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魔业第42章 师傅的身份
东北域,道剑谷,道剑城 叶拂正跪在叶澜霄面前仔细禀告焱阳城失守的全过程。 叶澜霄听完后手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但仅仅只是一下,脸色仍旧是波澜不惊。 叶澜霄有些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示意叶拂下去,对着叶君逍说道:“这小子从我手里赢了一局?” 叶君逍没有奉承,反而是说道:“这小子确实了不起,能从父亲您手上赢一局,他才刚满十八岁啊,离及冠还有两年吧,这个年纪能做到这点,不容易。” 叶澜霄道:“还真给他夺回焱阳城了,这个亏我们只有硬着头皮吃了。” 叶君逍道:“确实啊,没想到还真给这小子成功了。” 焱阳城内,牧婷儿找到了曜世,但是这位魔龙军团统领却有点大出曜世所料。 牧婷儿在私下见到曜世时一把揪住了曜世的脸,对着他上看下看,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嗯,牧冥那小子跟我说小师弟很帅,之前都没来得及欣赏一下,现在看来牧冥所言非虚啊,来,给姐姐笑一个。” 曜世整个人都傻了,这个师姐在他心中是一个风华绝代、英姿飒爽的形象,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曜世脸还被牧婷儿揪住的,只能模糊不清地说道:“师……师姐,你干嘛?” 牧婷儿放开了曜世,欢快地笑道:“叫什么师姐,叫婷儿姐,你小子可以啊,你当时跟师傅说需要魔龙军团的帮助时,别说我,连师傅都不知道你要干什么,结果还真让你小子夺回焱阳城了。” 曜世惊讶道:“连师傅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牧婷儿道:“嗯哼,你别看我爹五十多岁了,但是成长路线跟你可不一样,他是没上过战场的,大部分领兵都是由二师叔和姜长老完成的,他哪里知道你要干什么。” 曜世道:“师傅连我要做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把魔龙军团给我?” 牧婷儿笑道:“小师弟啊,我现在只能说一句话,相信魔盟对你无条件的好,现在不能告诉你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时机未到,但是你可以相信我们。” 曜世沉默了,这是他第一次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无论是师傅还是师兄,他们说的原因都有些牵强,但是师姐却给出了一个说法,有原因,但是不说的原因是时机未到。 曜世也不是小孩子了,无论魔盟要他做什么,魔盟对他是有再造之恩的,更何况无论是师傅师兄还是师姐,对曜世的好,对曜世的真情实感是做不了假的。 魔盟的长辈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曜世如果还不能信任他们,那就确实有些不应该了。 更何况,曜世对他师傅的身份不是一无所知,甚至已经确定了,顾临阳,邪座,牧婷儿,这几个名字可都相当有名。 曜世第一次见顾临阳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个大概,但是曜世没有点破,第一个原因是因为顾临阳只能确定一个范围,不能百分百确定,第二个原因是因为曜世足够的智慧,知道师傅不想让他知道,所以曜世也就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 但是当卫启喊出邪座的那一个瞬间,曜世就知道了师傅师兄的身份了,邪座、叶君逍,古惊鸿,海仙琼四人作为年轻一辈的代表,天下翘楚,这在曜世出逃极焱门之前就已经听过他们的传说了。 只不过邪座本名叫牧冥这件事确实没多人知道,因为每次邪座出现时都带了一个面具,只露出眼睛,不过邪座双瞳异色,还是很好分辨的。 曜世不欲刻意打听,也不愿在意师傅的身份,但是他现在成为了极焱门之主,他就不得不正视师傅的身份了,他的师傅正是真正的天下霸主,一代枭雄,魔盟盟主牧翎幽,他的师兄牧冥,是年轻一辈的翘楚,未来的魔盟盟主,现在的魔盟少尊。 而牧婷儿,正是他师傅的独女,也是师傅的唯一子嗣。 曜世也明白了许多,如果师傅是魔盟的长老,那么很有可能是为了图谋极焱门的基业,但是如果师傅是魔盟盟主,那必然不可能为了一个极焱门而虚情假意地培养他。 魔盟行事霸道,不讲道理,魔盟追杀令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不管你是哪家势力的什么人,只要得罪了魔盟,魔盟会强行闯入被追杀者的领地,然后杀他全家。 魔盟说好听点叫霸道,说不好听点叫野蛮,如果魔盟贪念这一百万平方千米的土地,那么会直接大军出动,道剑谷有灭极焱门、黑岩门之能,有灭门之胆,魔盟必然不会弱于道剑谷,甚至犹有过之。 更何况曜世是对师傅的传闻有一定了解的,世人对牧翎幽的评价差距非常大,分为两面派。 有人认为牧翎幽是守家之犬,因为牧翎幽担任魔盟盟主二十几年了,但几乎是活在顾兴亡的光芒之下的,顾兴亡一统西南,让魔盟自成一家,成为了亘古不变的霸主。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魔盟也进入了一个千疮百孔的时代,常年征战,使得魔盟民不聊生,在顾兴亡的执政时期,可谓是全民皆兵,牧翎幽更多地是恢复魔盟的民生,大量引入灵师,增加与魔巫山脉东边的贸易,积极交好巫宗和暗宗。 虽然牧翎幽也在与道剑谷争霸,但是在许多人眼中,道剑谷在蒸蒸日上,扩展优势,但是魔盟却是在坐吃山空,所以很多人评价牧翎幽为守家之犬。 另一种人认为牧翎幽是一个绝代枭雄,虽然不如叶澜霄这等百年一出的妖才,但是许多人认为魔盟在渗透,至少在这次极焱门之争上,曜世所代表的魔盟就与雪霜宗、药丹门建立了联系。 这在许多人看来,魔盟想要保持独立于西南域的独立性,这样就不能像道剑谷一样大张旗鼓地征伐,反而选择了更为温和的渗透,而牧翎幽就是这场渗透战的最终策划人。 曜世偏向于第二种,就算师傅收他为徒的目的是为了树立一个对外扩张的话事人,这对他来讲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毕竟魔盟对他的恩情,足够他为魔盟做事了。 要不是因为极焱门是祖宗基业,是曜家几代人拼搏出来的,给魔盟也没什么不行的。 牧婷儿看着发呆的曜世,忍不住莞尔一笑,她见过雪轻歌了,雪轻歌跟她聊天时说过,曜世有个习惯就是思考的时候会发呆。 曜世听到牧婷儿的笑声,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师姐,不,婷儿姐,你来找我应该还有其他的事吧。” 牧婷儿问道:“我们这番行为恐怕会触怒天圣宫和道剑谷啊,需不需要做些防备?我们需要继续发兵拿下完整的极焱门吗?” 曜世想了一会,说道:“不必了,很长一段时间,焱阳城都会没事的。” 牧婷儿道:“你那么肯定?” 曜世道:“对于道剑谷那边,我有十足的把握,这个亏他们只有硬吃了,但是天圣宫那边,得看师傅或者师兄的发挥了啊。” 牧婷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牧婷儿不算聪明,虽然很漂亮,但是却很男儿气,平常大咧咧的,不似曜世和牧冥,心里老爱算计什么。 中域,天圣宫,天圣殿。 外部部长杨天光来到古星明的面前,说道:“师兄,牧翎幽前来拜会。” 古星明的表情有些惊讶,但又不多,仿佛是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古星明道:“我亲自去迎。” 古星明这个人的长相怎么说呢,有些奇怪,每一个五官都很精致,但是却又有些不搭配,比如他有着一双丹凤眼,但眉毛却非常浓郁,就仿佛他这个人一样,非常矛盾,心怀天下的是他,搅动天下风云的也是他。 牧翎幽远远地看到了古星明,微微拜下,说道:“牧翎幽见过古宫主。” 古星明笑着扶起牧翎幽,说道:“牧兄,数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牧翎幽笑道:“我们私下谈?” 古星明道:“好,我们私下谈。” 古星明将牧翎幽带到了自己的府邸,牧翎幽笑着说道:“宫主,你这庭院豪华啊,也相当宜居啊。” 古星明哈哈大笑道:“托前人的福罢了。” 古星明的府邸相当的大,里面更是种植着许多花卉,还有许多人力挖出来的小湖,小桥和凉亭就建在湖上,房子精致,但主色调却是金色的,不失一种霸气。 牧翎幽接着道:“我的府邸就一个点点大的小湖,鱼都养不了几条,你这湖里面养的有鱼吧。” 古星明道:“自然是有的,这么大个湖不养鱼太可惜了。” 牧翎幽道:“正好,给我拿包饲料过来。” 古星明一招手,一个俏丽的侍女端着两包饲料恭敬地奉上。 牧翎幽抓起两粒饲料,轻轻丢入湖中,对古星明笑道:“能够出来玩两天也不容易啊,我一在家里闲下来,我夫人就批评我啊,说我一天天不干正事,有什么事全部交给牧冥,说我越来越像顾临阳了,哎,小师弟也挺好的啊,天天自由自在多好啊。” 古星明道:“可是我们始终没有这个福分对吗。” 牧翎幽哈哈大笑道:“别人不敢说这话,但我们一定是有这个福分的,有舍有得嘛,你要愿意舍,那才会有得嘛,你要是能像我我小师弟那样无欲无求,连个长老都不愿意当的话,自然也可以像他一样逍遥。” 古星明道:“牧兄说笑了,人人都学顾临阳,那这天下的秩序谁来管啊。” 牧翎幽笑着说道:“可是宫主您这不像是在管控秩序,而是在破坏秩序吧。” 古星明倒是不恼,也笑着回应道:“怎么牧兄先责备起我来了。” 牧翎幽道:“那是因为你主次不分,我单方面破坏极焱门之争,不是在破坏秩序,而是极焱门本来就是曜家的,是属于曜歧的,属于曜世的,你们天圣宫不帮助曜世出头,反而助纣为虐,在明知曜世实力远远弱于雷威扬的情况下,签了一个什么狗屁三年之争,那约定有屁用,反而是这个约定的内容,是破坏秩序的。” 古星明笑道:“牧兄休恼,我们都是这个层次的人了,何必讲一些死理呢。” 牧翎幽哼了一声,说道:“越是我们这个层次的人,越要讲死理,口口声声说要维护秩序的也是你,喊我不要讲死理的也是你,你有病是不是?” 古星明道:“天圣宫维护的从来都是大势力与平民之间的秩序,至于大势力之间,哪个大势力更符合平民的利益,我们就偏向于那个大势力。” 古星明看着牧翎幽说道:“我其实蛮佩服你和叶澜霄的,你们都足够的智慧,无论怎么争霸都依旧给了天圣宫体面,你们知道,至少到目前为止,天下是离不了天圣宫的,对于大势力的争霸吞并来说,天圣宫是一个阻碍,但是天圣宫的作用远远不止在管控大势力上。物价,贸易,铸币,扶持平民,选拔人才,控制采集……等等,天圣宫的作用都不是魔盟或者道剑谷可以取代的。” 牧翎幽道:“正因如此,你们才更应该守秩序,你们这种偏向于道剑谷的做法,对于极焱门的子民来说,又是多么的不可取。” 古星明哈哈大笑道:“牧兄,到了我们这个层次,你还要说些违心之言吗?对于极焱门的高层,高阶武者也好,军队也罢,他们或许会舍不得曜歧,但是对于极焱门的绝大部分百姓来说,极焱门换一个主人没多大区别,甚至雷威扬为了收买人心,还降低了对极焱门普通百姓的税收,这对于普通百姓来讲,有利无弊。” 牧翎幽反问道:“真得无弊吗?” 古星明沉默以对。 牧翎幽道:“扶持平民这个思路是对的,但是现在时间不对,你是天圣宫的人,卓堑宫主的教训你没有吸取到吗?” 古星明也没有说话,反而往事慢慢地浮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