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明末第179章 商税争议
少爷说过:不要看对方说了什么,重点是做了什么!不以言入罪,刑其行为。
几个头部商人离开后,剩下的都是小买卖人,或行脚小贩跟一些来采买的普通百姓,当然还有心里赌气的程潇。
民政司内,已经有人将外面的情况,报告给了陈修远等人,脾气暴躁的马俊海,一听到有人阴阳怪气评说公告,而且对陈修远不敬,立刻跳起来吼道:
“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如此胡说八道!俺老马去割了他的舌头,不给他们点厉害尝尝,不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
陈修远抬手止住了马俊海的怒气,然后微笑着看着秦瑞章,看秦瑞章如何处理。
“回侯爷!这些个商人他们身后的关系盘根错节,属下以为还是徐徐图之,不应武力相向,这到明年还有几个月时间,由属下慢慢处理为好。”
陈修远点点头,民政司刚开门,不宜强行逼迫,也没到征缴商税的时间,况且岛上商业繁荣,他们也不会舍得退出,先由着他们闹腾吧!
“咚咚咚!”
民政司外的鸣冤鼓被人敲响了,大家都很惊讶,今天是民政司开衙身上。
秦瑞章多年在赵国栋处,对于案审之事,可谓是门清,他起身朝陈修远施了礼,陈修远点头示意后,就来到前厅开衙办公,众人也是紧随其后旁听案件。
秦瑞章正堂稳坐,治安队堂下两旁站列,看了一眼旁坐的陈修远众人,中规中矩的吩咐道:
“将鸣鼓之人带上来。”
随即,就有队员将三个拉拉扯扯的人带上了公堂,三人都是一身的短打服饰,黑瘦的身体,一看便知道是农户人家。
其中一个人满脸的愤怒,狠狠地扯着另一个人的衣领争论着,生怕一松手对方就跑掉了,而轻拍了一下惊堂木,堂下二人一惊,立刻就停止了争论,双双跪在了下面。看到大堂的秩序恢复,秦瑞章平和的说道:
“堂下何人,出了什么事端要鸣鼓申冤,原告是是谁?可有状书程上?”
“回大老爷的话,小民吴自有,状告裴川普,小人不识字没有状子。”
吴自有,这个名字有趣,陈修远恶趣味来了兴致。听到吴自有是原告,但没有状子,秦瑞章言道:
“那你说说吧!所告何事?有什么冤屈?”
听到堂上大老爷的询问,吴自有断断续续的将事情的缘由过程,七七八八的讲了一遍。
原来,吴自有、裴川普都是岛上的农户,另一个则是他们的里长裴三石。昨天下午,吴自有牵自家的耕牛从田地里下晌回家,正好遇到裴川普,也抗着犁具牵着牛往村里走,于是两个人结伴而行,两个人是有说有笑,可两人的牛就不友好了。
两头牛在他俩的身后,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两双牛眼怒目而视,进而挣脱缰绳,发了疯似的在路边田埂上争斗起来,两个人使出浑身解数,不管怎么抽打,也没有将打架互抵的牛分开。
两头发了疯的牛打架,人是近不了身的,拼命抽打也没能将牛分开,两个人只能在一旁等侯,等牛打的精疲力尽了,再将自己的牛带回家。
从黄昏到傍晚,光线渐渐消失,夜幕渐渐降临。两头牛也打的声嘶力竭,慢慢没有了力气,昏暗之中,两个人瞅准机会,将它们分开各自带回了自家。
各回各家,本该各自安好。裴川普的牛比吴自有家的牛,体型上明显要大上一些,体格更加的强壮,打架时也处在上风,因此,吴自有将牛牵回牛圈后,将牛前前后后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牛头和脖子上有两个被牛角刺伤的口子,还往外渗着血。
多说一句,在这个时代耕牛作为最主要的生产工具,是农户家的宝贝疙瘩,更是农家的重要资产。官府对耕牛的饲养、交易,甚至尸体的处理,都有着严格的管理制度。即便要食用死去耕牛的肉,也要经过官府的认可。
看到自家的耕牛受伤,吴自有心里害怕起来,村里没有兽医,他自己也不懂清理伤口进行包扎,胡乱处理了一下,多给了一些精料饲喂,准备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但他还是先询问村子里长,看看他有什么建议,于是询问堂下的扭头看看左右,又见陈修远对自己信任目光,敲了一下惊堂木,不容置疑的判道:
“两牛相争,一死一活;死者同享,生者同耕”。
判罚一出满堂信服,不说郭文弱他们,就是陈修远也被秦瑞章的断案,佩服的五体投地。
此判罚,也就是说两头牛的人家共同负担两头牛相斗后一牛死亡的损害结果、共同承受一牛生还的尚存价值。上述裁判结果也基本公允,两人家也就默然接受既成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