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的秘密第91章 落下帷幕
恒星辛迪加不断地发出无声的咆哮，在核融合的超高热度中，无数的原子互相冲撞、分裂、再生，这过程永无止境地重覆着，膨大的能源向虚空中散发开去。 各种不同的元素发出不同色彩的火焰，以一万公里为单位跳跃着，或红、或黄、或紫，把人的视界染成千变万化的色彩空间。 “真是令人觉得不舒服！” 在通讯屏幕前，瓦吉姆·列宾中将白色的双眉蹙拥起来，爱德蒙·邓蒂斯同意地点点头。 “颜色似乎不怎么不吉利呀！” “不只颜色，这个恒星的名字也很不吉利。我真的很不喜欢！” “第一个字母是x，和殉一样，对我军而言，只会让人联想到鬼门关。” “我倒还没有这种感觉。” 对老前辈奇怪的想法，爱德蒙·邓蒂斯并不感到可笑，乘着太空船在宇宙深渊中度过了半个世纪，自然会有种特殊的感觉及经验法则。 总司令部指定辛迪加星系为决战的场所，和总司令部的判断相较之下，爱德蒙·邓蒂斯反而觉得这位有点迷信的老前辈所说的话更有道理。 爱德蒙·邓蒂斯的心情一直未曾好转，他虽有「福将」的称号，但却失去了一成的舰队，反击策略也遭到封杀，在总司令部的命令下无功折退，他现在只觉得白费气力了！ 在圣域之城适当地补给了物资、把受伤士兵送到后方、部队重新编列之时，他虽曾抽空小睡了一会，但精神却无法再次提振起来。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他心中暗道。 失去指挥官及大半兵力的第四舰队，现在也置于爱德蒙·邓蒂斯的指挥之下。 总司令部似乎非常赞许他处理战后残局的才能，但责任的加重却让人吃不消。 责任也好，才能也罢，都是有限度的。所以不论别人的期望有多高，或如何强迫，不可能的事情是永远也不可能的。 虽然自己不是在推诿责任，但是，为什么却非接下这些工作不可呢？ “我们能生存下来可说是饶幸，艾尔弗雷德将军和布莱德雷将军都战死了，我知道前者是很欣赏你的。” “生死或者都是天注定，我们也不用太悲伤了。” 瓦吉姆·列宾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总司令部的那些家伙，要是能到前线来看看就好了！这样或许他们便能稍稍理解官兵们有多辛苦！” 这是切断通信前瓦吉姆·列宾所说的话。 他本来在讲部队配置的调整方法，讲到一半，突然话题一转，变成了批评总司令部。 爱德蒙·邓蒂斯并不觉得他的话题偏了，因为他也对总司令部感到非常不满。 “请用餐！阁下。”通讯显示屏上的影像消失后，一转过头来，就看到佳丽芙·米姆上尉端着菜盘，站在一旁。 菜盘上有包着香肠和蔬菜的小麦蛋白烤肉、强化钙质含量的黑麦面包、拌着酵母乳的水果沙拉、掺有蜂皇浆的碱性饮料。 “谢谢！不过，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不如给我一杯辛迪加吧！” 他的副官眨了眨动人的淡茶色眼眸，缓缓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要求。 爱德蒙·邓蒂斯不服气地看着她。 “为什么不可以？” “医生说过，酒喝太多会对身体有害。” “真是的！你们什么时候一个鼻孔出气啦？” “我们是为您的健康担心啊！” “是吗？但你们没有担心的理由呀！我的酒量变大，也只是和一般人差不多而已。身体还健康得很，再活个100年也没问题的！” 佳丽芙正待答腔，耳边却响起了警报。 “敌人接近！敌人接近！敌人接近……” 爱德蒙·邓蒂斯向副官轻轻的摆摆手，微微一笑道。 “上尉，你听到了吧！如果打完这场仗之后我还能活着，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注意自己的饮食的。” 远征军兵力减少了一半，而饶勇善战的名将亨利·艾尔弗雷德将军的死，对远征军更是沉重的打击。 同时，他们的士气也无法提高。相比之下，满怀自信、乘胜追击而来的恶魔大军，正采用正攻法步步进逼而来，远征军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呢？ 勒诺·拉萨特、伊万德·霍利菲尔德、乔治·克鲁尼、亨利·费尔德、瓦西里·扎伊采夫、克雷门斯·温克勒等恶魔军的勇将，将战舰的舰首并排在一起．以密集队形向前挺进。 其实这也是虚张作势，米达·布达亚正率领着庞大的舰队，迂回绕到同盟军的背后发动攻击，为了掩饰前后挟击的意图，他们必须以猛烈的攻击让同盟军无从分心。 爱德蒙·邓蒂斯下达命令：“全体战舰！以最大战速发动攻击！向恒星表面投掷【纵合弹】以加快行进速度。” 【纵合弹】使恒星表面产生爆炸以形成强烈的太阳风，就象海里的顺风巨浪一样，推动着整个舰队使速度获得提升。 第七舰队先发制人的率先开始行动！ 两军开始陷入激烈的冲突中。不胜计数的光束和飞弹交错飞射，爆炸的光芒划破了黑暗，炸裂的舰体随着能源的风暴在空中扭曲飞舞。 在战乱的涡流中，第七舰队如初生之犊般勇敢迎击前方的敌人。 爱德蒙·邓蒂斯的指令无论是减速或加速，一切都在舰队副司令官赫伯特·劳伦斯的精心算计与指挥下进行着。 第七舰队自辛迪加恒星的巨大火焰中猛然跳脱出来，由于离心力的作用，它看起来仿佛是脱离恒星而去的日冕一般。 这出人意料之外的速攻，首当其冲的是乔治·克鲁尼指挥的前锋舰队，勇敢无畏的他，并不否认这个快攻令他们大感意外，可说是被取得先机了． 第七舰队的第一次攻击，对乔治·克鲁尼舰队而言，无异是迎头痛击。 因为火力过度集中于一艘战舰，以致当其舰体的某处遭到六枚以上的鱼雷飞弹同时击中时，防卫系统因承受不了而使舰体被洞穿，随即发生爆炸。 乔治·克鲁尼的旗舰雷电号四周被火球团团围住，左舷也受到破坏。 “不愧是邓蒂斯，果然来势汹汹！”他赞叹着。 “没办法，舰队保持着秩序，缓缓后退，同时改变阵型，在敌军追来时待机反击！” 一个非凡的军事指挥家，要能在后退的同时软化阵型，将损害减到最低程度，并且伺机还击。 而乔治·克鲁尼无疑能做到这一点！ “不要追，这是个陷阱。” 爱德蒙·邓蒂斯下令停止追击，他认为只要给对方一定的破坏后，就应感到满足了，而避免深入去追击敌人。 他不禁想道，柯尔·雷奥尼斯的麾下竟如此人才济济，如果我方的亨利·艾尔弗雷德或纳尔逊·布莱德雷还在的话，或许还能与恶魔军有同等的作战条件，但是…… 这时，伊万德·霍利菲尔德的舰队突然高速挺进，冲向第八和第七舰队之间的宙域，名称简略为d4的宇宙空域。 他这样做既非大胆亦非有勇无谋，而是想打乱同盟军的阵脚，使他们腹背受敌。 “阁下，新的敌人在两点钟方向出现！” “哦！这可是非同小可啊！”爱德蒙·邓蒂斯的回答似乎漫不经心。 佳丽芙忍不住唤道：“将军！” 爱德蒙·邓蒂斯怔了怔，马上恢复理智，迅速下达命令。 这是爱德蒙·邓蒂斯和柯尔·雷奥尼斯所共通的优点。 他让装甲坚厚的突击舰纵向排开，形成一面坚壁抵挡敌人的火力。 在舰与舰之间的空隙，较具机动力与火力的炮舰及飞弹舰则无情地对敌人用炮火加以攻击。 伊万德·霍利菲尔德舰队之中开始有了间隙，一些舰只被炮火击中，但是速度仍然没有放慢。 而且反击得很激烈，使第七舰队用战舰形成的防御墙损伤了一部份，连爱德蒙·邓蒂斯的旗舰也受到剧烈的震荡。 总体来说，第七舰队并无重大损伤，但第八舰队则伤亡惨重。 它无法应付伊万德·霍利菲尔德的速度与攻势，侧面的舰列被击溃，物理上或能源方面的抵抗也都越来越薄弱了。 战略补给舰阿尔巴利亚巨大的舰体被恶魔军的炮火击中受损，损伤轻微但深刻，这深刻是对舰内的官兵而言的。 受损的是利用微生物的排水处理系统，以致舰上的战斗人员只好双脚浸在逆流而来的污水中苦苦作战，若他们得以生还，这件事必定会传为笑柄，若战败而死，不但死状悲惨，还很不光采。 爱德蒙·邓蒂斯眼睁睁地看着友军自字宙的深渊中消逝，第八舰队仿若一群待宰的羔羊，而伊万德·霍利菲尔德特舰队无异是一群狼，远征军的舰艇四处逃窜，在敌人的猛烈攻势下一一被消灭了。 “要不要救第八舰队呢？” 爱德蒙·邓蒂斯犹豫难定，如果出手救援，就敌人的攻势看来，势必会形成混战，系统指挥自然也无法统一作出安排，这无异等于自杀行为，结果他只能下令发动密集的炮火还击。 “前进！前进！胜利的女神对你们敞开怀抱啦！” 伊万德·霍利菲尔德的号令并不怎么高雅，但对部下的士气却有振奋的作用，「暗黑禁卫军」已完全控制了d4宇宙空域，远征军被切断了。 “似乎胜利了！”柯尔·雷奥尼斯旁的幕僚们就在眼前，他的声音也不禁微微发颤。 “好像输了啊！”与此同时，爱德蒙·邓蒂斯如此想到，但他却不能说出来。 自古以来，指挥官的一言一行都似乎具有某种魔力似的，能对部下产生难以想像的巨大影响，指挥官如果说“输”，就好象一定会输。 伊万德·霍利菲尔德说「胜利的女神对你们敞开怀抱」也有异曲同工之妙，远征军第八舰队已告瓦解，被挟击的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没有后顾之忧的伊万德·霍利菲尔德因而高兴得大声下令道：“太好了！现在，发动致命性的一击！” 意气风发的伊万德·霍利菲尔德是想藉格斗战给战斗力极高的远征军第七舰队一个致命性的打击。 “携带了无人机挂舱的战舰，释放无人机！其它各舰将远程炮换成近程炮，巡航导弹换成鱼雷，尽量贴近敌人，发动攻势！” 然而，爱德蒙·邓蒂斯早已知道他的企图了。 爱德蒙·邓蒂斯在倾俄之间，猛然洞察到帝国军的火力会一时变得衰弱，是因为转变攻击方式之故，换作是其他的指挥官，由许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想通伊万德·霍利菲尔德的这个意图。 伊万德·霍利菲尔德太急了，而爱德蒙·邓蒂斯以最大限度去促成他的失败。 “敌人快要接近了，所有战舰开动所有武器系统！准备连续不间断的攻击！目标是那支黑色舰队！” 数分钟之后，d4宇宙空域的恶魔军，局面急转直下，已面临败北的命运了。 看到这番演变，柯尔·雷奥尼斯不由得大声嚷道：“霍利菲尔德失败了！无人机太早发射，刚好成了敌人炮击的靶心！” 首席幕僚失去了冷静，他那原就青白的脸色，仿若彗星的余光掠过。 回答的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了：“阁下原先是期待借他的手来奠定胜利吧……” —————————— 将伊万德·霍利菲尔德大军引入零距离射程范围内的远征军第七舰队，无情地进行破坏和杀戮的行动。磁力炮所发射的超硬度钢炮弹穿裂了战舰的装甲，核融合榴散弹和光子弹的爆炸，将不计其数的无人机变成微粒子尘埃。 有色彩和无色彩的闪光交互映现，一时之间，地狱的鬼门关大开，士兵们一批接一批地跨足而过。 伊万德·霍利菲尔德引以为傲的「黑色飓风」，其黑色也变成尸衣的颜色了。 这时通讯兵转头向柯尔·雷奥尼斯报告道：“阁下！霍利菲尔德将军发出紧急求救讯号要求增派援军！” “援军？”愤怒的年轻迈克尔·詹森回答的声音甚是尖锐，通讯兵吓得退缩一旁。 “是的！他们要求援军。霍利菲尔德说依目前的战况推算，我方略逊一筹。” “他以为我有那种可以变出舰队来的神灯吗？”柯尔·雷奥尼斯的军靴重重地踏下，发出巨响。 柯尔·雷奥尼斯大发雷霆，但转瞬之间，又强行克制了怒火，身为最高司令官是不得不时时保持冷静的。 “传令给伊万德·霍利菲尔德！总司令部没有多余的兵力，若从其它战线抽调兵力则会使我军战线全面崩溃！要他保持现有兵力，死守到底，善尽一个军人该尽的责任！” 过了一会，柯尔·雷奥尼斯打破沉默，重行下令：“从现在开始，切断和伊万德·霍利菲尔德的通信，以免敌人从旁探知我军的窘境！” 幕僚们紧紧盯着把视线再度落在屏幕上的柯尔·雷奥尼斯。 头发半白的首席幕僚认为，柯尔·雷奥尼斯的处置非常冷酷，但也很正确。 不过，他能否对每一个人都平等的下这样的命令呢？ 一位霸者的心中是不可以有圣域存在的…… “敌我双方都打得很不错嘛！”柯尔·雷奥尼斯看着屏幕喃喃说道。 虽然总司令部远在后方，全体的指挥有欠圆滑，但远征军却骁勇善战。 尤其第七舰队的行动更是俐落无比，其司令官便是爱德蒙·邓蒂斯！ 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就是这个道理啊！ 柯尔·雷奥尼斯不经意地问道：“米达·布达亚还没到吗？” “还没有！”首席幕僚简单地回答。 不知是有意或无意，他以充满试探味道的语气问道：“很担心吗？阁下！” “不是担心，只是想确认一下！”柯尔·雷奥尼斯仿佛被人说中心事般地回应着，随后沉默地凝视着屏幕。 此时，率领着全恶魔军三分之一兵力的米达·布达亚，绕过辛迪加星系的恒星，朝远征军的背后包抄而来。 “比预定时间迟了一些，有点着急！” 为了躲避远征军的监视，米达·布达亚靠近太阳的表面航行。 但强烈的磁力和重力却高过他们原先的估计，受到磁力和重力的影响，飞行员不得不以原始的笔算来确定航路。 因此，他们的速度落后了，不过最后还是赶到了目的地的宇宙空域。 远征军的背后，散布着一大片广阔的宇宙机雷群。 在远征军的想法中，即使恶魔军从背后包抄过来，这枚核融合机雷也会阻挡其去路。 爱德蒙·邓蒂斯虽然无法全然放心，但他也认为敌人即使拥有突破机雷群的手段，也非在短时间内就可办到。 因此，应当还能在敌人尚未到达战场前，有足够时间做好充份的应战准备才是！ 但是，恶魔军的手段却超出爱德蒙·邓蒂斯的意料之外。 “放射出指向性库克粒子！”米达·布达亚下达命令。 恶魔军在远征军之前，成功地开发出具有指向性的库克粒子，而这次战争则是第一次将其实际运用于作战之中。 有三台圆筒状的放射装置，由工作舰导引向机雷群。 “不快一点的话，该死的敌人搞不好就溜掉了！” 幕僚之一的科斯上校大声说道，米达·布达亚轻轻地苦笑着。 浓密的粒子群如星际间物质的云柱一般穿过了机雷群，机雷上装设的热量及质量感应系统，一点反应也没有。 “库克粒子到达机雷群的对面！”隐形侦查舰传来报告。 “好！点火！”米达·布达亚一声令下，侦查舰的三门光束炮设定了三个不同的方向射出光束。 刹那之间，只见三条巨大的火柱划破了机雷群，白热的闪光消失之后，机雷群被炸开了三个大洞，在其位置上的机雷全被引爆了。 只用了短短的时间，机雷群的正中央形成了三条直径200公里、长3000公里、呈隧道状的安全通道。 “全体舰队突击！以最大战速前进！”恶魔军在米达·布达亚的号令之下，全体齐出。 浩浩荡荡的700多艘战舰，有若流星群一般通过三条隧道，从毫无防备的远征军背后发动偷袭。 “背后有敌方战舰！”雷达兵们无法确定发光群的数目，尖声发出绝望的叫喊。 此时，米达·布达亚的前锋部队已经发动攻击，把远征军的舰列打得斑驳处处。 远征军的指挥官们莫不惊慌失措，同时，这意味着远征军的战线已彻底崩溃了。 舰列中处处产生了无可竭止的爆炸，乱成一团的远征军陷入恶魔军的炮火阵势中，一艘艘舰艇遭到无情的摧毁！ 胜败已经一目了然了。 爱德蒙·邓蒂斯默默地看着己方全军崩溃的情景，他现在终于想通，人类是不可能预测到所有的事情的。 “怎么办？司令官！”参谋长赫尔·迦南用力的咽下口水，然后问道。 “呼！要逃还早得很呢！”爱德蒙·邓蒂斯的回答似乎无关紧要。 此时，恶魔军总旗舰的舰桥上，胜利的欢呼声汹涌而来。 “5000余艘战舰的追逐战，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哩！”柯尔·雷奥尼斯的声音铿锵有力。 头发半白的首席幕僚则平静地应道：“我们的旗舰也参加追击吗？阁下！” “不，还是不要！现在，我若是贸然前进而不知节制，那些好事之徒岂不是会讲闲话说我想抢夺部下的功劳吗？” 当然，这只是柯尔·雷奥尼斯开的玩笑，他的目的无非是想显示自己心中的情绪稳如泰山。 会战已渐渐步入落幕阶段了，但是杀戮和破坏仍然激烈地展开着。疯狂的攻击和绝望的反击重覆地上演，这种混乱的状况使恶魔军在局部的宇宙空域已陷入劣势。 到了这种地步，战术上的胜利已不再具有任何意义了。 眼前处于胜利一方的人，希望能够彻底赢得胜利；而败北的一方为了减少战败的名誉损失，在撤退之时，能多带回一名士兵也是难能可贵的！ 但是，在这场疯狂的战斗之中，使得胜利在望的恶魔军也付出相当的流血代价的原因是爱德蒙·邓蒂斯所组织的有秩序抵抗发挥了奇效，他为使友军能逃出敌军重重的包围，自己仍留在战场上牵制着敌人。 他使用局部集中火力的手法，分断恶魔军的兵力，混乱其指挥系统，并一一予以击破。 到处都呈现出灭亡与破碎的悲壮美，但爱德蒙·邓蒂斯已无心陶醉于那种气氛当中了。 他一面掩护着其它逃亡的远征军舰队，一面还得确保自己的退路，并等待撤退的良机。 睥睨着主屏幕和战术电脑显示屏的首席幕僚对柯尔·雷奥尼斯提出忠告。 “请阁下指示米达·布达亚将军或任何人都可以，火速前往救援伊万德·霍利菲尔德将军的舰队！敌方指挥官一定会对包围圈中最薄弱的一环，予以一举突破！现在我军已有余力了，和刚才的情况不同，我们应该立刻派兵协助！” 柯尔·雷奥尼斯捏了一下鼻子，视线快速的移动着，忽而望向萤幕，忽而望向显示屏，最后又落到首席幕僚身上。 “就这么办吧！只因霍利菲尔德这家伙一个人的失败，就给组织带来无穷后患！” 柯尔·雷奥尼斯的命令随着超光速通讯在虚空中飞过。 接获命令的米达·布达亚，延伸了布署好了的舰列，在伊万德·霍利菲尔德舰队的后方再形成一道防御线。 一直在等待着撤退机会的爱德蒙·邓蒂斯，察觉到恶魔军的此一举动，刹那间他感到杀机重重！退路被截断了！ “太迟了吗？我应该早一点逃走的……” 不过，此时幸运之神是站在爱德蒙·邓蒂斯这一边的。 看见急速行动中的米达·布达亚舰队，在其行进方向上亡命奔逃的远征军掀起了疯狂的举动，也不管有大质量的舰队在航路的近处，仍然进行了亚空间跳跃。这并不是什么怪事。 这些知道逃跑无望的人，宁愿选择未知的恐怖，也不愿走向确定的死亡，虽然无法算定行进路线，他们仍然逃进了亚空间。 万一无法逃走的话，就只有投降一途了，这个指示的信号也已设定好了；但有些不听指示的人，根本就不杷它当一回事。 逃往亚空间的人们，命运将会如何迎接他们呢？ 就像无人预知死后的世界一样，这是谁也不知道的答案。 尽管如此，他们仍自己选择了命运，而对那些非出于己愿而身不由己的人来说则可说是飞来横祸。 恶魔军各舰的通讯兵发现前方的敌人消失了，并接着发生剧烈的空震，莫不倒抽一口凉气，隐约感到危险的讯息。 舰队的前半部卷入无秩序的乱流里，在一阵混乱之下，数艘战舰因相互碰撞而损坏了。 因此，米达·布达亚不得不重新整编舰队，而给了爱德蒙·邓蒂斯一点相当宝贵的时间。 伊万德·霍利菲尔德为了挽回声名，率领着残余的少数部下，勇敢地与敌军缠斗着。但是，他也只能着眼于面前的战斗，而无法顾及整个战局。 如果他能注意到米达·布达亚的动向，即使柯尔·雷奥尼斯已切断了和他的通信，他还可以发觉爱德蒙·邓蒂斯的意图，并采取有效的行动来截断对方的退路。 但是，一旦与己方失去联系就无异相当于少数部队而已，只能孤军奋战了。 爱德蒙·邓蒂斯集中了全部的兵力，一举攻向米达·布达亚的舰队。 伊万德·霍利菲尔德记取先前失败的教训，仍保持着高昂的战意，战斗力颇强，只是兵力仍显不足。同时，处理这一突发状况的时间也不够充裕。 不消片刻，伊万德·霍利菲尔德舰队只剩下包括旗舰在内的几艘战舰，要不是摩根上校等人适时制止了大叫着要反击的指挥官，他们全部将只有死路一条了！ 确保了退路之后，爱德蒙·邓蒂斯所率领的远征军第七舰队陆陆续续逃离战场，井然有序地进入了跃迁，在近处的伊万德·霍利菲尔德双拳紧握，一脸木然，在远处的柯尔·雷奥尼斯怒不可竭，失望和愤怒激荡着全身，他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远征军安然离去。 界乎这两者之间，有乔治·克鲁尼、伊万德·霍利菲尔德和不得不放弃截断敌人后路的米达·布达亚。 三位将军打开了【通讯器】彼此交谈着。 “如何？在加达里海军之中，竟然也有如此了不起的人物！” 乔治·克鲁尼口气率直地称赞道，米达·布达亚颇感赞同。 “是啊！希望下次能再和他一较高下！” 乔治·克鲁尼有着暗褐色的头发，是一个罕见的美男子，初次见到他的人一定会被他左右不同颜色的两只眼眸所震慑。 谁都没有下令追击。 他们十分清楚机会已经不再了，再追击也无济于事，如果只知一味恋战，必将受到敌人有计划的反击，到时恐怕自己和部下都无法存活下来。 “远征军残部已经从星门进行跳跃，逃向圣域之城方向，到目前为止，我们可说已赢得胜利了，何况现在我军已无心于战，而且大家也已筋疲力尽了！” 乔治·克鲁尼说道，这次换来米达·布达亚点头表示同意。 米达·布达亚目送着渐渐远离的光点，心想柯尔·雷奥尼斯此刻不知作何感想。 辛迪加星系会战之时，在最后阶段也无法克尽全功，使他要大获全胜的自负心态大受打击！ 这次，他还能像上次那样在事后处之泰然吗？ “总司令部来电！扫荡残余敌军后返回！”通讯官发布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