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明末第137章 来到京城外
陈修远没有给王春来具体数字,王春来抻着几个乡绅土豪,张嘴要了五千两,对于一个乡镇来说为数不少,不过他们几个没有敢讨价还价。
听了王春来拐弯抹角说明意思,几个人小心翼翼的套问了数目后,就屁颠儿回去募捐了。
太祖朱元璋痛恨贪官污吏,倡导乡里自治,皇权不下县,乡绅管四方”,皇家的权力最多延伸到县一级。再往下去就是乡村,实行里甲制。禁止政府官员插手乡村事务,通过士绅、宗族和老人等实施乡村治理,
基层组织中的里长、保长、约正等行政首领,很多是由乡村中的士绅、族长担任,乡村社会的支配权力基本都在绅士、土豪等人的手中。
这几个士绅当然不会自己出银子,回去后就将镇里的各族长、商户等,都召集起来,传达王春来他们的意思,让大家一起认捐银子,以送走这些瘟神。
控制了镇子后,保安队在镇内巡防营内吃的午饭,刚吃完饭几个乡绅,就战战兢兢的来送银子,他们没有吃饭,怕误了时辰激怒了王春来。
陈修远决定晚上在巡防营内住宿,第二天再出发,对于剩下的三百多巡防营士兵,他决定全部带走充当劳力,不过一路上得严加看管他们。
第二天一早,镇内出现了奇怪的一幕,当葛奉义领人准备购置一些骡车牲口时,发现镇子里的商铺牙行都没有开门营业。葛奉义他们没有硬来,又回到了巡防营,跟陈修远汇报情况,无法!陈修远只得又让王春来派人,把昨天的那些乡绅土豪给请了过来。
“各位!鄙人路过宝地,不得已剿匪以安地方,如今要继续前行到京师易货,在下商队的骡车牲口已损失大半,让人到市集购置,商铺牙行没有开业,希望几位前去说和一下,行个方便。”
几个人战战兢兢的来到军营,本以为王春来又要敲诈,可今天换了一个温文尔雅的主事之人,坐在当中的椅子上,昨天的王春来还有其他人都列站两旁。
不仅如此,几人进营房后,主事人还站了起来,客客气气的给他们说了难处,不是要银子,而是花银子买东西,花银子这事儿,让几个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交代的事要办,要办的迅速漂亮,赶紧让他们买完赶紧走。不过心里面嘀咕,昨天怎么不是他来主事啊!虽然知道陈修远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银子怎么样也得拿出来,不过没有这么吓人,都吓出心脏病了。
在几个乡绅土豪的引领下,葛奉义顺利的购买了几辆车,还有一些其他物件。然后一部分车,将石景山搜刮强抢的不义之财,还有军营里的军备物资,通通装上了车。
缴获的战马统一分配给了王春来,毕竟他们连都是骑兵出身,其余的连队和伤员,由于骡车空余,也能坐上了骡马车。午饭后,保安队集合起来,将王春来的骑兵一分为二,一部前出刺探侦查,一部队尾殿后。而俘虏则是被绑了双手、光了脚,羁押在队伍中间。陈修远一声令下,大队人马出了镇子,往北面京师方向行进。
看着保安队离开镇子远去,几个在大门处站立的乡绅土豪甚是不解。这队人家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自称是商队,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相信老母猪上树了也不可能让相信他们是商贾。
如果说是土匪流寇,可进了镇子后,除了那日清晨,误杀了几个不长眼的外,没有抢劫百姓,与百姓是井水不犯河水和平相处,当然也敲诈勒索了一些银两,给的理由是与“土匪”同流合污。
官军就是更不可能了,石千总就是正经的朝廷命官,这天下哪有官兵打官兵的道理,只有合伙欺负百姓的丘八。
这些人,既不像土匪流寇,也不是官军民团,着实让人难以猜测,几个人怎么也闹不明白,个个一脸的疑惑不解。
…………
李自成在山西征战时,一个千多人的队伍,悄悄来到了北京城附近,一千多的“商队”是十分扎眼的,为了不惊动官府,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队伍在北京城南三十多里的地方,停止了前进,就地寻找扎营驻地。
北京城西北东三面环山,所谓的三面环山,确切的说是两个半面。西面和西南是太行山脉的东北余脉。北面和东北面是燕山山脉的西段支脉燕山,南面和东南面是华北平原,而陈修远他们正好在北京的东南边,
本来这里地势平坦,应该到处是庄稼植被,此地是人烟稠密百姓安居乐业的地方,可近年来干旱少雨,鞑子又屡次三番入关,到处烧杀抢掠,十几年下来人口急剧减少,让这儿变成了一望无垠的旷野。
陈修远预计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回去的,所以要慎重选择安营扎寨的地方。第一,营地内要有干净的水源,一千多人的队伍,人吃马嚼的,每天都离不开水。第二就是还要在易守难攻的地势上,当然既要避开大道掩人耳目,还得尽量交通方便些。
为了达到这些要求,王春来带人侦查了一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理想之地。
一个荒废的小村庄,距进京的官道有个七八里小路,由于常年无人走动,长满了野草,不仔细分辨已经看不出来是一条路。村内都是土坯房屋,大多已经倒塌,只剩七八间房屋,破破烂烂的危房,仿佛随时就要被大风吹倒。村庄外三面都是密林,一条小河从村边穿过,由于常年干旱,如今只剩下河道不见了流水,不过村内有两口水井,水质清晰透亮甘甜。
王春来也没发现此地, 是两个讨饭的乞丐回村,才让他找到了此地。
陈修远来到了村里,叫来两个乞丐,询问这荒村的情况。
两个破衣褴褛乞丐一老一小,询问得知是爷孙俩,见陈修远这么多人,小孩子不只是害怕还是被冻得,蜷曲着身体钻在老乞丐的怀里瑟瑟发抖,陈修远让人拿来棉衣,给少年乞丐披上,开始听老人介绍。
“官爷,小老儿姓黄,这儿是刘村,早年间人很多,后来鞑子来了抢了牲口烧了房子,稍有不慎就被砍了头,将村里壮丁、姑娘都绑走。后来官军又来抢劫,村里只剩下几户人家,衙差还来催税逼捐,剩下的几户都没有了活路,都去逃荒乞讨了,几年也没回来,哎!估计都是横死他乡了!……”
听了老人的介绍,陈修远有些伤感,他知道这就是北方农村的一个缩影,太平时地租捐税和劳役,在温饱线挣扎。乱世起,鞑子、官军、差役一遍又一遍的压榨,老百姓是受一茬又一茬的罪,到了最后变成流离失所乞讨为生。
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如果天下安定,朝廷就会大兴建设奢靡享受,劳民伤财,百姓不好过,如果国家灭亡,灾难四起,战祸不断,百姓也会受苦。
四周查看一番,决定以刘村为中心,将大营驻扎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