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舰飞仙:我在玄幻当舰修第426章 【轮回第一世(上)】结缘纸鸢情深渐笃
“呲啦!” 定安城外,风雨交加。 而赵家大院之内,此刻的气氛也降到了冰点。 “苍天啊!没修炼的人,怎么会着了魔呢,儿啊,我那可怜的儿啊!!” 赵夫人面色苍白地跪倒在床榻边,泪如雨下,神色凄惨。 撕心裂肺的哭声犹如窗外的雷芒,硬生生将雨幕刺破。 “夫人,这病我虽无法根治,但是可以施以手段,暂时压制,如果顺利的话,还能为令郎争取到数年的时间” 老道士袁应熙立在一旁,神色严肃,灰白的胡子随着他的话音微微颤动着。 “毕竟,我道门之法虽至玄离幻,可究其根源还是由心而生,源于己身而感万物。” “而至于此法最终能否成功助他渡过此难,依旧还是要看令郎的命数啊……” 赵夫人闻言,抬起了她那已经哭到红肿的眼眸,询问道:“施展此法,先生有几成把握?” 老道人眉头紧皱,良久伸出五根手指:“若只是暂时保住性命,贫道有五成把握,但之前我就说过,就算功成,之后他还能否顺利活下来也很难讲。” 赵夫人见还有希望,也是渐渐停止哭泣,抽噎着抹去眼角的泪痕。 病榻上的少年双眸紧闭,紧皱眉头,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赵母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面庞,一如他年幼时那样。 “孩儿别怕,娘亲在呢” 少年似有所感,痛苦的表情也渐渐舒缓了下来,无人注意到,有一滴清泪从他的眼角缓缓落下 不久,赵夫人回过头来,看着老道人,开口道 “他是我的孩子,哪怕只有一成活下去的希望,我也不会说放弃的,道长,还请你全力施法,我们赵家定当竭力配合” 老道人看着她泪眼朦胧却满是坚定的双眼,微微叹了口气,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在赵夫人的帮助下,屋内很快就布置好了各种奇诡符咒,老道士见一切准备妥当,再加上情况紧急,便也不再客套,当即入帐开始为赵家公子作法。 帐内,老道士伸掌搭在少年的背部。 一股股真气如同游丝一般在少年经脉中游走,在经脉中运转时还顺畅无比,而等老道探查到神魂之时,真气却触到了一团漆黑的魔气,随后,被这诡异魔气吞殆尽。 袁老道闷哼一声,嘴角渗血,他与真气的联系刹那间断了大半,修行十年的苦功也在瞬间化为泡影,赵家公子体内的魔气之霸道,由此可见一斑。 但他丝毫不管自己心脉受损,双手立刻迅速掐诀作印,随后抬笔挥毫,在少年背上画出一道道符箓。 “天地有灵,听我诏令,以骸化符,诛其魔心,镇!” “噗!” 昏迷中的少年当即吐出一口淤血,血色漆黑如墨,尽数染在了秀花的锦被上。 几息后,老道从帐内缓身而出,此时赵夫人正插上第三炷香,一见老道的身影,连忙上前,神色急切道:“大师,可有成效?” 一边说着,一边让一旁的侍女上前为袁应熙擦去血迹,老道歇了一口气,随后幽幽一叹:“实不相瞒,令郎之脉象,乃天魔蚀魂之势,贫道耗费二十年修行也只能镇压个一年半载。” “千万注意,莫要让他走上修仙之路,一旦这些魔气被灵气引动,挣脱封印,恐怕要前功尽弃啊!” 袁应熙深深一揖,而后转身缓步离开了赵家,众人皆未阻拦,个个脸上神情迥异。 赵夫人和赵家主忙上前,掀开床帘一看, 只见自家孩子正趴倒在一床被血染黑的被子上。背上还画了一个极大却又难以理喻的符文,想来应是与那四方玄关和生门上所刻图纹相合。 他们皱起眉头试图看出些什么,但赵家这些凡人,又岂能看得懂其中玄奥? “儿啊” “爹,娘,咳咳,咳” 赵夫人看着面色惨白的孩子,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再次如雨落下 “这可如何是好哇……就连这云州国的老神仙也治不好这怪病……呜……我那可怜的儿啊……” 赵家主也一时犯了难,赵家现在正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小公子却又害了这种病。 “我,哎,我再去想法子!反正那所谓的修仙之途,万不可让他着了!” “夫君放心,我会严加看管的!” “嗯?修仙,什么是修仙?” 赵长安懵懂地问道。 “那是最容易教人走火入魔的邪门歪道,你万不可走了这不归路……” 赵夫人一脸愠怒,刚想发作,但看着赵长安惨白的面庞,良久,还是用温和的语气回应道:“总之,你不能走这路子!” “哦,孩儿明白了……”赵长安有些懵懂地应下了。 那日之后,或许是老道的镇压起了效果,赵长安的病情罕见的好转了些许,现在偶尔可以自己离开床榻,但也无非只在自己院落里转转,看看四方形的天空。 赵家院外是条驿道,平时没有多少人,倒也可以让他在此静心养病。 这种稀松平常的日子又过了半年,直到那位令他一见倾心的女孩儿,像一抹春日的暖阳,照进了他灰暗的世界。 又是稀松平常的一日。 赵长安一如往常的安坐在院内,案桌上摆着几幅书卷和字画,他手里也正捧着一幅。 “素央姐姐,这纸鸢为何物?”指着手中的书卷,小长安的小脸上满是好奇。 名为素央的女孩看他手中的书卷了一眼,随后绘声绘色地描述道:“这纸鸢嘛,便是用竹枝架阔纸糊的,接上线儿,一头攥在手里,便能高飞云天的物件。” 赵长安又望着桌案上的画卷若有所思:“嗯,我倒想见识一下这高飞云天之物…素央姐,你会做吗?” 素央一听便高兴起来,少爷平日都喜观诗书字画,此刻却难得对他们农家的玩趣有感,立即欢欣答道:“啊!会的! 会的!我去弄点物件,回来便做个!” “好!”赵长安的眼中满是期待,当即开心的回应道。 赵长安喊的“素央姐”实则只是他的贴身侍女,细算起来也只比他年长了四岁而已。 素央本就是农家女儿,她那在田间地头和游山玩水的日子里,总有那么些赵家公子平日接触不到的东西。 赵长安被赵家主和主母——就是他爹娘,勒令不许出院外,原因大概是屋内有灵篆,能时时刻刻地护他平安,赵家人也都信这有用。 担心长安无聊,平日赵家主便会差人送些诗书字画进来,以供其消遣,主母也常来,看不见长安的日子里,她总担心自家儿会不会又生出什么毛病。 素央的手很巧,不出半刻钟,一架约有三分之一桌案大小的精巧纸鸢便被制作了出来。 赵长安兴奋地将它拿起,素央担心他不会用,便在一旁耐心地提醒:“要迎着风让它飞到天上,不然他只会贴着地跑!” “好,我知道了,让我先试试!” 此时晓风渐起,初春温存的暖和余冬清冷的寒交织,于少年的脸上轻抚着 赵长安退到院墙边,迎着风试着将纸鸢拉起 随着脚步的跑动,“呼!”地一下纸鸢便高高飞去,细绳绷直了却还在用命地飞,那股乘风而起的巨力让纸鸢直直挣脱了赵长安的手,随后纸鸢被风“啪”地一下塞进了自家院角那棵高大的枣树上。 “啊!纸鸢!” 赵长安焦急地立在院子里,不知道此时该如何是好,这不仅是他刚刚到手的玩具,更是素央姐花了心思制作的。 素央的神色也有些紧张:“少爷,我们得把它拿下来,否则要是让主母瞧见,怕是又要挨一顿打骂了!” 赵长安刚想叫素央上去拿,可一瞧她穿的长裙便收回了这个的想法:“算了,我爬上去吧!你要是把裙钗给钩破了,许是要被娘亲数落的。” “少爷,要不还是我来……”素央有些担心赵长安的身体,但是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小小的人儿缓慢而艰难地爬上了树。 赵长安踩在一根粗枝上,左手够着了纸鸢,正欢喜着,却无意间扭头望到了院外。 他这辈子居住在深院之中,自小就重病缠身,家人四处求医问药,病情反而逐渐加重,从未见过院子外的景象。 在他的想象中,市井如院内地砖般排络相错,人如蚁虫在砖缝中行走,但他显然是错了,他头一次见识到外面广阔的世界。 眺望完远处的风景,赵长安收回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脚下的街道。 此刻,寂静的街道上站着个如他般年纪的少女,也正呆愣着望着他。 她身着淡雅绣花襦裙,仿佛晨风中绽放的一朵清莲。 黛眉如远山含烟,明眸似秋水剪瞳,肤若凝脂,温润而泽。 发髻轻挽,几缕碎发随风轻舞,更添几分不经意的柔美。 赵长安脑子懵着了,他从小除了亲戚和侍女就没见过别的女人,更遑论是和他年纪相近的。 “你,你好?” 少女眉眼弯弯,浅笑着开口招呼着树上的少年。 “你…好…”赵长安脸颊微红,羞涩地回了一句。 少女歪着头打量着这个少年:“那个……请问一下你在树上做什么?” 少年尴尬地将手中的物件举起:“我,我爬上来捡这个……” “纸鸢?” 少女见状,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你在小院里放纸鸢干什么,不应该是出来找一个宽敞的地方吗?” “我染了病,身体弱…家里面不让我出来…”赵长安说着,情绪忽地低落了下去。 “哦…” 话音落下,两人都齐齐沉默下来。 良久,赵长安终于是受不了这沉重的氛围,再度开口道:“那…你呢?你在这儿干嘛?” 少女随口回答着:“我在帮我爹娘看管这驿道。” “这条叫驿道的路每天都是你在看管吗?” 少女好像被无聊折磨许久似的,话渐渐多起来:“倒也不是,只能说十有八九都是我,偶尔也有可能是我二叔和五叔来,不过他们活计多。” “每天都看着同一条路,你不会无聊吗?”树上的赵长安有些不解。 “还好呀,街上人来人往的,都可有意思了!” “反倒是你,每天都闷在院子里,你不会无聊吗?” 望舒回答完,随后又将问题原封不动地抛还给了赵长安。 赵长安倒是已经被这反问搞得再度陷入了沉默。 显然,两个人都不是那种擅长聊天的人。 最终,还是赵长安打破了沉默:“我叫赵长安,你叫什么名字?” 望舒见状,微微一笑:“我姓阮,叫阮望舒,你叫我望舒就好了!” 赵长安犹豫了片刻,又开口道:“那个,我明天这个时间上来,还能看见你吗?” 少女闻言,微微一笑:“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