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种戕害
天界的清晨比人界来得要早,沧缓缓睁开眼睛,昨夜的修炼比他预期的还要快上一截。 他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天帝的床榻,可不想天帝比他醒得要早的多。 沧有些担心地推门而出,果然看到天帝正坐在花园亭落里梳理自己的头发。见她换回了金白色的衣裙,沧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色喜服,随即转身回寝宫换上了平日里的衣服。 天帝自然是用余光瞥见了沧的举动,她笑了笑,继续手上的动作。 “昨日是装醉?”沧换好衣服来到亭落里,桌上已经摆了一壶清茶,两只茶杯。 “真醉。”徵暼了沧一眼,似乎不太开心。 “那又因何不开心?”沧提起茶壶为她添茶。 天帝没说话,反而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着沧。 沧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干笑道:“以后修炼一定注意时辰。” “你竟然没动我?”天帝一歪头,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 “怎么?你就因为这个不开心?”沧哭笑不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然呢?”天帝反问道。 沧刚想说些什么,忽然注意到天帝手腕上多了一样熟悉的东西,他微微皱眉,思索着这东西哪里熟悉。 …… “你说过不动她!”沧忽然拍案而起。 天帝抬起手腕看了看系在上面的红绳,笑到:“放心,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她就没事。” 沧的眼角跳动,杀意不自觉透出来,亭落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好像下一秒就会崩塌。 “你修炼我不管,你想杀我我也不管,不过在你有跟我叫板的实力之前,最好想想后果。”天帝抚摸着手上的红绳,威胁道。 “如果你敢伤她分毫,我……”沧双手撑着桌子,恶狠狠盯着天帝。 “你就怎样?让我魂飞魄散?剔骨剜心?还是折磨致死?囚禁魂魄?”天帝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看着他。 “你到底想要什么?”沧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明知故问……”天帝不再理会沧,起身离开了后院。 “怎么?非要我提醒你?”天帝走到一半忽然转身说道。 “什么?”沧此时心中只有澜溪的安危,全然不知天帝在说什么。 天帝指了指手上的戒指,示意他跟上。沧不得不跟上去,他不知道天帝要干什么,但绝非什么好事。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眼前这个女人的心肠比蛇蝎更毒。 她既然拿到了自己送给澜溪的红绳,怎会不对澜溪下手? “等等!”沧突然停下脚步,面色凝重。 “怎么?”天帝也停下脚步,背对着沧微微侧头,用余光瞥向他。 沧没回话,而是直接破开空间消失在原地,徵手上的戒指也随之放出刺眼的光芒,这表示沧已经离开很远了,甚至已经离开了天界。 徵自然知道他是去哪了,无非就是放心不下澜溪,可徵并没有去追,就那样站在那里。 片刻…… 沧重新出现在徵的眼前,他不再控制自己的愤怒和无意间放出来的威压,那种似乎要屠尽一切的杀意让整个主神殿的空气都凝滞下来。 “你把澜溪藏到哪里去了?”沧咬牙切齿,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知道。”徵不慌不忙地回答着。 “你答应过我!”沧的语气里带着愤怒,但更多的是悔恨,悔恨当初为何一时糊涂信了眼前这个女人的鬼话。 他刚刚回过万法绝山,结界被毁,洞府附近寸草不生一片焦土,空气中还残留着未散去的紊乱灵气,俨然是经历了一场大战的景象。 至于澜溪……自然是不知所踪。 “我说了,只要你听话……” “我自己找……”还没等天帝说完, 沧的帝剑已经挥了上去。 这么近的距离,徵避无可避,只能硬接。可沧这一剑蓄势已久,怎会那么好接? “咔嚓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传来,玉龙剑剑身之上出现了一小块豁口,裂隙从豁口扩散,布满剑身。与此同时一声龙吟从剑身中发出,那是剑灵的哀鸣。 徵借力快速后退百米,她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这一剑不仅击碎了玉龙剑,还险些将她整个右臂都震碎。此刻她的右臂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虎口处有撕裂般的疼痛。 不过几天时间,怎会…… “果然还是垃圾。”天帝竟直接扔掉了玉龙剑,之后她用力挥了挥右手,在神血的作用下,仅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将伤势恢复如初。 沧并不想跟她废话,再次持剑上前,又是同样的一击挥出,但这次并没有奏效。 徵躲过攻击,开口道:“我承认你的修炼速度匪夷所思,但就凭现在的你想杀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沧缄口不言,他将庞大的灵气注入戒指,戒指承受不住灵气冲击,直接碎成了齑粉。 他的气势仍在不断攀升,整个圣庭都笼罩在这骇人的杀意里,狂风呼啸着穿梭在各个宫殿之间,修为稍弱的佣人都被这狂风卷得难以站稳。 祭司们纷纷从自己宫中赶来,可他们惊讶地发现凭着他们圣阶的实力,连两位神阶周围千米的距离都近不得。 “你们退下吧,他一个念头就能抹杀你们。”徵向赶来的祭司们挥挥手,他们在这里不过白白送死罢了。 “你竟也有怜悯的一面……”沧的愤怒丝毫未减。 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何徵非要赶尽杀绝,自己明明已经百般退让…… “我得到了实力、地位、甚至三界……可我就是独独得不到你!既然我得不到!谁都别想得到!”天帝露出一副阴狠的表情,如今的她哪里像是神山之巅的的圣洁女神,倒更像是诡谲多变的深渊恶魔。 徵磅礴的灵气从身体中散溢而出,她边靠近边继续说道:“我为你放弃了三界,甚至放弃了神引!整整三世,我何时对你下过死手?你的命是我给的!” 灵气盘绕在天帝的周身,虽如飘带一般柔软,可只要一点便可置人于死地。 沧深呼吸了一下,他曾在命运长河中窥见过这一幕,当初只是窥见一眼,便震撼了他许久,而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原来一切都是定数,真的无人能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