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太岁(1/1)

作者:譿世

残种天帝太岁

天界的第一缕阳光永远最先照进圣庭的主神殿,太岁每日会在这个时间在后花园的拱门门口侯着,今日他却早早跪在了天帝梳妆的凉亭中等待徵到来。 “今日怎么跪在这?”天帝款款而来,微湿的头发随意散落下来,似乎是刚沐浴过。 “敢问天帝大人,臣服侍您千余年,您心里可曾有哪怕一刻把我当近旁之人?”太岁跪在地上,不敢看天帝。 “起来说话,我说了在这里你我不是君臣主仆的关系。”天帝有些不开心,但还是坐了下来。 “臣有一事相求……”太岁并没有就此打住。 “你想保住红鸾?”徵的表情愈发冰冷。 “臣视红鸾如亲妹妹一般,还望天帝大人开恩!” “当年我在紫微府上察觉到一丝不属于神族的气息,你知道我的最痛恨什么,他与红鸾成婚不过是想瞒天过海,别以为我不知道如今的紫微和红鸾之中有一人是残种!”天帝狠狠拍了一下石桌,这一掌震得整个凉亭都摇了一下。 “两位圣庭高位祭司,我最相信的人,竟然背叛我私自生养残种。如今紫微叛出天界,我不管他们两个谁是残种……都必须死!”天帝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太岁怒斥道。 太岁不敢抬头,更不敢反驳,他紧咬着牙等待着天帝结束她的怒火。 “你可知我与你父亲什么关系?”徵突然叹了口气问道。 太岁疑惑地抬起头,想不明白为什么天帝要在此时问这个问题。 “想来你也不会知道,那就让我告诉你。那时我初入圣阶,那时候我才五十岁而已。年轻气盛去猎杀人界龙族,没想到被群龙围攻,若不是你父亲出现我早已葬身龙口。当时你父亲已是三界之中至强的存在,那时候三界都以为圣阶巅峰就是所能达到的最高处,我便理所应当成了他的徒弟。后来我破圣成神建立圣庭,他为大祭司,后来又寻了天界最强的十一人组成如今的十二祭司。我与他出生入死,横行三界,那时候的日子真是让人怀念……”天帝看着亭外湖泊的涟漪,竟少有地笑了出来。 “那您为何让他赴死?”太岁眼含泪花,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其实千年前你第一次来为我梳头的时候就想问了吧?”太岁笑着摇摇头。 “请您告诉我,为何让我父亲赴死?” “因为天界需要他!”徵看着桌上的茶杯,似乎茶水的倒影里,有那个人的影子。 “什么?”太岁疑惑地看着天帝,显然他没想到天帝会如此回答。 “那时候伏离举世无双,人界不仅有他坐镇,且灵脉更是三界中最强。邪皇蚩仗着与伏离交好,也屡次冒犯于我,我的脸面虽不甚重要,可天界与圣庭的颜面荡然无存!圣庭是我与你父亲一手建立的,天界也是在我们的管理下日益强盛,我们不允许任何人、任何势力踩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这是我和师傅共同的夙愿!”天帝越说越激动,竟不由自主伸手抓住了太岁的肩膀。 “臣明白了……”太岁换换起身,拿起了常用的那把木梳到:“请让我为您再梳一次头吧……” 天帝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收回手后轻轻回了一句“好”。随后便转身背对太岁,转过身的那一刻,一滴泪竟不受控制得落了下来。太岁怔怔地看着天帝的一头秀发,许久才上前一步开始为她梳理。 “杀阵所需之物臣已悉数准备妥当,听闻他们最近要去一趟人界伏离帝国的帝都,途中便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太岁冷静下来,语气完全像变了个人。 “全由你做主便好。” “天帝大人……”太岁欲言又止。 “何事?” “无事……”太岁停下了手,将梳子放回了原位。 “今日怎么这么快就梳好了?”天帝拿过镜子左右照了照,却发现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发髻,就连簪子也是随意斜插进去的。 “日后臣不在了,大人若觉散发不便就挽此发髻,简单轻便且不易散乱。”太岁为天帝重新倒了一杯茶又说道:“大人一出神便是许久,总饮这凉了的茶水,日后臣不在了,大人记得为自己添一杯热茶。” “你有心了……”徵放下镜子,起身面对太岁。她先是替太岁整了整本就没有什么褶皱的衣衫,随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明日好好睡一觉,不必再早起为我梳头了……” 徵说完并没有退后,而是轻轻抱了一下太岁,太岁想要抬手搂住天帝,可反应过来时徵已经松开了手。 “退下吧……”天帝又重新坐回到凳子上。 “臣告退……”太岁愣了片刻,这才拱手退出了拱门。 天帝看着拱门的方向出神,在想当时上一任太岁从这里离开时的情景,自己好像又叫了他一声“师傅”,又好像没叫,毕竟成神那么久就再也没这么称呼过他。 记不得了,无所谓了…… 徵拿起茶杯放到嘴边,却发现茶又凉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杯中凉茶一饮而尽,随后又用手摸了摸脸颊喃喃道:“我刚刚,是不是流泪了?” 另一边太岁走出了主神殿,红鸾正在殿外侯着,她上前着急地询问道:“大哥,事情怎么样?” 太岁摇摇头,表情落寞。 红鸾立即明白了什么意思,表情一僵,随即又强颜欢笑道:“为天界,为圣庭尽忠,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不是吗?天帝大人需要我们……” “红鸾,我们兄妹二人去喝酒怎么样?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太岁一改往日稳重古板的样子,突然笑着摸了摸红鸾的脑袋,当真像宠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只是宠溺的神情里还带着一丝歉意。 “好啊好啊,听说刚开了一家酒楼,里面的酒都是用天材地宝酿造的,今晚我请!我们不醉不归!”红鸾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状,弯弯的,勾得太岁心里直痛。 真的非要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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