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劫第16章 无憾无悔
大道的波动沿着虚空无声蔓延，所有的道则都化作一个又一个环系相扣，天地间的法则也随之改变。 轮回洞天，展开。 感受到天地法则的改变，夜云生陡然睁开双眼，他看起来惊疑不定。 牧青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身前，面无表情。 夜云生眼角一跳，他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落入牧青的洞天之中了。 难怪天地法则都变了。 “原来是五指山牧青长老，一声不响就跑来无双门困住我，你什么意思？” 夜云生的语气有着一丝不善以及愠怒。 从外表上看不出丝毫破绽。 牧青呵呵一笑：“我听闻伍行师祖与你乃是生死好友，他当年不幸战死，我继承他的道统今日前来向你打探一下消息。” “不知夜圣可有当年凶手的消息？” 夜云生闻言露出悲痛之色，他痛呼道：“伍行大哥遭劫我痛心不已，只恨自己实力不足不能为兄长复仇。” “还有，之前牧长老不是已经将孔雀斩杀了吗？为何又找上我来追问凶手之事。” 牧青看他一眼，眼神中看不出喜怒，他只道：“所以我不是来找你问线索吗？” 夜云生摇摇头：“我不知道。” 牧青算了算时间，轮回洞天应该已经彻底封锁住了附近的空间，如此一来纵使三代妖神有再大的本事也逃不掉了。 “既然我问不出什么线索，那不如换个人来问。”牧青说道。 夜云生闻言迟疑道：“你什么意思？” 一道身影从牧青背后缓缓走出，他眉心一道五色劫印熠熠生辉。 伍行笑了笑：“牧青问不出来，我总该能让你想起什么来吧。” 夜云生的脸色冷了下来。 看见伍行的瞬间，他就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败露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伍行已经被他打得神魂俱灭了，为何还能复生。 但是事实如此，他不会再多想。 下一瞬，夜云生身形暴动，他如离弦的利箭一般远去。 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流在夜云生周身汇聚成螺旋状，空间都如纸糊的一样被刺穿，甚至那些碎裂的空间碎片都在推动夜云生加速远去。 砰！ 在牧青和伍行平淡的眼神之中，夜云生轰的一声撞在了某些无形的边界上。 黑色真元溃散，显露出夜云生的身体，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他嘴角都挂着一丝鲜血。 牧青嗤笑一声，他眼中满是冷冽。 “夜云生，或者说是三代妖神……” “你想过会有今日吗。” 夜云生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咧开嘴显得狰狞阴森道：“没想到短短一年半时间竟让你成长到这种地步，早知如此，当日就该夺你性命和传承之物。” 他说的是当日牧青在天原战场破开孔雀脊背之时，那天诸多圣者都在场，夜云生投鼠忌器没有行动。 不过牧青却没有回应他。 伍行缓步上前，五行劫印在他眉心愈发闪耀，他的气势逐渐巍峨：“那天你也没有机会，因为我就在等你出手。” 夜云生周身一个又一个黑色的气泡炸裂，化作漆黑的光焰在他周身燃烧，映衬得他的脸庞有如狰狞的恶鬼。 “既然你们两个送上门来，那我便收下你们的性命了！” 夜云生右脚踏地，他的身体像是出膛的炮弹一样轰向伍行，虚空之中都泛起一道焦黑色痕迹。 伍行掌心泛起温润的光毫，他抬起手掌，轻轻接住夜云生尖锐狰狞的右爪，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火气。 就连空中焦黑的痕迹都被他抹平。 伍行淡声道：“你的对手是我，而且现在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了。” 此时的夜云生哪里还有什么人样，他的手臂早已化作狰狞粗大的利爪，他的脚掌之上更是长满尖锐的骨刺，一条粗大的尾巴在他身后游荡。 “嗷！” 夜云生大吼：“我乃妖神，岂是你们这些卑微愚昧的后天人族可比。” 这一吼在外界足以碎山河，但是在牧青轮回洞天笼罩之处，也仅仅是一声大吼。 黝黑的光芒在他身上流转着，他原本就粗大的右臂顿时膨胀一大圈，他在奋力摆脱伍行的控制。 伍行抬起另一只手掌。 轰！ 他一掌几乎拍碎夜云生狰狞的脸庞，血雾溃散，碎裂的牙齿骨骼化作流星坠地。 “你区区一个妖神化身，龌龊肮脏的东西，夺舍我兄弟，又谋害我的性命，你算什么东西！” 伍行又是一掌，直接把夜云生整个头颅拍成虚无。 血肉蠕动，夜云生的无头身躯又长出一颗头颅，他的脸上满是惊怒的神情。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这么强！” 夜云生大吼，他理解不了自己三劫境的实力竟然会被伍行完全碾压。 伍行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掌，又一次轰碎他的头颅。 夜云生再次再生身躯，他已经尝试了无数手段了，根本无法从伍行手中逃生。 牧青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根本就不需要额外帮助伍行什么。因为伍行本来就是举世难寻的奇才，他经历生死，虽说只是了却最后的执念，他的实力却毋庸置疑。 牧青早就和阳赤瞳交换过了信息，所谓二代妖神、三代妖神都是妖神祭灵侵蚀了的妖族突破三劫境之后的存在，他们本质上仍然是那些妖族，只不过是被妖神掌控了所有的心神而已。 岂能比得过伍行。 “伍行大哥，我是云生啊，你快救救我啊！”夜云生此时全身妖族特征褪去，他化作人族的模样焦急大喊大叫，仿佛真的是夜云生恢复了清醒一样。 伍行叹息：“你不是。” 牧青之所以拖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探查能否还有一丝可能剥离三代妖神之念，若是能救回夜云生也算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做不到。 三代妖神的念和夜云生早已彻底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开了。 夜云生已经彻底死去了。 “你不是。” 伍行叹息，他的手掌之上燃起五色化道之火点燃了己身，同时也点燃了夜云生的躯体。 这是足以焚尽大道的火，自然可以将三代妖神彻底烧死。 夜云生拼尽一切想要挣扎，终究还是挣脱不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躯、真元、神魂一点点烧掉。 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此时伍行终于露出解脱的笑容。 “亲手了解三代妖神，我死而无憾。” “焚尽我最后的执念，成全后人，我虽死无悔。” “我已有来生，还愿成为五指山弟子。” 这一刻，伍行眉心的劫印和夜云生同时化作飞灰消散。 牧青悲戚躬身：“送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