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镇妖司第252章 邺城（四）
一轮红日升起。 城内依旧热闹非凡，城北的云雾山依旧云蒸雾绕。 今日蛇半城摆下流水席，邺城有头有脸的都来吃席。 还请了杂耍班子表演，而且今日要选三百人，明日送到云雾山给蛇神大人当祭品。 邺城自然是人山人海，都想被选中成为祭品，回来有十倍返还。 陈青和张灵玉早早来到现场，远远地跟着楚飞和一僧一道。 周围人都被三人身上的臭味熏的掩鼻而走，三人周围空出了一大片位置。 三人也是无奈，跳到潮白河中洗了不知道多少遍，臭味还是无法完全清除。 陈青坐在最前排漫不经心地吃着羊肉串，等着表演开始。 最先上来讲话的是蛇神帮的帮主蛇半城。 此人一身士绅打扮，身材消瘦，面白无须，看着精明强干。 他上来先叽里呱啦讲了半天，听的人昏昏欲睡。 随后听到一阵掌声，终于讲完了，表演正式开始。 一个肥胖的大娘顶着一根大竹竿，足有二十余尺，上面又横着十几支小杆。 九个十来岁的小娃子如猿猴般顺着杆子依次爬上小杆，在小杆上面表演嘻戏腾挪，翻跟头，角力打斗。 单是这个节目，就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 胖大娘还故意摇摇晃晃，引得台下提心吊胆，惊呼阵阵。 不少胆子小的都已经捂住眼睛不敢再看，生怕小娃娃们掉下来摔成肉泥。 只有陈青知道，这胖大娘是练气期，竹竿上的小娃娃也都身轻如燕，不过人家靠这个吃饭的，自己怎好拆穿。 终于节目表演完了，台下掌声雷动，台上落钱如雨，台下纷纷投钱打赏，肥大娘也松了一口气，第一个节目就赢得了满堂彩。 张灵玉也掏了一块十两重的银子掷在台上，肥大娘眉笑颜开，带着娃儿们作揖拜谢。 下一个节目是魔术，最精彩的居然是通天绳。 只见一位身着奇装异服的魔术师，缓缓走到场地中央。他的手中拿着一捆看似普通的麻绳。 嘈杂的议论声也渐渐平息，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魔术师的一举一动。 魔术师微微颔首，拿出一只竹笛吹了起来。 那麻绳竟如有了生命一般，随着音乐左摇右摆，如同一只跳舞的蛇。 笛子声音变得高亢。 绳子笔直地向天空升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着。它越升越高，直入云霄。 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叹声，人们仰头望着那不可思议的通天绳，风轻轻吹过，麻绳在空中微微晃动，却依然坚定地矗立着。 魔术师微微一笑，做了一个神秘的手势，随后一个孩童沿着那麻绳开始向上攀爬。孩童的身影在麻绳上越来越小，仿佛真的踏入了天堂。 片刻后，魔术师再次挥动双手，口中念出另一串咒语，那孩童竟又沿着麻绳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地面，嘴里叼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满是鲜桃。 魔术师把鲜桃献给蛇半城，蛇半城哈哈大笑，当时就命人赏了一盘银子。 而当表演结束，魔术师轻轻一抖手，那通天的麻绳又如同失去了魔力一般，软软地落在地上。 满场的观众愣在原地，久久沉浸在表演所带来的震撼之中。 终于到了今日的压轴大戏，公孙大娘舞剑。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 “出来了，出来了，是公孙大娘。” “能看公孙大娘舞一回剑，死了也值了。” …… 看来是脑残粉。 八个赤膊大汉同时擂响面前的打鼓，声势震天。 公孙大娘手持双剑走到台上，一身劲装打扮，站如青松，英姿飒爽。 “咚!” “咚!” “咚!” …… 伴随着鼓点，公孙大娘舞起剑来。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音乐乍起，她便如一道闪电般舞动起来。只见她身姿矫健如龙游四海，剑势雄浑似泰山压顶。 每一次挥剑，都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那剑风呼啸，似狂风席卷大地。她时而高高跃起，如雄鹰搏击长空，剑指苍穹似要将天幕划破；时而急速旋转，那剑影便如层层叠叠的光网，让人眼花缭乱。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无论是力度、角度还是速度，都拿捏得精准无比，她的舞剑技艺已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叫好声震天响起，台下观众个个看的面红耳赤，心驰神摇。 忽然一剑飞出，直奔陈青面门。 陈青动也未动，剑锋到了鼻尖，差之毫厘，又飞了回去，稳稳回到公孙大娘手中。 台下叫好声不断，有人不禁笑出声，全都当这五六岁的小娃娃吓傻了。 一个书生摇头晃脑念道：“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妙，妙!” 公孙大娘一剑舞罢，收剑谢场。 蛇半城又上台讲话，这次要选人当祭品。 人群纷纷往前挤去，生怕错过了这个机会。 却听人群中一个十三四的少年喊道：“你们不要去云雾山，会被蛇妖吃掉的，回来的都是披着人皮的蛇。” 人声噪杂，少年的呼喊淹没在人声里。 少年又大声呼喊，试图引起旁人的注意。 周围人不但不听她劝告，有知情人还大声嚷嚷： “他爹就是上次当了祭品，回来蛇神给了她家一千两银子。” “忘恩负义，还敢诽谤蛇神老爷。” “他是自己家发了财，不想让旁人也发财。” “不知好歹，白眼狼!” ………… 周围人众口一词都是对她的讨伐。 很快周围几个蛇神帮帮众打扮的人挤到少年身边，捂住嘴拖走了。 陈青想要跟过去，却被人群挤在中间，看到蛇半城手指指向张灵玉和陈青。 两人被拉到台上，陆陆续续又有人被选中拉到了台上。 陈青在台上示意楚飞和尚三人跟过去，楚飞傻乎乎的站在那里没动，和尚倒是懂了陈青的意思，拉着道士跟了过去。 终于选了三百人出来，被选中的人都站在台上，喜气洋洋，好像已经发了大财。 没选中的都在台下唉声叹气，恨自己祖坟不冒青烟，命中发不了财。 一些人已经开始憧憬明年的蛇神节可以选中自己当祭品了。