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里士第八十一章 公主妄为
这个称呼一进入陵卡的耳朵,她的刀鞘在腰间颤动了一下,脑子中闪过了一秒欲将亚里克莱尔杀掉灭口的想法但这潜意识的想法转瞬即逝,寒冰箭雨逼迫着他们不能有半分犹豫,陵卡果断的回应道:“我就叫陵卡,没有什么‘公主’或者‘殿下’之类的名讳。” 说完,陵卡起身出刀连续斩断数支冰箭并翻滚至玲迦陀躲藏的地方,但玲迦陀的状态并不佳,像是得了严重的寒疾病,一只手紧抓着自己的胸口处并虚弱的喘息,陵卡握住了她另一只手,几乎像死人一般冰凉。 “你还好吧?” “嗯尊主控制了我的体温,我现在”玲迦陀还没说完,陵卡用刀斩断一支冰箭的破碎声音把玲迦陀的话语给打断,陵卡又抱怨道:“喂,你不是什么帝国贤者吗?倒是把自己的本事使出来啊?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就是我姐姐的那位老师吧。” “我很惭愧,陵卡小姐,由于尊主对我进行了控制,我的大多数能力都被她封锁住了。”玲迦陀说完,又把眼睛闭上,蜷卧着身体试图减弱自己的痛苦,这个样子像极了斯巴鲁每次大醉后胃如火烧的难受状。 “嘁,那个叫阿曼罗延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陵卡牢骚后,左顾右盼观察其他人的位置,她看到凯里莎正藏在树木密集的地方向她招手。 “陵卡小姐,拉住我”两人握住了手,还未等陵卡反应过来,她就跟凯里莎撞上了脑袋,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凯里莎抱着头在地上滚了一番。 “你干什么啊!”凯里莎捂着额头道,她认为是陵卡超速突进导致的。 但冰箭雨的密集程度已经足够推倒树木,凯里莎撑起了法术护盾,两人扶起玲迦陀向后走,找到了一处更加隐蔽的位置,现在陵卡的想法是和其他人汇合,率先找到希尔斯公主,那才是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阿曼罗延的话,让那名骑士一人顶着应该没问题。 “烈阳十字!”亚里克莱尔斩出火焰十字,仅仅余波就融化了十米之内的所有冰箭,这招将阿曼罗延的法术护盾击破并将她击飞。 亚里克莱尔试图追击,双方一次剑刃碰撞后阿曼罗延侧身落地,让亚里克莱尔的落地刺击打空。 阿曼罗延发觉了异样,不止是亚里克莱尔的速度变快了,在她看来,亚里克莱尔的多个动作都出现了一种不连贯的“真空段”。 “果然是玲迦陀吗?那个无情无义的家伙!”阿曼罗延自言自语的说了句气话,并准备好了给亚里克莱尔最后一击。 “我代表我族的誓言在此,无人能从我手中将希尔斯夺走!”阿曼罗延将周围的寒气集中于自己的魔剑霜仙之中,亚里克莱尔想趁她蓄力之时攻击,但原本的火焰剑气在接触阿曼罗延的时候却变成了一片冰琉璃。 “嗯?”这让亚里克莱尔不由震惊,并注意到了天空的冰箭雨早已不像之前那样疯狂且密集若让她尽全力放出这个未知的招式,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覆盖森林的冰雪逐渐消融,皆重新化作能量体被阿曼罗延集中于剑锋之上,亚里克莱尔只身冲锋,既然法术不管用那就直接靠白刃打断她。 但阿曼罗延亦被牢固的法术护盾保护着,亚里克莱尔连续重砍但却不见这无形的护盾有丝毫破损,而阿曼罗延更是神态忘我的口吟咒语,在一点点的积蓄力量。 “在下明白了!”亚里克莱尔退回来自己原本的位置,双手持剑向前一副防御的姿态,他在等待唯一的一次破招机会,这个机会恐怕连一秒的时间都没有,这将是冰与火的了断。 “我们还帮得上忙吗?”威尔看着阿曼罗延与亚里克莱尔对峙的架势,苦笑看着身边的夏蕾丝和帕尔苏问道。 “我们最好马上离开这,尊主的‘寒光血祭’一旦发动,咱们恐怕连个全尸都不会有。”帕尔苏可怕的警告不是妄言,再加上寒冰箭雨已经不再肆虐,他们没有理由不撤退。 三人起身并看到了已经跑在他们前面的陵卡和凯里莎,她们还一同搀扶着那位被称呼为“贤者”的女子,威尔奔了过去,一支落下的冰箭擦伤了他的肩膀,冰箭的寒气接触到血液后立刻顺着血液渗透进身体内。 “可恶啊!”威尔忍着刺骨感,跑过去后直接将玲迦陀背在身上跑到了最前方,而陵卡和凯里莎则回头帮助其他两个女孩,陵卡拉住帕尔苏瞬间没有踪影,凯里莎则抱住夏蕾丝升在空中浮行。同时,夏蕾丝向空中回首,见那白茫茫的厚重云层已经褪去,冒出了白光刺眼的冬日。 怎么越来越冷了? 冰雪消融,阳光普照在了阿曼罗延秀丽无瑕的白色秀发上,她张开美眸,傲视着帝国的骑士,举起魔剑霜仙放射出了一道白光。 这道白光是直接冲着亚里克莱尔来的,它无视了亚里克莱尔此事的一切防御并刺穿他的胸口,亚里克莱尔强忍着痛苦不叫出声,但是他的全身都被麻痹无法活动。阿曼罗延道:“你作为皇帝陛下的代言人,是时候该亲眼看看我这积蓄了万年的梦想,以及被你等屡次破坏后的不甘和愤怒!” “那为何?你要与菲利克斯叛军站到一起?”亚里克莱尔瘫倒在地上,武器也脱了手。 “你无法理解我,愚蠢好斗的西安诺人!在你们夺走菲利克斯王国的时候,我对你们只剩下了无奈!”阿曼罗延说到这便停止,寒光血祭也就此开始,天空中的刺眼的太阳没有给这片森林带来分毫温暖,反而气温开始剧烈骤降,甚至亚里克莱尔的身上都结出了冰霜。 不得以,亚里克莱尔只能迸开法力将阿曼罗延的束缚法术先破掉,然后拾起宝剑以烈焰附魔向阿曼罗延发起冲锋。 所谓的寒光血祭,其实是一种天灾级别法术,阿曼罗延通过对于空气和温度的控制让这一带范围温度极端不稳定,且在强大的法术能力影响下,使周围出现一些不合理的异变灾难。 能量在阿曼罗延的胸口前凝聚成了一只海蓝通透的美丽法术球,亚里克莱尔断定这就是寒光血祭的法术能量源,于是他的剑忍化为了赤红色,直刺法术球的中心部位。 火红的剑刃刺入了法术球的中心,但也就此停止,亚里克莱尔拼尽力气也没能让剑锋再挺进一丝来刺入阿曼罗延的胸口。 阿曼罗延神情冷酷,而在她的背后,寒冰冻结了一切活物,狂风卷起了冻结的草地,甚至连坚硬的冻土层都被卷入风暴成了碎屑。然而,阿曼罗延的法术还没有被完全发动,这些寒灾现象不过是法术源流出的余力导致的。 亚里克莱尔进一步加大了火焰法力的输出,整柄宝剑连同他的双臂都已经被火焰包裹,亚里克莱尔咆哮着,将力量集中于剑锋点上。 “以伟大的陛下之名,守护帝国,讨伐叛党!”来自星火骑士熊熊的怒焰向高傲的艾鲁特尊主宣战,阿曼罗延耳边似乎听到了一阵类似野兽雄厚的嘶吼,阿曼罗延看到了眼前正有一只黑焰为鬃的雄狮扑向了自己,它的眼神中充盈着正气 阿曼罗延被这强悍的力量重击至十几米开外,中间甚至砸碎了一块几吨重的巨石,阿曼罗延还没有起身,就看到一个赤红的人影就在她头顶处。 阿曼罗延起身制造了一层悬空冰墙,阻止了对方用于斩杀的落地斩,但同时亚里克莱尔注意到寒光血祭的能量球不见了。 至少,自己成功避免了这座大森林被阿曼罗延毁掉。 “再这样下去,帝国将永无你容身之所,你失败了!”身为骑士的亚里克莱尔,在强敌压迫之际,仍然不会忘记自己来此的初衷“请把希尔斯殿下交给在下,待我回帝都复命后,陛下会慎重思虑关于您的事宜!” 即使接住了那等威力的火焰法术,阿曼罗延仍然能保持自身的一尘不染,只有鲜血流经了她白皙的皮肤,阿曼罗延捂着胸口咳血,待有所缓和后才站起身来先赞叹道:“你们的陛下是无比幸运的,她拥有你这样的骑士。” “承蒙您的欣赏,阿曼罗延前辈,相比起陛下的恩情,我不过是在做本职之事而已。” “但是,与其费那么大力气来冒犯我的领地,你倒不如回去告诉那个小姑娘,谁稀罕呢?”阿曼罗延嗔笑着,寒光血祭的能量源竟然轻易的在她的右手重新凝结出来,一时间,冰结百里。 亚里克莱尔不得不重新回到战斗状态,而让他吃惊的事情不止于此,只见在她的左手,又诞生出了一只散发金黄色火焰的法术源,两者相互辉映,冰与火在一个人手中如此稳定的运作,没有一个高等魔法师不对此战栗。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的‘好意’,借给了我一个小火苗。”阿曼罗延侧身看着亚里克莱尔道“至于希尔斯,哼哼哼她真是一个让人摸不到头脑的孩子,死心吧,你们是不可能找到她的。” 阿曼罗延的话语透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比起自己,或许陵卡他们才更适合直接接触希尔斯。至于自己,就让这场没有尽头的决斗继续下去吧。 —————————————— “殿下!” 虽然这位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老人拥有着举国有名的强悍体魄,但希尔斯还是不忍这位已经年近七旬的老人一直这样压迫着自己的膝盖,屡次劝说他可以坐在椅子上与自己说话,并喝上一杯上品的阿拉德红茶润润喉咙。 “哼,顽固不化的蠢老头!”希尔斯摇了摇头,任他跪在这里,自己则舒适的坐在椅子上,随手翻开一本小说阅读起来。 “殿下,您对在下说话的方式一点没有变呢!”干戈尔欣慰的说道,希尔斯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十二岁以前的希尔斯那真可真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娇蛮小公主,自己的这缕胡子就没少遭了殃,罗米奥斯更是天天被她当作马骑 想到这,再看看眼前的这物是人非,干戈尔欣慰的微笑变成了悲伤,但他不会允许自己流出一滴老泪的。 “如果没有陵法尔叛乱的话,罗米奥斯大人应该已经是我的夫君了吧。”希尔斯坐了下来,品了一口红茶“而赫卡西娜的话,也会成为菲利克斯的皇后吧干戈尔将军,我希望您能理解我的苦衷。” “殿下,我明白您的意思,您一直嘱咐我们要将陵法尔父女分开来看!但是,所谓的安里士帝国是一个能为百姓们带来福祉的国家吗?我只看到了他们对武力和杀戮的崇尚,从校园到乡村,无不在进行半军事训练!” “都说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但我还是试图唤醒你们,这场战争本就是你们带来的!”希尔斯竟展现出了一副不怒之威的气势,但声色严厉,曾经那小公主的天真已经在她的身上消释。 “轰隆——!” 一声糟乱的响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几张颇为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两人面前,看他们狼狈且个个身上带着伤的样子,恐怕正在进行一场混乱的斗殴。 “啊?”闯入两位大人物交谈的房间不禁让雷肯斯特心中一惊,他连忙握紧大刀并呼唤自己的师弟师妹“快,站在我左右,不能让这群异族家伙伤到殿下!” 另一方,以陵卡为首的五人与雷肯斯特兄妹三人对峙。干戈尔不打算袖手旁观,他立起自己魁梧如猛虎的身躯,一手将雷肯斯特推到一边。陵卡见状,一脚跃起便无影无踪,但剩下的人就要直视这压迫感。 “喝!”干戈尔一拳击破地面,起力量让地面开裂五米,周围所有人都被这余威震起,接着干戈尔一个重拳将威尔打至重伤。 同时,陵卡已经锁定了干戈尔的要害,试图一刀将其斩杀。 “嘁!”陵卡的脸色十分难堪,自己这锐利的剑锋竟然仅刺破了干戈尔背部的皮肉。 干戈尔振臂一甩,就将陵卡甩到了墙边,并把地狱新月从自己背部抽出,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了一边。 “哼,来的真是时候,差点就词穷了。”希尔斯背过身心想,微笑的用余光看着投入战斗的干戈尔,然后趁干戈尔不注意,轻步退进了别的房间 “没有礼貌的小毛孩子!”很显然,干戈尔对他们的贸然闯入十分恼火,这位暴躁的老爷爷摩挲着粗壮且饱经风霜的拳头,准备好好教训这些不知好歹的孩子们。 陵卡没料到他的一个轻易动作就力量那么大,刚刚那一个重摔,让她全身麻木站不起身,她眼看着干戈尔一步步接近自己,背后夏蕾丝发射的箭矢和凯里莎的法术光弹都没让他动摇分毫。 干戈尔拽起陵卡像是在揪起一只小猫,坚毅的虎目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动。 “干戈尔伯伯”难以呼吸的陵卡尽力挤出来了一丝声音。 “啊!”干戈尔突然大叫一声,自己却被冲击腰部打倒在地。 刚刚能得以呼吸的陵卡看到了一具重装铠甲出现在自己面前,右边带着铁钉的拳头还沾着干戈尔的血,这应该是一名全副武装的重装战士,但他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一时间,陵卡的大脑超负荷了,她赶紧闭上眼睛,好让自己多少休息片刻后找机会撤退,却不知那位重装战士也来到了自己身边 沉重的铠甲将陵卡轻盈的身体抱起,陵卡没有因这坚硬冰冷的钢铁之躯而感到一丝不适,相反,陵卡能觉察得到这副铠甲内部之人动作的谨慎,那是一种温柔的感觉。 “这副铠甲,怎,怎么会?”干戈尔的眼睛瞪得直要出血,青筋在他的额头和双拳凸出,他的心情不仅仅是愤怒。 重装战士走过雷肯斯特三人面前,这次哪怕是雷肯斯特也没有勇气阻挡他。最终,他将陵卡交给了陵卡的同伴们,这全副武装不留半点空隙的头盔和护面向威尔的威尔的位置稍稍移动,此事的威尔,还没从干戈尔那一拳缓回来。 陵卡等人有一种奇特的预感 重装战士重新面对干戈尔,他活动关节而产生的金属摩擦音像是在对干戈尔放出挑衅意味。 干戈尔犹豫了一番,他左顾右盼不知希尔斯跑到了哪里,只得大喊一声:“希尔斯殿下,即使是您,我也不容您这样侮辱菲利克斯的王家神器!” 希尔斯没有回应他,留给干戈尔的只剩下些许孤独迷惘。 “哗!”如旗帜被风吹动的声音,干戈尔扯下了自己的上衣,展露出了他全身扎实成块的肌肉,历经伤疤在他这魁梧的体魄上仍然清晰可见,这具来路不明的活铠甲对干戈尔来说只有一种对他信仰的无耻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