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女帝第一千一百九十五回:格局乱
天底下,当真有这样的人吗? 明知道一条道走不下去了,还硬是要撞死在南墙上? 凤子晖作为凤昭如今最得用的帮手,对雪城的事情可谓是知之甚多,对姬无雪和姬舞这一对母女之间畸形的相处方式更是了解得够深。 父母对子女的疼爱本事天生,却在姬无雪身上看不出一分。只看得到冰冷的算计和谋划,甚至姬无雪都不将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看在眼里。这样一个人,凤子晖知道之后只觉得脊背发寒,暗骂其一声不配为人。 也因此,凤子晖觉得,作为姬无雪女儿的姬舞,委实有些可能。儿女孺慕是本能,所以姬舞听从姬无雪的命令是理所应当。 但是这明知自己的生母这般无情残忍对待自己,还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为其谋划,这不是傻是什么? 太傻,太傻了! 凤子晖也好久才从凤昭的话里找回自己的神智。 而凤昭,也仿若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上的脏污,站起身,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石。凤子晖赶紧也上前帮忙。 凤昭随意拍了灰,就制止了凤子晖的动作,双手放在身后,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微微用力。 “子晖,古人言愚孝,我今日算是真的看到了。就是我,也没想到姬舞最后会这么选。” 沧溟阁将姬舞身体问题告知姬舞的事情,第一时间就传递到了凤昭面前。所以凤卿和秦沐风、木柳皆判断接下来的南凌只会因为姬舞而从内部崩塌。 一个被压榨了一声的棋子,最后的反抗应该是惊天动地的。他们以为只需要静静等待收官就好了。 不曾想,姬舞竟然一条道走到黑! 就算知道所有的真相,也要助姬无雪完成她的野心? 不得不说,这样的做法虽然愚蠢,却让凤昭对于姬舞多了几分敬意。 因为姬舞,是真的很爱她的母亲。 这份爱,超越了她的生命和意志。 即使这份爱终究是得不到回报,凤昭也不知道姬无雪是否会因为姬舞的死而生出哪怕一丝的怜悯,这份爱的纯粹,就已经足够让人尊敬。 只是 凤昭揉着眉心的手,又用了三分里,直接将眉心都揉得泛了红,才放下手。 “小五和秦沐风入了森林之城,这外面的消息定然无法传入森林之城。阿煦和白老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在离开雪城之后直接回谷,当真是一个堪用之人都没有。” “二公子,沧溟阁不是传来消息,说我们药王谷若是有需要,可以直接派人去”凤子晖还没说完,就被凤昭扫了一眼,立刻换成了另外一种建议:“还有南海那边,虽然联姻之事是不可能了,可南海也表态会在破壁垒大阵上一起协作。若是不行,也只能求助了。” 凤昭摇了摇头。 “南海想联姻,要的就是在小五着手解决壁垒神阵之时,还能保全南海一众。鲛人族一向排外,联姻不成,是不可能信任他人。所谓协作,只不过是看在老祖那一颗九转还魂丹的份上,在关键时候不至于反水罢了。” “至于沧溟阁”凤昭目光转化为幽深,嘴角僵了僵。 就算凤卿和秦沐风的感情很好,好到他家小五如今一笔字都习得与秦沐风有了六分像,依然还是未成亲。 这般上门求助,凤昭觉得会轻了凤卿的身价。 “罢了。你去送信,让宋时先放下南宋的事情,速速赶往南明。看南宫家是否能有实力稳住一段时间。我想办法找到白老和阿煦的下落,一切就可以稳下来了。” “是。”凤子晖得了令,知道这件事的紧急,不敢再耽搁,直接转身就去办事了。 凤昭看着落日余晖,将竹影都染红,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 南四国,势必要因为姬舞之死,大乱了 一介圣女暴毙于南明皇室,如此消息足以震荡四城七国。 雪城立刻派遣七名长老前往南明,北冰国皇室派遣三万军队,绕过天龙城直指南明。南凌国痛失太子妃,举全国之力,兵压南明,甚至都不顾背后的南秦,恍若是失了疯的狮子,势必要将南明撕咬入肚。 这样的变动,不过是在两日之内就已经形成。 风雨欲来,南四国原本南凌被压制的局面立刻大变,南明岌岌可危。 雪城。 重新翻建的城主府内,姬无雪看着面前桌子上的信封,一双浅色的眸子闪过复杂的光。 赤奴一身的寒气,发尾还带着没有来得及融化的雪花。一脸悲痛和疲惫地趴在地上。 “城主,圣女临死前,布下大局。以自己暴毙于南明皇家宫宴,以换取南四国大乱,并在第一时间让赤奴北上,将消息传递回雪城。殿下她她她的尸身,绿奴已经护送回南凌”赤奴说道最后,已经泣不成声,跪伏在地上,整个人都颤抖得不能自已。 姬无雪没有去打开面前雪白的信封。 “我知道了。” “城主。”赤奴吃惊于姬无雪语气中的冷淡薄情,竟然不顾身份抬起头,双眼通红盯着姬无雪:“城主,圣女知道所有的一切,还做出这般的选择,难道您到现在还可以无动于衷?城主,圣女原本可以不用死的呜” 一根冰棱刺穿了赤奴的喉咙,喷薄而出的血被冰棱瞬间冻成了血红色的冰,挂在赤奴的喉间,凄美而尖锐。 “既然那么心疼你的主子,就随她一起上路吧。” 姬无雪一双眼睛第一次直视赤奴,还是那般冰冷,甚至化不开她嘴角勾起的弧度。 赤奴死死盯着姬无雪,眼里带着恨意和解脱。 然后直直倒了下去。 赤奴的尸体一点一点凝成冰,然后开始消散。 一道叹息在屋内响起。 “舞儿是你的女儿,为何你竟然毫无怜惜之心。雪儿,你这性子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是姬倾城的声音,但是她的人却没有出现。 姬无雪嘴角的弧度往上提了提,却只让人觉得她更加难以靠近。 “自然是您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