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侠志异第四百二十五章 成功
石宽一只手将赵小梦制住，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口中喝道：“看打！”拳头却没有立时落下。只因他气恼归气恼，愤恨归愤恨，真要当街殴打女人，一时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送水的工人从人群外挤了进来，见里面一男一女正在扭打，此外更无旁人，心想我问问吧，说道：“姑娘，你要的水嘛？” 石宽道：“不是她，是我要的。” 工人不清楚前因后果，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歪鼻子，黑眼圈，浑身上下血呼啦的，还抓住一个娇娇弱弱的少女欲打，先认定了他不是好人，说道：“你说是就是吗？我刚才明明听见是女人的声音答应，你是女人吗？” 石宽怒道：“小子，你说什么？” 工人道：“我问你是不是女人？” 石宽道：“你眼瞎啊，我明明是男人，这还用问？ 工人道：“是男人就不要打女人，快放了她。”说话间，把水桶放到地下，眼光死死的盯着石宽，心里打定了主意，你要是来打我，水钱也不要了，赶紧逃命。 石宽一时下不了殴打赵小梦的狠心，但也不想轻易饶她，这个送水的工人要自己放了她，还说自己不是男人，登时怒火又起，叫道：“好小子，你别走！”拖着赵小梦便要冲向送水的工人。 送水的工人心里一惊，转身跑了两步，撞人一人怀中，被弹出七八尺远，身上却一点儿也不痛，甚至还有一种热乎乎，暖洋洋，特别舒服的感觉，心中奇怪，举目观瞧，只见一个身穿古装的年轻人走到场中，向打架的一男一女道：“石兄，赵姑娘，你们别打了，正好水来了，下面由我献献丑，给大家练几趟，请各位方家指正。” 将送水工人以内力弹出的正是张正，他说完这句话，不等石宽和赵小梦接口，左脚的足尖一挑，水桶平地飞起，撞向石宽和赵小梦之间。 石宽见他出面，心想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制住赵小梦，准备教训她的时候来了，看来还是重色轻友，不可深交啊。 几十斤重的桶装水已经飞到近前，石宽既怕被水桶撞伤，又怕张正生气，身形向后一撤，顺势松开了赵小梦的双手。 赵小梦眼中噙满泪水，刚想扑向张正，张正左掌一挥，将她的身子稳稳向外送出，同时右手托住即将下落的水桶，内力到处，水桶急向上升，转眼间变成了碧蓝天空中的一个颜色较深的小点，其下方却有一条白练笔直落下，直泻向场中神情潇洒，卓然而立的张正。 一片惊呼声中，白练已堪堪触及张正头顶，张正不慌不忙，伸右掌向上一举，飞泻而下的白练瞬间定住，一层淡淡的雾气随之升起，待雾气消散，白练继续下落，反复数次之后，张正的右手上赫然多了一杆明晃晃的长枪，阳光下精光闪闪，耀人眼目。 石宽扯着脖子叫了一声：“好！”观众们虽不知这杆枪如何出现，但越出人意料，越显得表演者匠心别具，与众不同，全都跟着热烈鼓掌，叫起好来。 张正将水桶掷向空中时伏下一道巧劲，震去桶盖，使桶中水从天而降，又以阴寒内力将其凝结成一杆枪的形状。此时听到众人喝彩，精神一震，当即将此长枪舞动起来，众人只觉周围的空气凉丝丝的，十分舒适，转眼间枪走龙蛇，寒气更盛，数不清的枪尖散向四面八方。众人大气也不敢出，脚步也不敢移，生怕一个动步，失了位置，被本应刺在身边的长枪刺中。 张正演的这套枪法叫做霸王枪，共七十二式，全力施为之下，很快从第一式演到了最后一式。当那招“霸王绝命”以横扫千军之势展开，威势达到极盛之时，长枪忽然在空中一转，由左至右画了半个圆圈。半圆初画时长枪上真气凛冽，寒意森森，画到弧形的顶点时寒气转为暖气，和风阵阵，春意融融，一杆银闪闪，亮晶晶的长枪也呈现出雾气昭昭，云气蒙蒙的状态。当画至半圆的右侧终点，众人赫然发现张正掌中的长枪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同样银光灿灿的单刀。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张正于雷鸣般的掌声中使了一路降龙刀法，端得是招招精彩，式式绝伦，即使是不通武功之人看了也知道是了不起的绝技。有人低声向身边人道：“老胡，你看这小伙子的身手，一招一式，行云流水一般，像不像当年的李连杰？” 老胡道：“不是像，是青出于蓝，比李连杰强多了。” 那人道：“你这么肯定？” 老胡道：“李连杰的功夫多是后期剪出来的，人家这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投机取巧，直接开练。再说了，李连杰不会魔术吧？你看人家一会枪，一会儿刀的，变得多快，你能看出来是怎么变的吗？” 张正一套降龙刀法使完，催动内力将单刀融化，又凝结成一支长剑。但见无数剑花向外翻滚，层层叠叠，争奇斗艳，乃是一路落英剑法。 落英剑法使完之后，毁去长剑，重新凝结成一支方天画戟。方天画戟的形状是一个枪尖，两边各带一个月牙。因带尖带刃的地方较多，因此并不好练。 方天画戟在张正手中成型之后，绝无丝毫停滞，依照画戟惊天四十八法，即：贴、靠、搜、提、崩、挂、拿、挑、截、拦、托、化、转、还、挫、拉、摇、扑、滑、押、封、闭、折、闪、推、晃、格、扫、打、搂、探、扎、掤、缠、吃、架、抄、贯、抛、片、支、剁、刁、攒、钩、躲、拢、翻，急速舞动起来。众人只见漫天戟影，无边无际，心神俱醉间，方天画戟的影子却渐渐模糊，正要揉揉眼继续观看，半空中忽然劈下来一柄巨斧，风声赫赫，虎虎生威，第一招便是威力极强的“力劈华山”。 张正演练这套开山斧法，由斧法想到当初的劈山救母，而母亲终于命丧华山之巅，不由得心头沉重，运至斧上的力道不知不觉间一分分加强。 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打开手机拍照摄像，有做自媒体的已经开始在网上直播，附近及较远地方听到消息的人正源源不断的向这边涌来。 张正斧上力道增强之后，向外发散的内力犹如风刀霜剑，逼得前面的人往后退，而后面的人还在往前挤，顷刻间挤倒了两人，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张正一套开山斧法堪堪使完，即将化去大斧，凝聚一种叫做钺的兵刃时，才发觉有人摔倒，不过那人很快又被身边人拉了起来。 他是武学大家，又极聪明，看了一眼已明白其中的症结所在。当即持定钺身，一招一招的缓缓使出，招式沉稳古朴，虽简而不见其陋，虽缓而不见其呆，同时劲力内敛，不露锋芒，将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发挥到了极致。 被挤倒的二人站起身，所幸都没有受伤，继续伸长脖子观看表演。从四面八方汇集来的人越来越多，先填满了街心花园，随后阻塞了道路。执勤交警费力的疏散交通，电视台记者对部分观众进行了采访。其中一位被采访者是演艺界人士，他面对电视镜头，无比兴奋的说道：“太精彩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奇迹！武术届后继有人，功夫片有希望了！” 在表演开始之前，张正和赵小梦商量着以十八般兵器演练十八套武功，希望通过多呈现、多展示，满足不同人的口味，取得演出成功。实际表演过程中，张正从枪开始，依次演完刀、剑、戟、斧、钺、钩、叉八种兵器后，聚集的观众已经有几千上万人，远远超出了预期。 张正一边运转内力，施展功法，将所演练兵刃的各种精招妙招呈现在大众面前，一边在心中暗想：“打把势卖艺这种事，没人看不行，人太多了也不好，万一蹬鞋踩袜子，出点什么事故，反为不美，须得尽快演完，让人群散一散才好。”想到此，深吸一口气，将内力提到极足，霎时间，天上地下，四面八方俱是鞭、锏、锤、抓、镗、棍、槊、棒、拐子、流星。整个天地间仿佛成了这八般兵器的大仓库，关键是这八般兵器不是死的，而是风驰电掣，变幻无方，分分秒秒，时时刻刻都在演绎着各种精妙招式，无穷变化。直把在场的近万人看得目瞪口呆，如痴如梦。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天空中盘旋飞舞的各式兵刃消失不见，只剩下张正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场中。他空手未执兵刃，在他的身边只有一只水桶，桶中水满盈盈的，就像刚由送水工人从运货车上搬下来一般。 人群外较远的地方有汽车驶来，一边鸣笛，一边降下车窗玻璃，询问情况。最外层的观众先回过神来，惊叹之余，纷纷给汽车让道。 赞美声、鼓掌声、欢呼声、议论声从最外层向内延伸，尚未达到最里层、最核心的位置，忽然，核心圈内有人叫道：“兄弟，太好了，你成功了，我也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