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唐猎妖军当伙夫第90章 娘的信不信改天给你们饭里放巴豆
又下雨了。 到崔家庄以后,就连着下了三天的小雨。 每次都是下半天,晴半天。 雨不大,下上一上午,也不过是略微的湿一湿地皮。 说是下雨,还不如说是露水大。 不够百姓们却都是满脸的欢喜。 春雨贵如油,尤其是这样的小雨,能湿润地里的田,又不影响干活。 就是淋湿了,等中午太阳一出来,晒一晒也就干了。 而且还没风,即便是有也就是小风丝,干活干累了,吹一吹还很凉快。 不用担心会得了风寒。 崔家庄多年以来一直有猎妖军军卒来驻守,所以有现成的地方可以住。 一个改建过的大院子,四面都是房间,隔成几个通铺,住上一百多人,还很宽绰。 房间外面淅沥沥的小雨,如丝如缕,又如细线编制的网,密密麻麻的遮盖了整个大地。 落在草木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催人入眠。 丙字营甲字队的军卒们,都在各自的营房里待着,不是打坐修炼就是闲聊天或者睡觉。 睡醒了就吃饭,日子过得分外惬意。 这哪是出来驻守,这是来度假来了。 陈玄帆为了摆脱刘一勇给他起的新外号——陈祸福,这三天里面,他就没出过营房。 不是琢磨吃就是修炼。 如果说甲字队里有谁这几天过的不是很舒心的话,那就是陈伙夫的狗兄弟蛋黄了。 小狗崽跟着师父学了一套的修行功法,需要白天晒太阳晚上晒月光。 拜日月,修仙法,是红将军传给它的妖修基础法门。 凡是妖怪修行,拜月者众多,拜日的却少。 蛇、鸡、狗这三者,修行成妖,却是拜日比拜月多。 当然煌煌大日,又岂是普通生灵能够随便观瞻直视的? 须得有功法配合,而且还不能是日中之阳。 初始时候只能是日出之阳,到了一定的修为,才能再加上日落之阳。 若能承接日中之阳而不死,恐怕全天下的妖族中,也是顶尖的存在。 小丑狗不过是刚一接触修行之事,所以当然是以日出之阳而修炼。 可是这三天以来,早上起来就没见到过太阳,非得到半上午以后,天才渐渐的放晴朗,到了晌午之后,才能见到阳光。 晚上又是阴云密布遮挡住月亮,一点月光都见不到。 连星辰都是暗淡无光。 修炼热情高涨的狗崽,每天早上都是啪嗒啪嗒跑出去,恨不得耳朵舌头一起飞。 垂头丧气的溜达回来,尾巴都是卷起来的。 到了晚上,往窗台上一蹦,看一眼外面就冲着陈玄帆“呜呜”。 陈玄帆也只能无奈的摊手,好家伙你冲我呜呜有什么用。 我又不能把云彩给你打散。 狗崽子也知道陈玄帆帮不了它,呜呜两声就跳上床铺,在床位趴下假寐。 假寐没一会儿就变成了真睡着,再醒过来正好吃午饭。 吃完午饭接着假寐,然后真睡。 陈玄帆和狗兄弟一样,下午一小觉过去小半天。醒了一抬头,就看到脚边侧躺的小丑狗。 贪吃蛇盘踞的地盘,已经从狗头上变成了狗脖子。 盘成一个圈,尾巴和头都搭在狗子脖颈下的木牌之上。 显然是这牌子对它有好处。 贪吃小蛇的确是有些灵性,识货。 不枉费我花费了大价钱做这块狗牌,陈玄帆不禁有些得意。 木牌正是之前雷击过的柳木芯,之前陈玄帆去相州城送蟒龙肋骨做队旗的时候,忘了把柳木送去做狗牌。 后来想起来,取旗子的时候给天工坊的管事看了一眼,问了问做成狗牌的价格。 所谓狗牌,可不是后世有狗的名字和主人联系方式的普通牌子,而是一种灵宠牌。 上面会雕刻阵法和符咒,不仅能表明灵宠的身份,还能保护宠物的安全。 柳木芯能静心辟邪,在上面雕刻符咒阵法,对狗崽子以后的修行有好处。 不过狗崽子小,木块大了些,就拥其中一半做一个狗牌,剩下的一分为二,做成两块平安符。 管事的看过材料后,报了个八百两的价格。 好家伙,陈玄帆想着材料自己出,加工费有个百八十两就不错了,没想到会这么贵。 但是一想,苦什么不能苦自家毛孩子,回头就跟霍山借了四百两,把钱凑够了。 很大气的没还价,只是从储物袋里把柳依依给的花样子拿出来,给了天工坊的管事,要求阵法符咒要镶嵌这柳叶图案。 没别的意思,柳木芯上柳树叶,灵性更足。 管事的看到纸上的柳叶就是一愣,苦笑了一声,说这买卖亏了。 这柳叶上有一丝神韵,普通的符师学徒恐怕是雕刻不出来,还得匠师出手。 陈玄帆一听就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奸商,收了八百两银子,就用一个学徒的手艺打发人? 后来才知道,阵法符文传承稀少,不仅是练气士而且还要有画符布阵的天赋。 能画符又能布阵的人,哪怕是学徒身份,也至少是能做出成品的。出手是从辟邪符画起,成符率高于七成才能自称学徒。 天工坊对陈玄帆的要价,已经是看在他之前,是拿着令牌而来的份上,给了熟客的优惠。 匠师出手,狗牌的品质至少提升三成。 八百两可远远不够,再翻一倍都不一定够。 陈玄帆顺嘴就问了一句,他们甲字队的队旗,需要什么级别的符师出手。 答案是灵匠师。 以大唐人士取名的尿性,加个灵字就不得了。 那一枚令牌的价值,估计得在万两白银左右。 得了便宜的陈玄帆,是越看这狗牌越喜欢。 狗牌有一寸见方,是上宽下窄的盾牌形状。经过炼制以后,颜色红的有些发黑。 正面周边是一圈纹路和符文,中间是小篆蛋黄两字,被四片相对的柳叶包裹。 背面是和破邪符有些相似的图案,这是一种护身符咒。而在符咒之外,还有一圈灵纹。 管事的说,这是一个简易的聚灵阵。 因为陈玄帆给他的那张画有柳叶的纸,让匠师在修习符箓之时有了些灵感,就随手增了他一个小彩头。 这种事情在修行界很常见,尤其是正派的修士,不喜欢欠人东西。 人情或者因果,都是早还,早好。 这个意外之喜,让陈玄帆很是得意。 没想到随手讨要的一张花样子,还能有这样的收获。 感谢已经化成飞灰的柳树妖,真是个好人,都死了还能被他薅一把羊毛。 不对,不止一把羊毛。 算上从它附身的柳公子身上摸出来的飞钱,煮汤的柳树皮,还有被做成哭丧棒的柳木,这都好几把了。 这个陈玄帆的感觉就是,砍妖怪比游戏里打boss还过瘾。 收获满满又多多。 要是能多砍几个,那不是发财了? 想到这陈玄帆就有些坐不住了。 准备出去转转。 什么陈祸福,不就是一个外号吗? 哪有落在手里的实在好处重要。 而且这房间他实在有些不想待下去了。 熊正正这货昨晚上又没洗脚,这对他灵敏的嗅觉是一个巨大的伤害。 外面雨还在下着,陈玄帆就从房间里出来了。他也不准备打伞或者穿雨衣,就这么出去淋着雨走走才爽快。 以前这么干,肯定会被人说有病。 现在没人管,而且这雨水也干净,他还不会感冒。 陈玄帆出去,蛋黄伸着狗脑袋看,楞了一下之后,也从床上跳了下来,四条小短腿欢快的倒腾着,吐着舌头,哒哒哒的跟了上来。 听到身后的动静,陈玄帆一回头,笑道:“你也待得无聊啊?行吧,咱兄弟两个出去溜溜。” “陈玄帆,你干嘛去?” 刘一勇听到他的声音,从窗户那探头问道。 “出去转转呀,来这几天了,还没出去过。顺便看看有没有野菜,挖点回来喝汤。”陈玄帆张嘴就道。 听到他说野菜,刘一勇就呲着大牙乐了,“你小子,还惦记着野菜呢?怎么,去年没挖到,想到今年呀?你可够长情的了。” “那是,我外号长情陈公子。”陈玄帆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慢悠悠的道,“怎么样,跟我一起去?” “行啊,闲着也是闲着。”刘一勇一想,这么待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出去走走看看。 他们两说话,把史大俊也给招来了。 这家伙摇头晃屁股的从房间里跑出来,嚷嚷着:“我也去,春日里春雨绵绵,本大爷不免诗兴大发,这次一定能写出一首好诗来。” 自从陈玄帆写出诗之后,史大爷就受了刺激,成天喊着要作诗。 不过由于底子太差,到现在都没写出一两句像样的。 被金少爷嘲笑了无数次。 可这货完全没有被打击到,反而是越挫越勇,乐在其中。 而且他想到作诗,就想把金少爷喊上。 刘一勇和陈玄帆一听他说要作诗,就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捂住了耳朵。 下一瞬,史大俊的破锣嗓子就响开了。 “若雪呀!若雪!我们要出去写诗了,你来不来?” “滚!别糟蹋学问!”金少爷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鼻音从房内传来。 显然是没睡醒。 倒是霍山开门出来了,穿戴整齐,身上还带着棍棒和短刀。 史大俊看到他笑道:“山爷,我就知道还是得是你,慧眼识英雄,懂得欣赏我的才华。” “哈哈,霍山是慧眼识人,不过识的不是你。”刘一勇哈哈笑道,“是咱们陈伙长,没看见带着兵器吗?” “嘿!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等等我,我也回去把刀和盾带上。”史大俊看了一眼霍山,又看了一眼陈玄帆,掉头就往回跑。 陈玄帆:“……”首先,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其次,老子没惹你们任何人! 娘的,一个个没完了? 就想着咱出去肯定遇上鬼,我又不是行走的唐长老,不是遇到想吃我的妖怪,就是遇到想“吃”我的妖怪。 哪能那么……准……呢。 ……可我是个穿越者,身为主角总是遇到麻烦才是正经事儿。 陈玄帆想着不由心虚。 还有这阴雨天,暗沉沉的,可太适合遇到鬼物妖精了。 尤其是前几天,都是到了晌午,天就放晴了。 可这会儿都半下午了,竟然还在下雨。 可这会儿掉头回去? 那不行,那也太没面子了。 没事儿,这次绝对不手贱,不该碰的绝对不碰。 一定没事儿。 崔家庄十分的大,他们住在庄子的东头。几个人从院子里出来往西,沿着小路往庄子里头走。 一路上,鸡犬相闻,鸟鸣虫叫,十分安宁。 眼前雨幕中穿行的燕儿,鼻尖闻到的土腥味和草木的清香,萦绕在身周,让人感觉格外的舒畅。 崔家庄里的百姓都在忙着春耕,连个拌嘴吵架的都没有。村子外面的田地里,老人孩子女人男女齐上阵,牵着牛拉着车担着担,忙忙碌碌不得闲,好一派和谐的田园风景图。 这么平静祥和,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妖魔邪祟会出现的地方。 正所谓,同性相吸,臭味相投,妖鬼的生存也需要土壤。 春耕时节,猎妖军驻守防备邪教都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镇压邪魔妖孽。 人心里滋生的邪魔妖孽。 最后就是百姓们身边的牲畜,山里的野兽,有碰到机缘开了灵智,成了妖怪作恶乡里的。 可看崔家庄这样子,百姓安定,人心平顺,怎么也不像是有邪魔鬼怪出没余地。 就是有这些鬼祟之物,也会避开这块祥和之地。 阴煞之气和人气灵气本就是相斥的。 陈玄帆觉得稳了,这把肯定碰不上妖魔鬼物,就转头开始调侃史大俊。 “史大爷,这路上走过来,诗呢?做出来没有?” 史大俊瞪眼:“哪能那么快?” “哎呀,也不要像我那么好的。”陈玄帆一副我也不难为你的模样,打赌的道,“这样,我给你打个样。冬天下雪我写了首打油诗,念给你听听,你就照着写,怎么样?” “念!” “好嘞,你听着啊。咳咳!”陈玄帆清了清嗓子,念道:“天上一阵黑胧胧,仿佛白面往下扔。坟包儿变成大馒头,井口就是一个洞。” “……” 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看向陈玄帆,用眼神表示对这首诗的“看法”。 史大俊选择了用嘴表示。 他一指边上一个篱笆院,喊道:“伙长,你也别作诗了。你看,那院子里的菜圃边上那么多坛子,里面肯定是百姓积的咸菜或者酸菜。你去看看吧,咱弄几坛子回去炖肉吃,也是好的。” “……我这诗,写的不好吗?”陈玄帆斜睨着他,敢说不好,勺哥伺候。 “不是不好。”史大俊赶紧摇头,然后嘻嘻贱笑道,“我是觉得,要是有酸菜就更好了。” 霍山点头:“嗯!” 小丑狗跟着:“嗷呜!” 刘一勇哈哈大笑。 陈玄帆:“……”娘的,改天给你们饭里放巴豆。 竟然敢得罪厨子。 好汉架不住三泡稀,拉死你们拉倒。 陈玄帆嘴里碎碎念,身体却很诚实的走向了菜圃小院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