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罗第十五话：揪心
或许璃依的族人们本该不负璃依所托的好好抚养那个孩子——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在璃依死后，那个就仿佛是有所感应一般，不日不夜的整天哭闹个不停——夜里，当那孩子哭闹的时候，总能隐隐约约看见他的胸口散发着一阵淡淡的幽光——那光芒的形状，竟和贝利亚的标志一模一样。 虽然大家不知这究竟是为何……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孩子和贝利亚之间定然有着某种关联——由于担心这孩子的存在会为族人带来劫难，所以大家最终决定将他遗弃——纵然这样的决定对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来说并不公平…… 关于那个孩子的一切，身为孩子生父的贝利亚都一直都被蒙在鼓里——直到今时今日，他才知道……原来当年的璃依，竟将自己“骗”得那么苦…… [回述结束|现实中] 一阵微弱的咳嗽声将贝利亚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贝利亚立刻将目光投向温箱中的小捡——只见一丝丝血液随着咳嗽从他嘴里溅了出来，染红了他的嘴角……枕下，不断扩散的血迹，也开始渐渐显现。 贝利亚不由得焦急起来，他立刻掀开温箱的盖子，一手托起小捡的后脑，紧张的寻找着枕下那片血迹的“来源”——手腕上不禁沾上了些许热黏黏的液体——枕下的那片血迹竟是从小捡的右耳中渗出的！ 贝利亚知道，若不是因为发生了相当严重的内出血，也绝不导致有如此大量的血液从耳部渗出——想到孩子的伤势已经如此严重，贝利亚的心仿佛被拧成了一团——他心急如焚的想要唤醒这孩子……但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还不曾记下这孩子的名字…… 才刚刚被支走的伏井空又马上被贝利亚叫了回来——无疑是为了小捡的伤势。 “陛下，其实小殿下他……已经没救了……” “什么？！”——伏井空那样的回答实在是太过突然，让他根本没有半分准备。 “因为小殿下被抽去了太多的生命源，所以他体内能用于支撑他自身生命的已是所剩无几——没有足够的生命源支撑的身体，活着的每一刻都会对他自身造成巨大的伤害——现在小殿下的脏腑几乎已经全部碎裂，就算让他一直躺在温箱里，最多也撑不过明天……” 对于伏井空的这番解释，贝利亚没有做出任何应答——或许是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做出任何回应——心痛……仿佛有一块巨石重重压在自己的胸口，痛得快要窒息…… 要知道，自从贝利亚开始使用特殊方法进行续命后，他的基因性质便发生了改变——此生，他已无法再以任何方式产生后代——朝仓捡已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这番话，属下刚才就想告诉陛下——只是陛下方才不想被人打扰……还望陛下不要怪罪属下没能及时告知。”——伏井空继续解释着。 贝利亚仍然没有做出任何应答——他只是背对着伏井空，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温箱中的小捡，一手紧捏着温箱的边沿，勒得咯吱作响…… “陛下，纵然小殿下难逃一死，但也并非毫无价值。被抽出的生命源毕竟已经无法再回到小殿下体内……不如索性趁小殿下还活着的时候，抽出剩余的生命源，以便被陛下使用——小殿下能为陛下延寿万年，也算是不枉此生。” 【注：1生命源必须要完全抽出才可以被贝利亚用来延寿，只被抽出大半的生命源无法使用；2生命源未抽完之前“祭品”死亡，那么“祭品”体内剩余的生命源也会随之消失；3被抽尽全部生命源后，“祭品”将立即毙命】 “闭嘴！！！”——贝利亚突然怒吼了起来，猛然转过身，一把捏住了伏井空的脖子，将他“提”起来凑到自己面前——“就算本王再怎么心狠手辣，但还不至于丧心病狂！你若是再出这种馊主意，本王立刻就杀了你！本王的儿子……不可以死！无论如何，你最好尽快给我找出救他的方法——否则，就由你来给他陪葬！”——贝利亚愤愤的说着，狠狠的将他甩出数米外。 贝利亚此举似乎大大超出了伏井空的意料，他仿佛受到惊吓一般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做出跪拜的姿势匍匐在地——“陛……陛下请息怒！救小殿下的方法不是没有，但属下认为那个方法并不可行！因为小殿下与陛下血脉相连，所以只要陛下将自己的一部分生命能量输入到小殿下体内，便能让小殿下得以康复……但是……” “需要多少？！”——伏井空的话还没说完，贝利亚便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不算太多，大约会让陛下折寿万年——但关键在于，一旦陛下将自己的生命能量传输给其他人，那么陛下再也无法通过夺取其他人生命源的形式来为自己续命——就算陛下真的杀了属下，属下也实在难以想出第二个能让陛下续命的方法……还请陛下不要为难属下!” 伏井空的话让贝利亚沉默了……良久，他才终于开口让伏井空退下，自己则独自坐在温箱前，沉思着…… 的确，对于那些拥有数十万年正常年寿ultra战士而言，区区一万年，的确算不了什么——但自从7年前自己与赛罗一战之后，纵然自己通过不断“收集”他人的生命源来为自己续命，这7年来所积累的年寿也仅只2万年而已……若是一直这样“收集”下去，或许不出千年自己便能够积累起和正常ultra战士一样的年寿；但若是今天就用自己的生命能量来拯救那孩子的话，那么便意味着，自己的生命的将只剩下最后1万年…… 哪怕自己再想救这个孩子，但如此巨大的代价，也不得不让自己犹豫——如果自己的时间真的只剩下最后1万年，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总觉得自己心里应该会有许许多多的东西难以放下，但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 贝利亚还清楚的记得自己抓来这孩子时，他那惊惧而愤恨的神情——倘若自己救了他，却又永远得不到他的原谅……那么自己的付出值得吗？ …… 一阵轻微的呢喃声——那孩子似乎是快醒了——贝利亚竟不由得惊慌了起来……甚至，是害怕…… 若他醒来见到自己，会是怎样的情形？会不会是像自己将他抓来时那般满脸愤恨？…… 而自己，实在不想去面对他的那份恨意…… 一阵光芒而落，贝利亚化身做一名壮年男子——明知这只是逃避，却又不得不用另一个身份去面对自己的儿子…… 小捡渐渐从昏迷中醒来……眼前的世界，只是一片模糊——朦胧间，他看到了那名守候在自己床边的男子…… 他吃力的爬起，跪坐在温箱中……他似乎是想要站起来，却又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最终还是耷拉在温箱的边缘…… 纵然和这个孩子并没有过太多的接触，但是看到自己的儿子这般虚弱的模样，却还是会不觉感到心痛…… 贝利亚（人形化身）连忙扶起小捡，想帮助他重新躺下，却不想那孩子，竟然一把搂住自己，靠在自己的胸口上倾诉起来——“爸爸……我刚才做了个好可怕的梦，梦见爸爸你不在了——但是我知道，爸爸你一定还在的……” 贝利亚（人形化身）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有着这样的感觉……被人毫无防范、毫不畏惧的这样倚靠着无所隐瞒的吐露着内心——那是一种被信任、被依赖的感觉…… 这些年来，自己所面对的人，要么是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仇敌，要么是对自己阿谀奉承的部下……但无论是哪种人，对自己的都只有畏惧 ——他们绝不会真的毫无防备的信任自己、依赖自己，也更不会对自己无所隐瞒的倾吐内心 ——一直以来，自己从来都只是形单影只…… 高高在上也罢，恶名昭彰也罢……但占据着自己内心的，却永远都是孤独…… 那孩子的举动，竟无意间融化了贝利亚心中长久以来的寂寞 ——纵然贝利亚知道，这只是那孩子在幻觉中错把自己当做了赛文，但是他真的希望这样的信任和依赖能够永远变成现实 ——因为这孩子是自己的儿子，也是自己存留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 贝利亚尝试着伸出双手，轻抚着那孩子的后背——他能够感受到那孩子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都是那样缓慢而沉重，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停止一般。 小捡此刻的“苏醒”，不过是回光返照……他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向终点——这一点，贝利亚是知道的。 一向冷血无情的贝利亚，竟然第一次对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有着这般强烈的不舍——心如针扎一般……想到那孩子离死亡越发靠近，那份痛也就越发强烈…… “爸爸……你怎么哭了？”——小捡感觉到几滴热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脸上，于是不禁发问了起来。 小捡的话，将贝利亚从强烈的内心挣扎中拉了出来——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双颊，竟然已经挂满了泪痕…… 这或许是自己内心最真实的答案吧——他不知道自己生命的短暂究竟会为自己带来多少遗憾……但他知道，如果今天自己对自己唯一的儿子见死不救的话，那么这便会是自己最大的遗憾…… 自己一个人，哪怕独活百万年甚至千万年，又有什么用？在自己生命终结的时候，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终究还是会落入他人之手 ——只有自己的血脉存留在这个世上，自己的霸业才能有机会永永远远的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