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侠志异第三百八十三章 放屁
张正顺着乔之华指点的方向疾飞了一阵，回头见众鸟人及杨、郭二女还没有跟上，心里面空落落的，又想羽境之内恶人太多，比自己生长的境界还要危险，不禁有些担心，飞行的速度不知不觉间降了下来。 乔之华感觉到他正在减速，问道：“兄弟，怎么了？有些累了是不是？” 张正道：“累倒是不累，就是忽然想到咱们冲在前面，万一被恶人抄了后路，她们会有危险。” 乔之华道：“那你不早说，咱们这就回去，接住她们，再一齐往前赶。” 张正略一犹豫，说道：“算了，万一遇到敌人，咱们既要破敌，又要照顾她们，难以两全，还是直入敌穴，先救出白羽公主，其他的相机而行，走一步，看一步吧。” 乔之华道：“兄弟所言极是，不过，哎，敌人太多，又着实厉害，咱们这是去救人，还是飞蛾投火，也真是难说呢。” 张正吸一口气，真气在体内疾速流转后化成黑烟从涌泉穴喷出，恢复了先前的疾速飞行，一边飞，问道：“敌人究竟厉害在何处？说来听听。” 乔之华道：“首先是人数多，大概有七八千人，再有就是器械怪，大小器械均能及远。人家离你几十几百丈，手里或长或短的家伙向你一指，爆炸声中，便有弹丸打来，弹丸来势奇快，武功差的根本躲不开。关键是敌人成排成队的发射，弹丸如雨，无处躲闪，我们就只剩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了。” 张正道：“那他们的武功究竟怎样？” 乔之华道：“大概不是很高，可是咱们近不了敌人的身啊，还没冲到人家跟前就被打死无数了。” 张正道：“这里的人都会飞，从天上进攻也不行吗？” 乔之华道：“不行啊，咱们会飞，人家也会，还飞得更高更快，你说，这个仗还怎么打？” 张正道：“这么说，他们和鸟人同族，都长着翅膀了？” 乔之华道：“翅膀倒没有，跟你我一样，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再加一个头。” 张正道：“那他们是怎么飞的？” 乔之华道：“他们有各种大铁鸟，有的铁鸟巨大，里面能装人，这几千恶人就是铁鸟从西边的凄迷鹿境反反复复带进来的。还有的会下蛋，下的蛋会爆炸，我们的人被这种蛋炸死不少。” 张正的心里多少能想象出一些敌人的样子，又感觉有些虚无缥缈，似是而非，沉思了片刻，说道：“我感觉他们行军打仗可以，面对面的拼斗厮杀未必高明，咱们只要能潜入他们的巢穴，一定能把白羽公主救出来。” 乔之华道：“对，咱们快飞！早一刻赶到，公主也能少遭一些苦难。” 二人以极快的速度飞出数百里，远远的已能看见王城的轮廓和城内冒出的几处火光。 乔之华心急如焚，催促道：“兄弟，快点儿，再快点儿！” 张正依言加速后又急收内力，说道：“乔兄请看，城外有一支被押解的队伍，像是你国中的百姓。” 乔之华道：“我也看见了，可现在顾不上他们，总要先把公主救出来呀。” 张正道：“咱们此来的目的当然是救公主，可是既不知公主身居何处，又不明敌人的虚实，去得再快也是无用。不如随这些百姓进城，探查一番后相机行事，定能一举成功。” 乔之华道：“兄弟言之有理，可是百姓的周围有人监视，想混进去也不容易啊！” 张正道：“咱们先降落，再慢慢想办法。” 二人怕被敌人发现，在离被押解的鸟人百姓很远的距离落下，展开轻功，借着草木的掩护欺近观察。只见几百名鸟人百姓全都被斩断了羽翼，后背的衣服上一片血红，哀嚎声、呻吟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在忍痛坚持着往前走，不断有人踉跄倒地，又被押解的兵士连踢带打，逼迫着起身前行。 乔之华怒火中烧，低声道：“兄弟，咱们先冲上去，大杀一阵，然后再飞进城里救人，贼兵们都不会飞，来不及报信。” 张正道：“恐怕城中戒备森严，不容易进入，还是跟着百姓们进城更稳便些。” 乔之华道：“百姓们后背上有伤，咱们要混进去，也需后背上弄点儿伤，出点儿血才行。” 张正道：“不错。”拉着乔之华悄悄退后，左右顾盼，想要在什么地方弄些血来。 乔之华抬手抽出长剑，说道：“兄弟，来不及找血，你在我背上划两下，既做了伤口，又能用流出来的血给你做伤，事情紧急，快动手吧。” 张正接过乔之华手中的长剑，乔之华刚说了一句：“兄弟，也别划太深，流出来的血够用了就行了。”长剑已从张正的手中跃出，向乔之华的身后飞去。 乔之华心里一惊，却不敢回头观看，生怕一回头，长剑在自己的胸口划两下，那就伤错部位，白挨这两剑了。 他立直身子，心跳加快，等着后背中剑，再让张正赶紧接血。哪知等了片刻，后背上毫无痛楚，不禁有些奇怪，说道：“兄弟，随便来两下行了，又不是刺绣雕花，不用做仔细功夫。”话音未落，一支长剑宛若游龙般从身边飞过，跃回到张正掌中，剑身微微弯曲，剑尖上挑着一只肥兔，兔血顺着剑身向下流淌。 乔之华先是一惊，随即喜道：“兄弟，想不到你还有一手飞剑绝技，就是用来杀兔子，未免可惜了……” 张正打断他道：“兔血不多，快来取用，别浪费了！” 乔之华道：“是、是。”提起剑尖上的死兔，先在张正的背上擦拭两下，把兔子交给张正，让他给自己的背上涂抹兔血。二人又各撕下几片衣襟，抹上兔血，在身上缠了几圈，假作裹伤的布带，装扮已毕之后，互相看了几眼，乔之华道：“兄弟，委屈你了。” 张正道：“乔兄，咱们是生死兄弟，何必客气。” 此时天色渐黑，押解鸟人百姓的兵士相继点起火把，张正和乔之华猫着腰，从两支相距较远的火把中间混进百姓群中，低着头，跟着前面的人往前走，走出几十步后，已经完全融入队伍，若非事先知晓，绝难看出有两个假鸟人混迹其中了。 张正一边低头往前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押解他们的士兵，只见这些人全都身穿土黄色衣服，头戴土黄色布帽，帽檐略尖，两侧垂下来两块布片，不知有何用途。再看他们身上，大都肩垮一支镶嵌在木托上的铁棍，此外还或背或垮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物件，有的落脚沉重，有的目光游离，不似武功高强的模样，心想：“凭这些人就能俘获数百鸟人，砍断他们翅膀？不会，绝对不会，一定还有隐藏的高手，我和乔兄还需加倍的小心在意。” 押解俘虏的队伍拖拖拉拉，走走停停，进城时天色已经大黑，有兵士将众人引入一个宽阔的广场，乔之华在张正的耳边低声道：“是我国的大校场，演武点兵时用的。” 张正道：“你们国家的人都会飞，要这个校场做什么？” 乔之华道：“可两位国师不会呀，王城的选址、布局、督造都出自两位国师，他们两位喜欢，校场当然就建起来了。” 他们二人说话的声音虽轻，仍引起了周围鸟人的注意，其中一人向乔之华打量了几眼，越看越眼熟，忽然双眼放光，低呼了一声：“驸马爷！”双腿一屈，便要跪下来行礼，慌得乔之华连忙伸手把他抱住，低声道：“我不是，不要乱说，你认错人了。” 那人道：“错不了，您和公主大婚那天，我是吹鼓手，跟着迎亲的队伍忙了一天，不信您看。”说着，从腰间小包袱里取出一支唢呐，晃了晃，续道：“我没有骗您吧。” 乔之华含糊答应了两声，眼光看向四周，既观察周围动静，又想让那人明白，眼下危机四伏，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那人却是个粗心汉子，心情激动之下，浑没在意乔之华的眼神示意，说道：“驸马爷，您受伤了？伤得重不重？咦，好像跟我们受伤的地方一样，可您没翅膀啊，这是怎么回事？” 乔之华气得眼前发黑，低声斥道：“不要啰嗦，到一边去！” 那人这才想到驸马爷乔装改扮，一定是有所为而来，自己贸然相认，可能要坏了大事，连忙倒退数步，转过了身，不敢向乔之华这边观看。 身边的几人全都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见乔之华将那人逐退，均不自觉的向后躲闪，乔之华和张正的身边露出了一小片空档，在原本拥挤的队伍里显得十分突出，一名看押俘虏的士兵喝道：“喂！你们俩，中间圆圈里的两个，干什么的？” 张正和乔之华的心里都是一惊，乔之华道：“啊，没，没什么，我刚才放了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