！所以，你应该要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背叛」的吧？” 哎？这又是什么意思——从这一刻开始，不好的预感就此成真。 高尚神终于潜意识地开始怀疑那些待在他身边的忠心士卒了…… “你在说什么？这是你的下一句话。” “你在说什么？a？！” “我时日也不多了，这么讲似乎有点奇怪，不过还是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你们的同伴。” 真不是30年？真不好！太不妙了！看来最坏的情况真的要中，但还是忍不住去反驳—— “不可能！那时候还没有建立灵魂体制，怎么会？这是你的下一句话。” “不可能！那时候还没有建立灵魂体制，怎么会嗯？” “怎么不可能？做成这件事情的难点之一就在于「我的死亡」必须是真实真切的，其次就算意识能够重新再来，但我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还会站在人类一方，那时候我必须要赌一把，所以，我下了一个「诅咒」给我自己，显然这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记忆里，曾经的战友们也没有一个赞成的，而如今的我也已经忘记了当初执意要如此冲动的理由。只有这诅咒常伴我身。” “你在说谎话！这就是你的下一句话。” “你在说谎话！bu——” 靠！真没有喘息之机，完全不给说话的机会啊，刚出口的话茬立马就又被堵上。 “这些不是谎话，刚刚出去的那个小丫头都不一定能知道呢，那再来说一下，我的诅咒的事情吧？也很简单，就是一个选择题，小孩子都能听懂。” “「往后，如果新人类的数量超过了旧人类，就要站在神明的阵营里；反之，就还是在旧人类一方。而在此当中，绝不允许双方爆发太大规模的战争。」——到底是懂了么？小子。” “所谓命运可不会随随便便就是依附于强者的婊子。「命」的立场当然是由老娘来定了。我想要站在哪里，与你们任何生物的意愿都无关。”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不安和害怕与各种猜疑以及愤怒，甚至是没理由的憎恨与敌意及杀意——不过说到底，你这个体也只是由那旧神造出的新神偶，神力又没有达到「创造」的地步，也就这样了。” 急迫结束之后—— 不安涌动，不由害怕又不得不猜疑起来；愤怒，敌意，杀意，很快就达到了憎恨的顶点！ “我要杀了你！” 眼下，只是一跳，就已来到了这个女疯子的面前，正欲伸出双手将之掐死的同时却莫名地稍作停顿，但也已经停不下来了。 因而——在下一秒就迎来了穿过疯子那虚无缥缈的身体进而狠狠地摔在地面上的命运。 “现在的我可没有办法违背这一诅咒，所以在你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步个一脚印地，就已在不断逼我去死了呢，因为我此刻还站在人类一方，你和你背后的家伙们在我的身上就什么也得不到，而阻止你们那样做最好的办法，就是「我自身迎来消亡」，仅此而已。” 这个女人还能走下来，不，是飘下来才对吧，还在祂的耳前不断地讲这些错得离谱的话。 终于出现bug了。 “不，命运大人啊，我的任务就只是来杀你的，仅此而已的啦，话说你是不是没有料到这一点啊？什么我会逼死你啊，你个话多的废物！到底还是算错了吧？哎——？” 等到自己说出这句「不再会被重复」的话时，疯子她已经彻底地消散不见了，空气之中就只剩下了那枚多余的金色戒指。 还在闪着那丝丝烦人的微弱光芒…… “哟！你好啊。” “终于赶上了呢。” 就连神还没有想明白他这次的任务怎么可以如此简单地就会完成的时候，另外两个声音、一男一女同时间就已经赶到了这一杀人现场。 “这家伙又是什么？” 此时此刻，在身前站立的这女人，对于她那半张脸，高尚自是相当熟悉。 透过神眼，看到过那个跳崖逃出他手掌心的、疑似不败之物的家伙的真实容貌，那半面与那家伙的脸如出一辙，至于女人的另外半张脸只是路人面貌，就平平无奇，也没什么可说的。 眼下女人手里拿到了那枚可疑的戒指，接着说道。 “我叫「路人」，一个奇怪的代号而已” “跟神大人所说的一样，「我母亲」她确实是想错了不少。但此前高尚大人也想错了很多，不过此时也应注意到了吧？就是在自己身边有可能存在更难以发觉出来的奸细，是吧？” “我可以为您打包票，在您的身边是有我们的人。只是可惜了，眼下的您已经出不去这个可以隔绝「那个系统」的、宛如荒岛一样的地方了。这里就是我们为您准备的试炼之地——” 当前，又来了一个烦人的女人，但她不是重点！当然她说的话就是高尚目前所想到的一切了，真可怕！这些疯子到底还是不是人类了？怎么一个比一个可怕！！老是抢别人的台词啊。 而目前，最可怕的还是位于高尚神身后的这名男子。 高尚神早就被他那泛滥不已的杀意死死地锁定了…… “哟！有一会不见了啊，我的神大人。” “喂，我叫蟑小强，您还一定还记得吧？” 不不，不不不——不管他记不记得，自己都记得，在那位疯子哥哥和疯子姐姐因事离开不久之后，还没有和小木温存个够的时候，这个神就带着一群厉害家伙及一群炮灰强行闯入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仿佛忽然就被从后重击了一拳！都还来不及反抗，眼看实力还不够的小木就被抓走了，紧接着在一番要挟之下，「自己就被千刀万剐，好像还碎尸一地了。」 是的，自己、自己应该已经是死了，是死了的人。 “你怎么还活着？” 在回头的瞬间，心中最不可思议的想法就此成真。 在神那双不敢相信的眼里，所看见的是—— 瞧这浑身上下全都是人血和拼接的痕迹！！这难道是一个类似于死人块的活动物体吗！？ 眼见数百道可怕的裂痕刻印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其中有些不仅深入骨髓，而且还通向了更远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其身体另一侧的纯白景色。 即使是这样了，但依旧感知到了男人完整的灵魂尚在这具残破不堪的身躯之中…… 无法想象！骇人听闻！超越了神明的理解！！这世上居然存在着就这样还能活着的人？！ “明明已经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呢？不过这样的事情已经无所谓。” “把她还给我吧！神！小木就在你们手里！！就在这所谓的异界里！此刻的我能感知到这一点！！” 在认清现状的下一瞬间，高尚之神没有丝毫的犹豫，优先选择逃出这里！ 因为他已经知悉了男人身上绝对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或者说是存在某种最为禁忌的技术！所以现在不该是起冲突的好时机！应该先回去重整旗鼓！好好调查一下学校内部才行啊…… 但为时已晚。 “四五十万等级的神，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一拳就没了呢。” 什——！ “毕竟现在的你，力量可是60万等级，比原来涨了不知道多少倍，他这神偶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呢。” 哎？ 真的好快、还什么都没有看清，更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眼下就只注意到了自身作为神明，却必须接受四肢齐断的惨状！！ “请告诉我吧，被你们抓走的那个女孩到底在哪里？” 作为神明又岂会不知「这样的人」的单纯心思，原来在这男疯子的心中一直存有救人的高尚念想。 真是可笑可笑，滑稽滑稽。 但—— “可我作为一个只会遵循「不高尚」的神！又怎么可能会告诉你这爱撒狗粮的蠢货啊嘻嘻嘻！这是试炼！试炼试炼！这一定是试炼！但我遇到了几个bug，看来注定了是过不了呢。” 那就，选择自我毁灭吧。 当下果断选择谁也阻止不了的自我崩坏！这样消亡也就意味着，自身作为高尚之神将永远无法迎来「复活之日」。 “好刺眼的光？不好！是自杀！——不能让这家伙死啊啊！！” “看来神不想告诉我们任何的情报啊，也好。蟑螂别费劲了，阻止不了的，他若一心想死，任何生灵也阻止不了。不过，你放心，没事儿的，我也会用我的「眼睛」来帮助你的。” “那好吧，眼下就只能信你了。” …… 「孩子，你好，现在你可以叫我大人，抑或父亲、母亲之类的称呼了。」 在意识精神灵魂的弥留之际，高尚还看到了创造「自己」的神物，也就是同时可以充当父亲和母亲的神——「善」大人。 「善大人，我输了，中了陷阱。」 「不，孩子，你已很好的完成了任务。不然，你不会在弥留之际见到我的。」 「那就好，愿主星的计划早日成功，最终成道。」 「孩子，不必悲伤。」 最后的最后，好像是有种被捧着的温暖感觉。 并听到了很温柔的声音，不断地在宽慰快要死去的自己。 “这世界上，多得是像你这样觉得自己是失败者的家伙。” “这世界上，多得是像你这样顶着高尚的名头到处为非作歹的坏家伙。” “这世界上，最不缺就是你这样的家伙。” “孩子， 你记住了，最不缺的家伙——就是「你」。人们高喊高尚、所行之事却与高尚一点关系都没有。” “至于其他的少数异端，那些家伙因为不合群大多都会被称为「疯子」、「神经病」。” “所以，我给了你这一名字。” 因而，最后由神来道明这世界的一部分真实。 “那晚安，我的孩子。” “你只是太过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